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伺月捏着试卷一角,眸光很淡,“但是,我的卷子上,有香水的味道。你和林凛还有许雅雅关系很好,都喜欢用淡淡的香水,我卷子上的香水味是她们两个常用的气味,她们两个人座位很远,所以——”她停顿一下,“你把我这张卷子给全班传阅了是吗?”文琦面色顿时一沉,“你非要这么胡说,我也没办法。”气氛相当僵硬,临近傍晚的天色也暗暗地压下来。林伺月垂着眼看了她一会儿,丧失了太多争辩的欲望,一言不发地
林伺月是在两天后出院的。
办完手续收拾东西那会儿是上午,她接到一职高那位年级主任打来的电话,对方语气忧愁,说担心了好几天,怕她在旬礼继续上学的事情会出什么岔子。
听见她说,没事了,已经解决了,他才松了口气,嘱咐她好好学习。
“我侄女去年高考,成绩不错的,省前 10%,学习资料都还在家里,什么时候我找机会带给你。”
林伺月说不用了,不太缺资料,反复谢过挂完电话才反应过来,之前用的资料大部分都是傅寒的。
那天追出病房一无所获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她精神不振,望着自己打包好的东西发了好一会儿呆。
护士小杨最后来查房,看这女孩一直蹲在地上,耳边头发垂落,侧脸削薄苍白,隐隐还泛着病气,忍不住提醒:“你贫血,少蹲,回去记得多休息。”
林伺月起来的时候果然还是晕了半秒,被正好回来的祁炘扶了下——祁炘手上单子太多,塞了一叠在领口,扶住她后朝护士咧咧嘴。
“放心,回去给她炒猪肝吃。”
林伺月小声说明:“我不爱吃猪肝。”
“不吃也得吃,”祁炘一弯腰替她把行李直接提上,推她的肩:“好了,走吧,车在楼下。”
“……”
今天天好,阳光透亮,远空一片澄澈清明。
林伺月靠在车后排,望了会儿窗外,中途低头拿起手机翻了翻,犹豫要不要把傅海安给她买的这部手机还回去。
她不确定傅海安愿不愿意见她。
或许,几千块的手机,对她来说根本无关轻重。
想这事儿的间隙顺便看了眼微信,两三天没怎么顾及,红点排了一溜,一个个划下去,在发现【旬礼 A 班】这个群的时候,手微微顿了下。
她是生病不是失忆,分明记得在被傅家赶出门的当晚,自己也同时被踢出了群。
聊天记录往上翻了十多页,她找到原因。
“傅寒”邀请“林伺月”加入群聊。
灰色的小字像一串钩子,钩挠着心。
林伺月轻轻呵出口气,拿着手机的手有些泛麻。
聊天记录的前文谈不上多体面,傅寒平时很少在群里说话,这么突兀的一行,像往里面掷了一剂液态氮,让气氛成了冻港。
走神之际,有消息刚好进来。
岑舒:【出院了吗?】
林伺月:【嗯,已经在车上了,准备回去。】
岑舒:【okok 那就好,前两天那个祁炘还加我微信来着,说方便联系,要我说,你换得对,咱不在傅家受那怨种气。】
林伺月:【不说这个,你打听到何红苗他们现在可能在哪里了吗?】
岑舒:【没消息啊,人间蒸发了似的。】
林伺月默了瞬,不自觉往后一倒,心绪一烦。
昨天祁炘也告诉她,那天教室里的监控刚好没开,找不到证据。现在何红苗两人也不见踪影,完完全全就是走进了死胡同。
她长出一口气:【先这样吧。】
岑舒:【不过我打听到了点别的,你想听吗,关于傅寒的。】
林伺月停顿一下,问:【什么?】
岑舒:【那天你酒精过敏昏倒,傅寒不也来了吗?他本来是在魏氏那个产研基地的,好像是因为听说了你的事,签了一堆保密协议从那个项目里退出了赶过来的。】
车在此刻颠了一下,手机略微滑脱。
林伺月手攥紧了些,抬头,低头,又抬头,反复大概看了这两行字三四遍,最后什么也没回,切出了对话框。
她知道虽然傅寒嘴上说,做这个项目只是为了坑魏代天一局,可到底还是能看出他是真的耗费了心血在里面的,上个月她有多玩命熬夜备考,他就有多玩命熬夜对细节。
良久,她手指停在傅寒的微信头像上,呼一口气,点了个万金油的表情包过去,又耐心等了半晌。
可惜毫无回复。
车渐渐驶入最后一个路口,萨洛庭外围墙近在咫尺。
日光照红墙,画面相当漂亮。
等到楼下,祁炘去后备箱替她拿上行李。
她站在车门前,最后看了一眼微信,仍旧没有回复,倒是看见了班群里提上了一嘴,说傅寒跟魏氏那边协商,之前的临时状况不计较了,项目接着往下推,现在人已经回到市郊的创维产业园。
她把手机屏幕锁了,手机塞回口袋,对着亮堂的日光用力呵出口气,嘴里轻轻蹦出两个字:“傻子。”
自作多情。
祁炘路过,以为是在骂他,伸手薅她额头。
“偷偷骂我?”
她跟上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在骂我自己。”
-
元旦假期后,短暂迎来松弛的旬礼重新浸没在一股紧绷的备考氛围中。
今年的期末在 1 月底,远远比月考重要。
下午,天色昏暗。
林伺月踩着铃声在上课最后一秒前赶回教室,可惜最近的学习节奏紧,老师几乎都会在打铃前五分钟就过来。
那节课是个教风严厉的物理老师,在全班齐刷刷抬起头来的目光中,他压着眉不悦地扫了一眼门口喘息不止的女生,语气生硬。
“进来吧,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林伺月深吸一口气,顶着教室里几分窒息的死寂慢慢回到座位上。
同桌的位置依旧是空的,祁炘是前三十名,从上次动员大会过后,就会时不时被抓去集中上小课。
她目光从空位上收回,落在自己桌面上——昨天放学前做的物理小测卷已经发了下来,成绩很差,4 开头的数字,鲜艳刺目,难怪刚刚物理老师面色不好。
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稳定心神,全神贯注地听起了课。
那节课下课铃响后好几分钟,她都还在用红笔圈画着要点,直到有人嘻嘻哈哈打闹撞歪了她的桌子。
她抬起头,对上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教室里一片嘈杂,其中一个男生望着她,吹了声口哨,语气夸张:“喂——林伺月,你不会真去监控室了吧?”
“你别装了吧笑死人了,你根本就是听说监控坏了才一遍遍去问,假装自己还有冤屈是吧?”
他话没说完,哄笑声就此起彼伏。
林伺月攥紧了笔。
上节课课间,她桌上多了张纸条,说放假前教室里的监控其实没坏,只是保卫处嫌麻烦,多磨一磨就好。
她秉着问一问不亏的心思去了,死缠烂打了快十分钟,一无所获。
现在看起来,不过就是这些人看她着急,存心骗她取乐。
“好了——”
“都别闹了!干什么呢!”
出来制止哄闹的是文琦,两眼瞪得凶横,眼底却没什么怒意,不痛不痒用怀里的书一左一右打了下那两个男生,将人赶走,而后扯扯衣袖,轻轻一咳,从背后拿出张卷子。
“林伺月,你的。”
是上午的数学小测。
林伺月低头看了一眼,卷面满分 150,她只有七十多。
复课之后的这两天,她状态一直很差,一大半的题都没有算出最终答案。
她接过卷子,翻到背面看了看,轻声开口:“文琦,这张卷子,应该是上节课课间就发了的,我看祁炘桌上就有。我的为什么,现在才给我?”
文琦看着她,杏眼紧了下,仿佛被冒犯:“没来得及发完而已啊。”
林伺月捏着试卷一角,眸光很淡,“但是,我的卷子上,有香水的味道。你和林凛还有许雅雅关系很好,都喜欢用淡淡的香水,我卷子上的香水味是她们两个常用的气味,她们两个人座位很远,所以——”
她停顿一下,“你把我这张卷子给全班传阅了是吗?”
文琦面色顿时一沉,“你非要这么胡说,我也没办法。”
气氛相当僵硬,临近傍晚的天色也暗暗地压下来。
林伺月垂着眼看了她一会儿,丧失了太多争辩的欲望,一言不发地坐下。
桌前的人顿感无趣,慢慢散了。
她埋头进试卷,可没两分钟,侧腰开始闷闷地疼,像是课前跑得太急,岔了气,上课的时候精神紧绷,现在才感觉到疼。
她慢慢趴下,侧脸对着窗外,和这阵疼做拉锯。与此同时,还有细细碎碎的议论不断传到耳边。
“70 多分,啧,这个成绩在 A 班丢不丢人。”
“老莫鼻子都得气歪了吧,对得起老莫吗?”
“精力都用到别的地方去了呗,所以考不好,换你你行吗?先搞定傅寒,傅寒不行了,就无缝搞定祁炘,直接住祁炘家里,就是要赖在旬礼。”
教室窗外乌云翻滚。
淹聚在耳边的闲言,和被疼痛折磨的意识一同渐渐模糊。
睡梦中却是一个晴朗的白天,和过去一个月的每一个平凡上午一样,傅寒从教室门外走进来,放下书包,坐到她身旁,欻拉一下拉下半截外套的拉链,解开左手腕上的电子机械表,一丝不苟地放到书桌左上角,而后碰碰她的胳膊。
“水杯给我——”
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下节课的预备铃突兀打响,林伺月挣扎着醒来,在整座教室里人纷纷回座的喧闹中,按了一下侧腰。
趴了这么久,好像反倒,更疼了。
不知道咋说了 女主好惨
能不能不要让女主回傅家了 就算和男主和好了也别回了 说真的看到这男主什么都没损失 丢了个项目还捡回来了 女主几乎是惨到不能再惨了 希望之后狠狠虐男主不要再虐女主了 如果再虐女主 女主经历了这么多不好的事结果就得到个爱情 我真的觉得有点不值得
放大心
那就好
我也觉得 好心疼月月,希望月月之后可以顺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