“如果你看到我兄长为了我和父亲能活着逃走,被人活活砍了数十刀,却抱着那刺客的腿不放,你觉得你受的那点委屈,够还吗?” “如果你看到,我兄长直到死,身上都带着沈箫箫送给他的定情信物,你觉得她在冷宫吃的那点苦,够还我兄长的深情吗?” 沈笙笙流着泪,却毫不示弱地咬牙说道:“我选择死。” “我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而是让你生不如死。” 沈笙笙用力挣开江北的手,情绪接近崩溃地大哭道:“江北,够了!求你了,放过我吧。”
沈笙笙流着泪,却毫不示弱地咬牙说道:“我选择死。”
“我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而是让你生不如死。”
沈笙笙用力挣开江北的手,情绪接近崩溃地大哭道:“江北,够了!求你了,放过我吧。”
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在江北面前,嘶声力竭地大吼着。
“我母亲死了,我父亲也被定罪流放,我姐姐也失宠被打入冷宫,我沈笙笙在这里给你当牛做马,我们沈家几乎已经家破人亡了,到底还要怎么样你才满意?欠你们江家的,这样还不够吗?”
“你觉得够吗?”,江北的愤怒也冲到了极点,猩红的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恨意。
“如果你看到江蓉的尸体一丝不挂,遍体鳞伤地躺在冰冷的床上,身上是不同男人留下的痕迹,你觉得你们家人还的那些够吗?”
“如果你看到我母亲上吊自杀,却被官窑的人扔在冰天雪地的野外,你觉得你们沈家人受到的那点痛,够还吗?”
江北的嗓音沙哑,话语却是一声高过一声。
“如果你看到我兄长为了我和父亲能活着逃走,被人活活砍了数十刀,却抱着那刺客的腿不放,你觉得你受的那点委屈,够还吗?”
“如果你看到,我兄长直到死,身上都带着沈箫箫送给他的定情信物,你觉得她在冷宫吃的那点苦,够还我兄长的深情吗?”
江北红了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他薄唇颤抖,连说出的话都带着脆弱的颤音。
“你们沈家贪江虚荣、攀强附势,先有沈箫箫背叛兄长嫁入后宫,后有你父亲暗中算计构陷,沈笙笙,你沈家给我们江家带来的伤痛,这辈子还得清吗?”
沈笙笙听得愣在了那里,江北说的话,在她眼前形成一个个悲惨可戚的画面。
那是她见都没见过的人间悲剧。
过往的七年,她过得无忧无虑,可是江北,却是在人间炼狱里独自承受着痛苦,饱受折磨。
比起自己,好像眼前的人更需要安慰。
池水泛起涟漪,响起微弱的水声,沈笙笙上前,将江北抱在了怀里。
掌心触及之处,都是凹凸不平的疤痕,那是一辈子都磨灭不掉的伤害。
她脸贴在江北的胸口,一遍遍地轻声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最终,少女在池中踮起脚尖,这次轮到她,用细密的亲吻,安慰内心伤痕累累的江北。
少女的轻吻宛若冰山上流下的泉水,清甜甘醇,沁人心脾,有这种治愈的奇效,让人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
情绪得到发泄,醉意、杀气和怨恨,似乎也都随着那些话语和泪水消沉流逝。
两个湿漉漉的身体相拥在一起,暧昧旖旎氤氲在池水的热气之中。
江北的吻若即若离,鼻尖蹭着鼻尖,如梦呓般低语。
“在皇山密林那晚,何必救我。我死了,你就不会受这般委屈。”
沈笙笙以沉默回应。
她闭着眼,感受着唇瓣、肌肤和那薄唇间的每次触碰。
江北的吻是滚烫的,正适合这个寒冷的雪夜。
可他的吻却又是细腻轻柔的,就仿若那初春的濛濛细雨,润物无声,滋养着沈笙笙那个刚刚萌芽的春心。
两人呼吸缠绵,唇舌交缠。
终是江北克制地移开了唇,在她的耳边粗重喘息道:“沈笙笙,我江北并非正人君子,你要是现在不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好说。”
沈笙笙睁开眼,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那双满含情欲的眸眼,漆黑幽深,沉醉迷离。
他脸上的水珠顺颊而下,滑过他纹理紧绷的肩膀和剧烈起伏的胸怀,又顺着腹肌的纹理,与汗液汇聚成流,坠入水汽缭绕的池水中。
男人的身体绷得很硬,因过度克制,使得身上的肌肉都青筋凸起,仿佛一头伺机潜伏的猛兽,只待猎物稍有松懈,便会猛扑上来。
虽然沈笙笙是今年及笄,可对男女情事却也不是一无所知ᵂᵂᶻᴸ。
早年姐姐沈箫箫嫁给圣上时,在母亲给姐姐准备的嫁妆里,她便瞧过一个小册子。
再加上,偶尔也听过家中下人的墙脚,对那些事,沈笙笙也是略知一二的。
抬头再对上江北满是欲求的眼,沈笙笙当即清醒了许多,她连忙爬出了水汽蒸腾的池水,顶着屋外的寒气,穿着湿透了的衣裙跑回了房间。
酒气已醒的江北此时却是欲火焚身,方才的暧昧缠绵在脑中迟迟不肯散去,欲望得不到发泄,他便只能自己在池中纾解。
沐浴更衣后,他去到书房,在江家四口人的牌位前,自罚跪了大半晌。
另一边,沈笙笙换好衣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睡。
她从未想过,江家人死得竟是这般悲惨。
她更想不通,她与江北这样到底算什么?
若说是两情相悦的男女,江北哪有喜欢她的迹象或表现,更何况他们之间隔着家仇。
若说她是江北偶尔用来玩弄的婢女,亲密时似乎又夹杂着玩弄以外的感情。
江北誓要折磨她、羞辱她,让她生不如死,而她沈笙笙,现在却觉得江北可怜?
沈笙笙连自己都弄不懂了,她这是喜欢受虐吗?
鹅毛大雪一直下到后半夜,积雪压得窗外的枝头发出微微的脆响。
而房内的沈笙笙,也终于入了梦。
梦里,她回到了八岁那年。
她跟着母亲、姐姐去江府探访玩耍。
母亲同江夫人聊着天,姐姐则跑去找江平哥哥,只有她与江蓉跑去江北的书房,缠着他陪她们踢毽子。
可是江北说要练字,没法陪他们玩,江蓉生气一走了之。
而沈笙笙便站在一旁,抱着江府养的白色兔子,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瞧着江北。
她觉得江北哥哥的睫毛好长,眼睛好看,鼻子也好看,怎么瞧都觉得比江平哥哥好看多了。
好看的东西,她都想拥有。
于是沈笙笙嘟着小嘴道:“江北哥哥,你长得可真好看。既然我姐姐要嫁给你哥哥,那等我长大,你嫁给我,好不好?”
十三岁的少年江北笑了,笑得凤眸眯成了两道月牙,惹得看他的人,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唇角上扬。
“听说成亲要写婚书,还要夫妻二人在婚书上写下名字,沈笙笙,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沈笙笙抱着兔子嘟嘴摇头,“不会。”
“那我教你?”
“好。”
兔子乖顺地趴在案桌上,少年江北则手把手地教沈笙笙一笔一划地写着她的名字。
沈笙笙没了耐心,噘嘴泄气道:“江北哥哥,笙笙的名字怎么这么难,好多笔画啊。你的名字,也这么难吗?”
“还好,我写给你看。”
于是,白色的宣纸上,从右到左,力透纸背地写着两个名字。
沈笙笙。
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