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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思清好几次试图动一动,可是莫名很艰难,操纵半晌,只拼凑出一个别扭的表情。广播声穿透长风,提醒来宾,会展即将开始。林伺月看着傅思清,语气平静:“走吧。”-同一时刻,内场休息室。方轲从外面回来,端着自助茶点区的最后一盘西瓜,拍拍傅寒的背。“吃点儿?我抢来的还是。”傅寒照旧没理他,长腿屈着,抱了台笔记本还在检查密密麻麻的文档,连目光都没有从屏幕上挪开过一瞬。“……”
【醒了吗?】
【放松一点,不然之后怎么学啊?以前不是翻篇比翻书还快吗?】
周六一大早林伺月醒过来,发现搁在枕头底下的手机滚烫。
岑舒孜孜不倦给她发了快三十条消息,从十二点发到三点。
她躺在床上把消息一条条看了,整个人痛苦地缩进被子里,而后一脚蹬开,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三两下换好衣服,站在全身镜前打量两眼。
最近状态实在太差,昨天老莫把她叫去办公室推心置腹地聊了一节课,最后还送了一张今天科技展的票给她,让她去散散心。
岑舒说得对,她不该纠结的,被情绪拖累是最蠢的事,这个心结一直挂着只会内耗。反正天塌下来也不能耽误学习,今天不论如何把展子看了就必须调整好状态。
她一边换鞋一边给岑舒回消息:【已经起了,马上就去。】
岑舒秒回:【行,那我一会儿过去等你,请你大吃一顿。】
【……你不是三点还没睡吗?现在才七点。】
【没事,死不了,十二点哈,在那个科技园门口。】
【……行。】
地点在市郊,坐车过去得两小时。
一大早,车上几乎没人,有人也是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林伺月则拿了张英语卷子在看,徒手刷题,一边看一边回荡着老莫昨天那声触目惊心的“回你的一职高去”。
她不要,她不回,她要像海里的藤壶一样缠着旬礼。
两小时一晃而过,日头越升越高。
展会显然很受重视,相关的消息在本地新闻那边滚了好几天,公交到园区门口一路都有清晰的指引牌,现场路两边停满了大大小小的私家车,还有各类媒体。
已经开始检票了。
排队检票的间隙,身后传来两个女生有些亢奋的尖叫。
“我朋友刚刚跟我透露说,今天压轴的项目授权环节是傅寒上台!”
“我靠,幸好来了,我以为之前他和他爸闹成那样,授权这事儿要不了了之呢。”
另外一边却有人不屑道:“什么和他爸闹,分明就是一家人,装装样子骗骗你们罢了,真当他那么有骨气?还不是来魏氏了,估计是想讨好他爷爷吧。”
“你阴阳怪气什么呢,人家对自己亲手做的项目负责不行吗?可以卖钱还能得到扶持凭什么不卖?换你你能做得出来?”
“我至少不说一套做一套吧,真那么刚,直接跟所有姓魏的划清界限啊?”
……
闲言碎语间,林伺月手机同时震动。
岑舒:【我怎么听说,今天这个展会是傅寒他那个缺德爸公司的?他今天还要上台?】
岑舒:【他这人怎么这样,那天在医院里连面都不露就算了,后面直接断联,结果是去乖乖当大孝子了?】
岑舒:【看得来火,你还进去吗?】
林伺月看着这几行字, 脑子里一下乱糟糟的,始终无法平静,想着想着不禁抬起了头,望向那开阔高耸的大门,抿着唇回复。
【我先进去,大不了,最后他上台之前走。】
“你好,同学,请出示一下门票。”
林伺月回神,把口袋里的门票取出,这时才注意到似乎门票意外地有些损毁,条形码处缺了一大块,扫不出来,验票闸机响起一声一声刺耳的警报。
“不好意思同学,这张票似乎不能用了,你看……”
林伺月压下心口一团浊气,尽力冷静说:“真的不行吗?我看反面也是有识别码的,能不能……”
人越来越多, 后排急性的人吵吵嚷嚷,肢体碰撞一通,她被直接挤出了队伍。
混乱中,双肩包掉到地上。
她屏着呼吸地折身去捡,拍了拍上面一道道灰痕。
耳后已经响起有条不紊的检票声,好像真的在去除掉她这个杂音后,一切就都恢复了正常,不正常的只剩下自己的胸腔,像从中间开了个洞,在呼呼漏风。
她抓紧包带,心底默念,行吧,老莫,对不起,可我也不是故意不看的,我没办法。
而正当她准备走时,身后忽然一只手突兀地拉了上来,拽着她一声不吭且堂而皇之地插队到队伍最前。
傅思清沉声静气,对检票员说:“我有多余的票,我带她进去。”
林伺月怔住几瞬,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忽然出现的傅思清、看着忽然挡在她身前的傅思清,看她的衣服,发型,一张一合的嘴,对方像是变成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她无声地张了张嘴,最后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傅思清,我们俩插队是不是有点没素质?”
傅思清显然无语了两三秒,回头白她:“我报我哥名字,记我哥素质上。”
滴滴——
门票顺利验过,闸机利落打开。
傅思清拉着她,特地从刚刚故意挤她出去的那一圈人中间穿过,目不斜视,惹得几人在背后横眉竖眼。
北风微茫,园区里一片崭新,瓷白的场馆坐落在开阔场地上,像鸽子羽毛。
林伺月多看了好几眼,这时傅思清已经不拉着她的胳膊了,鬓角碎发在风中乱飞,全副武装的表情卸下,变得别扭。
随后轻咳一声,没看林伺月的眼睛:“不用跟我道谢。”
她特地等了一下,等来的却只有林伺月的一声:“我也没想。”
林伺月重新把双肩包背好,余光瞥了一眼傅思清的表情,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她们两个之间,是傅思清先欠她一句道歉。
傅思清面色杂陈,但九成以上是尴尬和难堪,试图转移话题:“……你在祁炘家,还好吗?”
“好啊,”林伺月不假思索,“他家没甲醛。”
“……”
傅思清一瞬间变出的表情比死了还扭曲,抛下她,转身就走。
林伺月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这大小姐歪歪扭扭飞出去的几步分明写满了“啊啊啊林伺月你他妈就是有病”的愤懑,直至消失。
她提着的一口气松下来,在开阔的场馆前蹲着缓了会儿,凝视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小小一团,黏在自己脚尖。
风吹过一声又一声,有圆圆的鞋尖再度出现,小心又别扭。
林伺月抬头,看见傅思清去而复返,左手拿着票,右手拿着一瓶矿泉水,酝酿好久,然后用票包着水,一块递给她。
“场馆里水和吃的都可以自取,我来和你说一下,那个,最后也可以凭票去领纪念品。”
傅思清舔了一下唇。
顿顿,又舔一下。
然后,又又舔一下。
“还有就是,对不起。”
林伺月手指尖还停在水泥地上,抬起来发现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她无声地笑了一下,而后仰头,伸出手去。
“拉我一下。”
傅思清难得听话,乖乖帮忙把她拉起来。
林伺月猛地一下起来,眼前黑了半秒,听见傅思清暗自吐槽:“你身体素质好差……”
“是有点差,可能是闻甲醛闻的。”
“……”
被鞭尸很痛苦,但犯贱好像很快乐。
林伺月记下这条人生新感悟,然后拧开傅思清给她的水喝了一小口、她从来没有觉得,水这么好喝过,轻松的,滋润的,温柔的。
傅思清像被粘在原地了,始终不走,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了了问她:“那你原谅我了吗?”
“你很在意这个吗?”
“……在意。”
“可以啊,”林伺月又喝一口水,“那你先说,你还讨厌我吗?”
“……你很在意这个吗?”
“当然,可能比你在意的还要在意。”
原本还算流畅的对话就这么无知觉地卡在这一秒,像错轨的齿轮,不是仅仅上个润滑剂就迎刃而解的问题,好像非要用力地,彻底掰开,再修正。
傅思清好几次试图动一动,可是莫名很艰难,操纵半晌,只拼凑出一个别扭的表情。
广播声穿透长风,提醒来宾,会展即将开始。
林伺月看着傅思清,语气平静:“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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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内场休息室。
方轲从外面回来,端着自助茶点区的最后一盘西瓜,拍拍傅寒的背。
“吃点儿?我抢来的还是。”
傅寒照旧没理他,长腿屈着,抱了台笔记本还在检查密密麻麻的文档,连目光都没有从屏幕上挪开过一瞬。
“……”
“小气。”
方轲自己张口炫了两片西瓜,小声嘟囔:“不就是借你的手机给祁炘发了个微信吗?”
傅寒斜睨一眼:“你自己没有?”
“我怕用我的号给他发我抢到纳斯克内测名额他揍我。”
“滚吧你。”
傅寒把 u 盘一拔,笔记本一合,“帮我看着,我出去透透气。”
“得嘞。”
也就是起身的这一下,后面莫名其妙来了个人从傅寒身侧经过,重重地撞了一下他,害他一个踉跄,还好方轲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扶了一把。
紧跟着张口就骂:“走路不带眼睛??”
撞他那人没回头,轻轻冷哼一声,甩下一句“虚伪”,就径直走了。
两人都认得对方,之前项目比赛的第二名,原本傅寒不打算把项目卖了,是会轮到他的,眼下是没什么机会了,所以才怨气冲天。
傅寒揉了揉肩,懒得追究,自己一个人去了会展厅外面的长廊。
长廊一侧是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冬日阳光无声地笼罩着底下长长的紫褐色灌木丛,不时有人来往,停驻,交谈,指间夹着燃烧的烟草,火星猩红。
他手插在口袋里,长久地望着楼下和人相谈甚欢的魏代天,深色的眼瞳也好似缭绕起薄薄的雾气。
最后无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