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订婚宴之后再说。周川鸣狠狠闭了下眼,“初央想要的无非就是她妈留下来的遗产,等我忙完这阵,分家,给钱让他们滚!”柳云华万万没想到周川鸣次次胸有成竹让她等着,就是为了这么个结果。她们一家原本生活的好好的,突然被打破和平的局面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让她给钱?!给多少钱?谁来给这个钱?保险箱里那些初昙的首饰难道也要一起清算都还给他们吗?...
初现刚到家, 周川鸣就在一楼客厅等着他了,茶几上还放着他十分熟悉的某马皮带。
不知道是谁给了周川鸣这种错觉,让他觉得自己一个五十多的人还能拿着皮带抽自己十七岁1.87m70kg的儿子。
初现根本没听他逼逼,本想直接上楼, 谁知道周川鸣竟然追了上来, 一皮带抽他背上。
刚练完拳击的初现咬牙切齿, 一把扯过他手里的皮带, 然后直接给人扔地上了。
周川鸣所谓的保持身材也不过是为了维持自己老年人的体面, 他也并没有什么格斗经验, 身体也不可能跟年轻人一样反应那么快, 初现揍他, 跟揍小屁孩差不多。
柳云华尖叫完抖着手要报警:“你疯了!他是你爸爸!”
初现:“我还是未成年,你报警吧, 我要告你们家暴。”
“你——!”柳云华直接气结。
周夏栀哭的不能自已拉着妈妈, “别打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爸爸说这些……”
“你有什么错?!是他欺负你!”柳云华扭头训周夏栀。
许义心想,你们要不先管管地上躺着的周川鸣啊?
出于好心,他上前把周川鸣扶起来,柳云华这才赶紧过来帮忙, 同时打了120。
许义这才去看初现。
低声问他:“没什么事吧?”
初现:“我能有什么事?”
许义进来得晚, 又有衣服隔着,看不见他背后被衣服抽的印子。
周川鸣每次打他都是下死手,那伤立马就是一片麻,后期又肿又痒, 睡觉都不踏实。
初现想着自己总要去买药,他看看许义, 还是开口:“背上被抽了一下。”
许义是他的保镖,他受了什么伤不跟他说到时候要是被姐姐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发现他肯定要被扣钱, 初现也不想这样害他,这种时候还是坦诚比较好。
“什么?”一听他受伤,许义连忙扯起他衣服看后背,果然一条可怖的红印子,“走走走,赶紧去医院。”
慌慌张张拉着他就出门,根本没管还躺在地上等救护车的周川鸣。
许义把人送到医院之后,拍了伤的照片发给初云岫跟初央,解释事情经过,小心脏突突直跳,又想起来发医院地址,紧接着就是电话响个不停。
初央打过来的。
“周川鸣呢?死了没?”初大小姐相当冷酷地问他。
许义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我进去的时候初现给人摔地上了,大理石地板,我估摸着……肋骨骨折,后背可能也摔伤,但是没碰到脑袋,应该是死不了。”
年纪越大骨头越脆,尤其是骨折还是挺遭罪的,而且初现给人家肚子膝盖那一下别真给怼到内脏什么的……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警察到了么?”初央似乎对他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没有,我看他们那架势不打算报警。”
而且吧,老爹跟儿子干架,这种家事警察咋管啊?
“我刚看了下监控,是周川鸣先动手的,等一下我舅舅会到医院,你先报警,家暴。”
“可是这种事报警也……”
“我不需要他们分辨对与错,我只要他们将这件事记录在案,无论如何,出警记录会有。”
许义了然,按她说的办。
方才一切发生的太快,许义估摸着这一切以及,也大概琢磨出来。
周川鸣早就等着初现回去了,皮带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大概率他打孩子也不是第一回了。
初现之前离开周家,是不是也是忍受不了这样的父亲?
那时候初现才多大?
许义想起自己之前第一次见这个孩子的时候,个子高高的,却瘦瘦的,胃口极好饭量特别大,此时想来,心里猛地泛酸。
他调整好情绪,去看初现。
少年正坐在凳子上让医生检查伤口。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但是为了保险可以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如果没有只用开一些药膏回去涂就行。
当然得拍片子了。
许义带着初现去排队,一边跟他说他姐刚刚下的指示。
初现始终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义看着他脸色,斟酌着问他:“周川鸣不是第一次打你?”
他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许义咬牙小声骂了句畜生。
刚想安慰他几句,就听见初现冷静的声音:“家里一楼客厅一直有监控。”
因为家里有一个五岁的小孩,而且孩子基本上都是保姆照顾,柳云华不信任保姆,在一楼各个地方都装了监控,用来抓保姆的错处。
许义叹了口气,“今天的肯定有录像,但是以前的……监控录像一般一个月就会覆盖了,找不回来的那种。”
“啊……”初现也并不知道这些,“那我自己拍的照片能做数么?”
许义:“啊?”
初现:“刚离开周家的那天周川鸣也动手了,我拿自己的手机拍了下来,但是伤不太新鲜,就过了一段时间的那种。”
许义心情复杂。
“如果有照片,能让周川鸣坐牢吗?”初现问。
他仰头看他的脸上有着几分少年的天真。
许义很想说可以。
但事实却是不可能。
“没有当时的验伤报告跟视频记录很难确定你当时身上的伤就是周川鸣造成的,再加上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固定证据难度大……”许义已经尽量说的委婉了。
“她们也都看见了。”初现笑了下。
许义五味杂陈,伸手摸了摸他脑袋,“都过去了,现在没人敢欺负你。”
“那当然,有我姐在呢。”
“那些照片……”许义刚起了个头。
“既然没用就算了,别让我姐知道了。”
许义也不好说什么。
初现有自己的自尊,况且已经知道靠从前的照片没办法送周川鸣进去,就更不会把照片再拿出来了。
初云岫很快就到了医院,看见他们还在排队拍片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警察还在来的路上又不好现在转院。
“阿现没事吧?是不是很疼?”初云岫西装革履像是刚从公司出来,整个人一丝不苟的,陪他们站在医院走廊上,十分引人注目。
“还好吧,有点麻,医生说没什么问题,拍个片子看看伤没伤到骨头就行。”初现说。
初云岫看他面色冷静,心里觉得奇怪,又看了看许义,许义眼神逃避,他猛地反应过来。
这不是第一次。
看许义跟初现之间的状态应该是两人已经聊过这个问题,这时候他再重复问对孩子无异于二次伤害,初云岫收敛心神,没多问,跟初现聊起家里事。
“外公外婆最近很忙,还说想请你一起去参谋一下,看你最近学习忙一直没提,”初云岫说,“既然今天出了这事,不如搬去初家住两天?也清静些。”
初现在思考怎么拒绝才显得不那么伤人,他缓缓开口,“这次周川鸣伤的肯定比我重,说不定还要住院,周家别墅肯定是清净的,而且我一号还要去四中考试,学习资料什么的都在自己房间里,搬来搬去也麻烦。”
“但我最近调整心态,不如今天办完事去一趟初家看看外公外婆?”
“姐姐不在家,本来我该经常去看老人的,最近刷题刷傻了,都搞忘了。”
他不好意思抓抓脑袋,笑了笑。
初云岫明白了。
姐弟俩都不想搬到初家,他跟爸妈都以为这俩孩子是在跟周川鸣赌气,非得住在那给周川鸣找不痛快,但看初现这小子不像这么不冷静的样子,估计两个孩子另有打算吧。
他们也不能事事都掺合,未免太控制欲太强。
“行,那一会儿回家吃完饭,初起今天也在。”
配合完警察做完笔录,初现跟警察单独聊,提到几年前周川鸣的家暴,走完流程,警察留了联系方式,他们还得去联系周川鸣。
医生也说初现后背的伤没什么问题,配了点药就放他回家了。
到了初家外公外婆又是一阵心疼。
初家是从来不会对孩子动手的。
家里本来就人少,孩子都是宝贝疙瘩,做错事主要还是靠教育,实在不行骂两句,就初峪那气质,骂两句伤害性可比抽皮带大得多,况且初家的孩子性格都温和,就比如初昙跟初云岫,姐弟俩几乎是如出一辙的懂事,初起这小子也就学习上不用心,其他方面都很乖。
在初峪跟宁思思眼里,初现又乖又听话还不挑食,每次来吃饭都能干三碗大米饭,跟他外公年轻时候一模一样,这样乖巧的孩子周川鸣竟然还下的了手。
初老爷子看见伤后在客厅痛骂周川鸣,拿着鸡毛掸子要去周家打人,被初现拦下来。
“外公,你打不了他的。”
“我怎么打不了他?算起来我是他岳父!岳父不是父啊?他没爹教我来代劳!”
“他肋骨断了三根,尾椎骨断了,肚子还挨了我一膝盖。”
“啊这……”初峪不挣扎了。
宁思思却拧起眉,“他伤的这么重,你们还报了警?”
什么事情一旦报警就难办了,周川鸣吃了这么大的亏,万一真的……
初云岫:“没事的爸妈,央央在路上跟我联系了,会和解的。”
初云岫一开始也没想明白初央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联系之前在医院猜到初现不是第一次被家暴后大概清楚了。
被家暴是几年前的事,没有证据,但如果初现在跟警察的笔录当中提到了家暴,警察至少会在问询周川鸣的过程中提到并且尝试求证初现所说是否属实,无论如何,这些都会被记录下来。
当初周川鸣在手术室前被初央揍得爬不起来,事后却封锁消息不允许别人议论,甚至在出现“周川鸣被女儿一脚踹废”流言蜚语后火速整出一个孩子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周川鸣是一个极注重名誉的人。
初央已经预估了周川鸣的反应。
劝住了初老爷子,一家人终于冷静下来能好好吃饭。
初现再次被投喂,全程饭碗就没空过。
“原本想着不让你们小辈掺和,但是吧……毕竟是你姐姐的大事。”宁思思笑眯眯地说。
初现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跟谢家商量过了,九月份有几个好日子,到时候你姐跟谢家那小子订婚宴……”
“咳咳咳、咳咳!”初现疯狂咳嗽起来。
啊不是,他姐又要订婚啦?
这事他姐知道吗?
“这孩子,吃饭着什么急。”宁思思替他拍拍背顺顺气,“你放心,我们肯定提前跟你姐商量,毕竟是她的订婚宴嘛。”
今天已经是八月十七号了。
离九月也就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就,订婚只用提前半个月通知的啊?
初现惊呆了。
“我姐……她会不高兴的吧?”初现小声提意见。
“哎呀,订个婚嘛,就是热闹一下,我们两家都希望他们能早点定下来。”
听外婆这语气,他姐这婚是非订不可了。
这让他想起了当初妈妈安排姐姐跟沈扶南订婚的时候。
果然,一脉相承啊。
初现都心疼他姐了。
而且外婆说的是“两家”,那么很可能,外婆已经跟谢家联系上了,很可能,两家早就勾搭上了!
简哥知不知道?还是简哥想逼婚?他这么怕他姐跑的吗?
初现恨不得现在就给他姐发消息让她赶紧跑路。
但转念一想,订婚而已。
他姐又不是第一回了。
只要不领证,没有法律约束,她姐还能怂一个订婚宴?
这么一想,初现又淡定了。
当然,作为姐姐的狗腿子,初现在回家路上就给她姐打了电话,告知她这一惊悚的消息。
“你确定?”他姐语气听起来挺迷惘。
“我确定,外婆亲口说的。”初现说。
“哦。”
不愧是她姐,真淡定啊。
“外婆说九月份?”他姐又问了一句。
“是啊,九月好日子多,外婆说。”
“……”
他姐沉默了。
初现紧张起来,“姐,你不会又……”
“大人的事你别管,刷你的题去。”初央说,“我刚给柳云华打了电话,周川鸣应付完警察了,没说是你打的,可能之后会走一下流程,你配合就行。”
“哦对了,这一次周川鸣要休养几个月,你在家别再跟他动手啊,——打死了怎么办。”
“哦,我知道的。”本来今天他也没真动手啊。
主要是周川鸣骨头太脆了。
“我让吴妈炖了骨头汤,你回去记得喝,分班考试也没那么重要,前五百名也可以,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初央说。
初现“嗯”了一声。
但挂了电话,回到空荡荡的周家别墅,他还是端着一大盆骨头汤上楼,开灯,刷题。
不就是前五十名么?
有什么难的。
***
乐康私人医院VIP病房。
柳云华陪着周川鸣在医院忙了一天,累得骨头都快断了,还得安慰旁边眼睛都哭肿了的女儿,以及一个五岁的周晨曦。
简直一个脑袋三个大。
好不容易把周川鸣安排到医院,躺在病床上歇会儿,周夏栀抽抽嗒嗒又哭了起来。
“都是我不好,阿现只是骂了我几句,我不应该又说给爸爸听,如果我不说就不会出事了……”
柳云华强忍翻白眼的冲动,“这关你什么事?明明是初现那小子不听话还打他爸爸!我们不报警追究就算了!他竟然敢报警还说什么家暴?!管教孩子的事怎么能说是家暴!真是气死我了!白眼狼!白养他了!还补什么课!一个月几万块钱的补课费还得找我们要,他姐姐不是很有钱吗?有本事别找家里要钱呀!”
骂完又开始阴阳怪气。
“今天这事我们才是受害者,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还包庇那小子!未成年怎么了?未成年也能坐牢啊!”
躺在病床上的周川鸣看了她一眼,耷拉着眼皮,一副疲惫模样。
刚刚应付警察就够废心了。
不知道初现那小子跟警察说了什么,他们竟然问他“以前有没有对孩子动手?”。警察的问话一下子将周川鸣拉回现实。
他不能承认是初现打的他。
一旦一连串问下去,之前他对初现做的那些事根本瞒不住,而且这小子跟他姐姐一样,心机深沉狼心狗肺,说不定还拿着什么证据,他律师不在身边,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以前孩子不听话确实动手打了屁股之类的,但从未下过狠手。
本来今天一整天就够糟心的了。
柳云华还在那抱怨不休,周川鸣终于听不下去。
“闭嘴。”
柳云华立马一脸委屈,“我这不是替你着想嘛,伤这么重,医生说得休养好几个月才能好全,夏栀的订婚宴怎么办呐……”
“那你想怎么样?”周川鸣冷冷看着她,“跟他们姐弟撕破脸、闹上法庭?还嫌不够丢人吗!”
老子被儿子打得住院,这让别人怎么看他?
“可、可是……他们这样在家里闹……我们一家人还怎么过日子啊,晨曦马上就要上小学了,他还是个孩子呀,这样对他影响太坏了!”
周晨曦被阿姨带着在旁边的房间写作业,他们房间闹哄哄的,但小孩子的屋子安安静静,隔音效果很好。
“等订婚宴之后再说。”周川鸣狠狠闭了下眼,“初央想要的无非就是她妈留下来的遗产,等我忙完这阵,分家,给钱让他们滚!”
柳云华万万没想到周川鸣次次胸有成竹让她等着,就是为了这么个结果。
她们一家原本生活的好好的,突然被打破和平的局面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让她给钱?!给多少钱?谁来给这个钱?
保险箱里那些初昙的首饰难道也要一起清算都还给他们吗?
凭什么!
之前初央处处紧逼,但她就是不肯拿出来,一问就装傻,一直拖到现在。
因为她很清楚,就算初央那里有所有的证据证明这是初昙的东西,或者是她初央的东西,只要她不给,她除非抢,是拿不走的。
往大了说,初昙的东西算遗产吧?分给配偶周川鸣没问题吧?她作为周川鸣现任合法妻子,用丈夫的财产有问题吗?
大不了去告她啊。
为这么点破事告她去吧!只要她有这个闲工夫跟她耗。她怕什么?
所谓的家事,不外乎如是,一团乱麻,永远理不清楚,更何况是周家这种复杂的家庭,她坐稳了周川鸣妻子、他们后妈的位置,就有这个权利来享受家庭的资源。
但现在周川鸣要分家,要分割她的财产,柳云华不干了。
“凭什么!?”她几乎尖叫出声,“他们凭什么分走我的钱?!周川鸣我辛辛苦苦替你养孩子照顾一整个家,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周川鸣被她吵得头疼。
“她手上很可能有初昙的遗嘱,你觉得,初昙的遗嘱上会写什么?”周川鸣冷笑,“说不定我们现在住的房子都被初昙留给了他们俩!你明不明白?!”
趁大家手里都有把柄的时候及时谈判交易,或许能达成一个不错的结果。
之前是他太小瞧初央了,以为不过是个孩子,翻不起什么风浪,结果把家里弄得一团糟。
她折腾柳云华也就算了,这次竟然还惹到他头上来。
他早该想到的,早该预料到这孩子不正常,跟她妈一样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她回来之后,连初现也跟她学坏了。
周川鸣:“等订婚宴之后,周家跟沈家会有更深入的合作,一切稳当了我才有时间来管他们,到时候会联系律师,把事情都安排清楚。”
“你疯了!你还真的想分给他们?!”
“你才疯了,那才几个钱?!”周川鸣咬牙切齿,“他们有命拿钱,有命花吗?!”
周川鸣暴怒冰冷的声音回荡在病房。
周夏栀在爸妈吵架的时候永远插不上嘴,只知道哭,这时却被他这句话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整个病房都安静了。
柳云华却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胡说什么!我看你是疼糊涂了!在孩子面前乱说话!”
“你爸爸开玩笑的,口不择言,”柳云华朝周夏栀笑道,“你别放在心上,再说了,你爸爸肯定是为了你们姐弟俩好……”
周夏栀脑袋有点懵。
那真的,是爸爸口不择言,太生气才说出来的吗?
周夏栀不禁开始回忆,爸爸前妻去世的时候多大年纪?好像才不到四十岁?
这么年轻就去世了。
此前她对这个消息也只是觉得十分遗憾。
但联系今天爸爸说的话,以及她妈妈跟周川鸣之间的关系,甚至,他们两人结婚时间就是在爸爸前妻去世后不到一个月的时候。
周夏栀浑身冰凉。
从前被她刻意模糊的细节浮现在眼前,让她越来越看不清面前的这对熟悉的男女。
她的家庭,真的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