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前一天,初现自己连考六门,考得头昏脑胀把卷子扫描发给老师批改,终于能出门放松放松。他本想约小老师一起吃个宵夜,但小老师说要改他的卷子,婉拒了他,初现就只能跟自己保镖出来吃烧烤。顺便,还叫上了路前宁。这次没在迎风街吃,毕竟那是在城南,离得太远了,选了个评价还不错的烧烤店,初现买单。许义抓紧机会,大点特点,一副要把当初M记吃回来的架势,没多久路前
吃完午饭初央跟初现在初家玩了会儿, 又吃了晚饭,外公外婆才让司机送他们回家。
初现今天一整天吃的不少,几乎都到嗓子眼儿了,上了车才发现, 司机看着有点眼熟。
两人的视线在后视镜中交汇。
许义拉下墨镜, 一脸幽怨看着他:“初小少爷, 以后我就是您专职司机跟保镖, 如有外出, 尽量联系我, 这是我的微信, 麻烦您加一下。”
完全公式化的语气, 说的像他俩根本不熟一样。
“姐……他谁啊?”初现扭头问自己姐姐。
“哦,外公外婆替你找的保镖, 以后多跟他联系, ”初央说,“别不当回事,万一周川鸣觉得孩子太多想杀几个祭祭天呢?”
“啊?”
周川鸣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吧?
再看看姐姐淡定自如玩手机,像是随口开了句玩笑话, 初现心想应该就是姐姐随便一说。
但保镖啊……
许义继续盯他。
行吧。
就当他是为那几顿M记套餐赎罪吧。
他把人加了回来, 许义才发动车子,出发回周家。
从这天开始初小少爷就多了一个跟班。
五一前一天,初现自己连考六门,考得头昏脑胀把卷子扫描发给老师批改, 终于能出门放松放松。
他本想约小老师一起吃个宵夜,但小老师说要改他的卷子, 婉拒了他,初现就只能跟自己保镖出来吃烧烤。
顺便, 还叫上了路前宁。
这次没在迎风街吃,毕竟那是在城南,离得太远了,选了个评价还不错的烧烤店,初现买单。
许义抓紧机会,大点特点,一副要把当初M记吃回来的架势,没多久路前宁也到了。
路少这一次再见初现,人都萎靡了不少。
初现问他:“你咋了?不想吃烧烤?”
路前宁幽怨看着他,“你不早说你是初家的孩子?害得我被我爸一通骂。”
大人的人情世故就是复杂,之前他被初现欺负他爸骂他没用但又非得给他找回场子,现在事情解决了,他爸得知他得罪初现后又骂他没眼色,偏偏得罪初家的孩子,害得他被初家找上门。
路前宁带着怨气,大点特点,试图从初现请客上找回点损失。
初现心里明白这俩人都对他有意见,本来今天这顿饭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于是先给两人一人开了瓶啤酒,他自己喝可乐,“我姐说不让我喝酒,而且明天早八我还要出门补课,以可乐代酒,给你们道个不是。”
“之前在职高的时候我也不是故意隐瞒,本来我就从小在周家长大,周川鸣对我怎么样你们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我这个儿子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巴不得我死在阴沟里一辈子都不要回周家,”初现语气诚恳,“如果不是我姐回来了,我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从前多有得罪,我这不是刻意隐瞒,主要是……这种事情确实也不好意思跟人说,你们能理解的吧?”
路前宁跟许义两人被他一长段话给整不会了。
啊不是兄弟,我以为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没想到你还认真了?
路前宁是个没什么心机的高中生,被感动的哗啦哗啦,许义已经是个成熟的拥有房贷车贷儿女贷的中年男人,竟然也被他这一番话打动。
三个人默不作声碰了杯。
“算了,我那时候也不是故意欠你钱,主要是我妈管着我的银行卡,我一花钱她就有短信,就得问我,我才拖着……咳咳,不过我现在已经独立自主了。”
许义一脸狐疑看过去,“独立?自主?”
这两个词能用在高二学生上?
路前宁:“我爸妈给我安排了补课老师,说让我九月份考上五中,估计是从你姐那来的灵感吧。”
就因为哄着他补课,他爸妈也不管他花钱了,只要上课,一切都好说。
初现难兄难弟地拍拍他肩膀,“好兄弟,回去我就把我笔记给你一份。”
“大可不必!”路前宁一脸恐慌,“我考五中又不是四中!所有科目考个及格线就很好了!其余的我爸自然会想办法。”
“反正都是考,五中四中有什么区别?你得对自己有信心!”初现致力于拉同学下水。
学呗,大家一起学才带劲啊,总不能就他一个人痛苦吧?是吧?
“滚吧!谁跟你似的!”路前宁坚决不入坑。
许义被他们吵的也愁起来。
他闺女今年刚五年级,马上也要面临小升初,然后是初升高,这年头形势严峻,他都想着要不要给自家闺女报几个补习班好好补一补,毕竟她闺女的语数英三门主科……差的离谱呢。
于是,三人就这样,聊起了学习。
许义为了照顾两个小孩当然没喝多,叫了代驾先把路前宁送回家,再送初现回周家。
“其实我之前是受你舅舅的委托来接近你的。”许义一把年纪竟然也生出些许良知,送初现到门口的时候主动坦白。
初现释然一笑,“我就说,我从来没遇到过主动请我吃三人套餐的人,哈哈。”
许义也笑了,不用再多说,只是叮嘱:“好好学习,好好吃饭,臭小子也太瘦了,你姐姐还让我带着你练练体能,这小身子骨别跟着我跑散架了。”
初现沉默了。
他每天补六门课就算了,竟然还有额外的体育课吗?!
这保镖不要也罢!
初现头也不回进屋去了,不想搭理他。
但练体能这事,他姐给他重新安排了日程表,从十分紧凑的补课安排中,增加了每日晨跑以及周末体能训练。
初现人都麻了。
但这是姐姐布置的任务,他不可能拒绝。
跑着跑着,初现就发现自己的似乎胃口变好了,吃得多了起来,坚持了几个月,人竟然真的胖了起来。
但初现底子在那,再胖也不至于胖到哪里去,也就大概,长了二十斤吧,直奔一百四,个子似乎也窜了一点点。
这几个月初央忙着公司的事,基本上都在出差,周家有许义每天盯着初现也不用她操心,巴黎那边联系了买家,她特地空出了一个月时间去处理事情,主要就是把手里的资产重新整理一下,该卖的卖,该减的减。
恋爱照常谈,两人都是工作多的类型,平时约个会什么的都得让助理安排时间,尤其是在初央肩膀恢复火速投入工作中后,谢简一整个人都不好了。
女朋友不仅搬回去了,还加入了007无休狂躁套餐,从前坚定拒绝996的初大小姐一工作起来就忘情了、投入了、一发不可收拾了。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出差,先去云城,再去海城,两人你出半个月,我出半个月,交叉的时间本来就少得可怜,一不小心还撞上初大小姐晚上参加饭局。
算起来,两人相处比较长的时间,竟然还是在五月底的某个论坛上,可那时候初央被一队年轻人的项目吸引了注意力,当场豪掷千金,大发善心解决了他们团队创业初期的资金问题。
得知初央要去巴黎待一个月,谢总提前两个月就开始挪自己的行程,把自己法国的行程也延迟到八月份,终于,换来跟初大小姐同时出差半个月的机会。
初央先到,Celia提前帮她找了家政服务打扫了她的房子,也不用另外订房间,考虑到谢简一大概率也不愿意住酒店估计得跟她来挤,只能临时去买了张大床,小床被她安置在了隔壁书房,——反正现在也不上。
巴黎的老房子本来就小,又旧又小,这套房子还是她读大学的时候买的,自己重新装修前前后后又买各种家电花了不少钱,她并不打算卖掉,毕竟也住了这么长时间,留个念想也挺好的。
而且房子位置在小巴黎,推开窗能看见铁塔,风景格外好,以后来玩也能住。
她在南法也有两套房子,主要是为了度假,每年暑假巴黎都会放假,大家都会去避暑,初央也养成了习惯,每年暑假都会出去玩。
这次也正好赶上暑假,她想着正好来这边一个月,法国人工作效率本来就慢,暑假更慢,所以她才空出这么长时间在这边,倒是可以一边玩一边度假,于是刚收拾完巴黎的房子,她就给人打电话,请人帮忙收拾那边的两套房子。
为了安抚男朋友,初央甚至主动开车去机场接人。
谢总戴着墨镜一脸淡漠出来,看见她后才挑了挑眉,心情好了不少。
该死的巴黎,从江城飞过来竟然要十一个小时,早知道就提前申请航线了,回去一定要坐自己的飞机,被十一个小时飞行时长折磨的谢总想着。
初央甚至体贴地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一会儿先去吃饭?我订了餐厅。”
“嗯。”谢总高冷地应了一声。
“嗯?”这人又抽什么风。
“哼。”谢总鼻孔出气,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你还知道你有个男朋友啊。”
初央气笑了,把行李箱扔给他,大步去取车,让他自己一个人拖着箱子追上来。
只是想被哄两句的谢总一下子就下不来台了。
他又不认识她的车,只能跟在她身后,实在没办法,去拉她的手。
初央也没甩开。
“你知道沈周联姻的事进展到哪一步了吗?”谢简一换了个正经话题缓解刚刚尴尬的气氛。
“请帖都下了吧?我猜一下,九月份?”这个她早就知道了。
“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议论你跟我的吗?”
“我拖累你了?”
“你这么想我?”谢简一震惊,“沈家到处传你攀附,甩了沈扶南又吃回头草来勾搭我……”
初央耸耸肩,“人家说的是实话嘛。”
谢简一沉默了。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淡定。
“你不管管呐?”他问。
“有什么好管的,我也管不了哇。”初央说,“人家沈氏集团手底下多少喉舌,养了不知道多少互联网公司,又跟几个报社关系紧密,我哪说的过他们啊。”
“……”她听起来真的不在意的样子。
其实谢简一也只是觉得沈家这样做不厚道,替她不公。初央是沈扶南前未婚妻不假,但也没必要为了捧一个周夏栀就踩初央吧?联姻这种事又有几分真情实感,明面上的生意,沈家在初央毁约当时没说什么,隔了六年又做文章,这种手段只会让人反感。
“周夏栀这段时间出尽风头了吧?”初央坐进驾驶座,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跟他闲聊,“听说她参演的电影入围某个挺厉害的奖?”
“我以为你不在乎。”谢简一说,“确实,沈家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她会红。”
周川鸣替这个女儿早早就开始铺路,搭上沈家这条线之后自然不会放过,最好是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发力,订婚消息一出,再营销一些小情侣的恩爱日常,沈氏的股票不是噌噌往上涨?
谢简一也明白之前初央为什么低调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现在确实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他也不急了。
反正初央也只能吃他这棵回头草,初大小姐总不好意思甩他第二回吧?
先去吃饭,法餐磨磨蹭蹭得吃半天,巴黎的节奏还是缓慢的,餐厅离初央的房子不远,两人停好车再去吃饭,吃完天都快黑了,顺便散散步。
八月的巴黎也会闷热,风是常有的,铁塔下还挺热闹,谢简一也来过这里,只是没想到她就住在附近,两人不曾碰到过。
巴黎很小,步行都可以逛完,这才第一天,走累了初央就带着他找了个咖啡店坐下来喝咖啡,看看风景。
初央靠在椅子上听钱筱筱给她发的语音消息。
上次让钱筱筱去给沈菘延下套,人家的确是加了钱筱筱的微信,也表达了想要那张沈扶南游轮上照片的意思,但面对钱筱筱的“勾引”却一直不为所动,以至于钱筱筱到现在也没把照片给他。
有些东西过了时效就没用了。
沈周两家已经公开,周夏栀跟沈扶南订婚是板上钉钉的事,这种时候爆出两人游轮上有什么只是给人家锦上添花,并没有什么用,再说沈菘延是个私生子,手里资源少得可怜,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把“沈扶南门口套套是M号”这件事宣传出去,估计现在沈菘延已经不在乎照片了。
钱筱筱没能把握时机挑拨离间,再去纠缠反而会让人怀疑,初央已经叫她放弃。
今天钱筱筱在某个聚会上又看见孟泉跟沈菘延,这才给她发消息吐槽他俩“情比金坚”。
钱筱筱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跟沈菘延这样身份敏感的人谈恋爱。
但她好大儿孟泉明显就不是个正常人。
反正这世界上正常人也少得可怜。
初央收了手机,扭头问谢简一:“如何拆散你不看好的渣男跟你的好闺蜜?”
谢简一第一反应:“好好的为什么要拆散人家?”
初央:“我就多余问你。”
谢简一笑笑,“你没办法控制别人的感情,初央。”
“我是为她好。”
“她也不一定觉得不好。”
初央沉默了。
子非鱼的道理她不是不懂,或许孟泉这事已经不是孟泉的问题,是她自己多余操这些心,控制欲太强,就算他们真的结婚了,孟泉被哄着跟沈扶南对抗,她就没可能是心甘情愿的吗?
就像她,打心里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世界是一本荒谬的百万字甜文,不甘心成为《夏栀扶南》的垫脚石,尽管知道结局,但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点什么。
她自己都不愿意屈服,又为什么要劝别人放弃?
咖啡早就凉透了,时间不早,谢简一伸手拉她起身一起回去。
巴黎街道狭窄,道路也老,初央都不太敢穿高跟鞋在这种路上走,平时出门都是平底鞋,今天图方便就穿了条白色吊带裙跟绑带凉鞋,谢简一又不知道路,她带着他走。
“很远么?打个车?”谢简一提议。
“也不远,打车更不方便。”初央看见路边还开门的monoprix,问他:“要不要买点吃的?明天做早饭?”
主要是怕他吃不惯,这边人早饭都是面包咖啡什么的。
小巴黎里也没有大型超市,家乐福那种都在郊区,那确实是得打车才能去,市内都是这种小超市,东西还算齐全。
“嗯,逛逛。”
初央习惯直奔面包区,黄油,nutella,果酱,火腿,冻薯条……一转身看他,在研究货架上的套套。
拿着手机在翻译。
呵,男人。
结账的时候,谢简一脸不红心不跳地把东西跟她的放到一起。
初央买单,他拿了塑料袋装东西。
一手拎东西一手牵她。
晚上九点多才到家,一路门禁,还得开锁,他在她身后难得安静等着,像蛰伏的野兽。
门一开,他往前一步,手就自然扣在了人腰上,顺手带上门,将人抵在门上低头吻了下来。
唇上滚烫一片,鼻尖撞在一起,初央疼的眼泪汪汪,后背紧贴着冰凉的木门,身体被他往上一丁页才到合适的位置,完全是被禁锢在他跟门之间。
仰头又被掠夺呼吸,白色裙摆铺在他腰间,腿也没什么力气还得他帮忙,一只手没调整好抵在他胸口上,初央觉得自己手腕都得被他压断,终于被他拉着手搭到男人后颈上。
一圈冰凉凉的东西,套上她的手腕。
初央呼吸起伏,泪眼朦胧看着自己的左手。
谢简一就这么抱着她,捡起地上的塑料袋一股脑儿塞进了厨房的冰箱,刚关上门又想起里面的套套,拉开冰箱门,一阵翻腾,终于找到,看她还盯着镯子发呆,笑了下,将人放到旁边餐桌沿,套套随手扔在桌上,空出双手去拆,低头轻吻她。
他低头逼近,让她不得不直视他,四目相对。
“喜不喜欢?”
“你哪找来的?”
她手上这个飘花玻璃种的翡翠镯子,跟她之前打碎的那一只有八成相似。
镯子这种东西,基本没有一模一样的,种水,花纹,内部结构等等,而且她那只还是飘花的,花更难找到相似。
“找了几个月吧,尽量找了个挺像的。”他捏着人手腕仔细看看,又拉着她的手用冰凉的手镯蹭自己的脸颊,再搭上自己的后颈,这是他钟爱的某个熟悉的姿势。
“你记得真清楚。”初央真的有点感动了。
“当然,”他贴近人耳朵,吐息炽热带着些许笑意,“床上的事,我一向记得很清楚。”
“…………”
她终于记起来,谢简一唯一一次能仔仔细细看她手上的镯子,也就只有当初她成年礼游轮上的那一晚。
“听说那个碰碎了,你也没戴新的,应该是念旧吧。”念旧这两字像是让他觉得挺高兴的,毕竟他也算是“旧”嘛,“就想办法找了一圈,勉强找到个差不多的,你喜欢就继续戴着,不喜欢……我再挑别的。”
“我很喜欢。”她说。
初央勾下他脖子吻了上去。
许久未见,小别还胜新婚,上一次她肩膀有伤,这回谢简一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初央又不是不喜欢他,但……
等到谢简一急的满头是汗,低头喘着气问她:“怎么回事?”
初央热的要死,才发现他没开空调,踹了他一脚,平复情绪,“空调都没开,活该热死你。”
“我不是问这个。”
他紧紧盯着她,眼中贪婪尽显。
“我都说了,你的问题,肯定不是我的问题,”初央试图从桌上跳下来,又怕自己腿软,只能勾着他脖子,让他代劳,“浴室在那里,我要去洗个澡。”
谢简一不乐意,贴着她,低头语气也带上撒娇意味:“我再试试,好不好?”
初央低头看看它,确实也挺可怜的。
“去浴室。”
这一晚,谢简一没能睡着。
谢总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按她之前吩咐的那样,下楼去买了早饭面包跟咖啡,又去了趟超市,拿着手机翻译终于找到了“超薄”,还买了不同品牌的,一袋子拎着回到家。
一边视频里放着“房事不和谐该如何做”“前X十八式”“成熟男人必学”,一边给她往干巴面包上摸巧克力酱,煎火腿……
初央起床的时候没看见人,出来洗漱看见茶几上的一袋套套,再次沉默了,自己收拾完,两人吃早饭的时候,她终于没忍住提出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套套的问题呢?”
谢简一:“不可能。”
“尺寸不合适,你买超薄也没什么用的。”
谢简一:“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不要拿她当小白鼠就行。
谢简一:“吃完饭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