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见过太多千奇百怪的病人了,对于眼前所见,她神色自若走进去,停掉患者耳朵里的音乐声。男生扭头看去,发现是她,摘掉头戴式耳机。“祝医生啊。”“听护士说你找我?”祝夏说。“对对对,我跟你汇报一下情况。”男生露出洁白牙齿,笑道:“阎王爷找过我,我拒绝他,跟他绝交了。”赵晔:……完了,别的没问题,脑子有问题。祝夏对患者的病情了如指掌,她环顾四周,扫见桌面的小册子,上面写着
下班前,祝夏专门去上个星期做完大手术的患者病房一趟。
还没走到病房,大老远就见一个高瘦的白色身影在门口徘徊。
祝夏记得他是实习医生之一的赵晔,性格外向,阳光开朗。
赵晔踱着步子,低头走了一个来回,又一个来回。
祝夏走近。
赵晔看见她,眉心登时一跳,窘迫得像是做了亏心事。
“祝医生……”
祝夏报以微笑,颔首:“来看病人?”
赵晔点头又摇头,硬挺的肩膀耸下来,跟个鹌鹑似的。
这点尴尬他能承受,能承受,承受,受......分明是在逼自己,分明是煎熬。
祝夏没心思跟他玩猜谜语游戏,径直推门进去。
赵晔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
病房里一片凌乱,十七八岁的男生顶着一头黄色短发左脚落地,右脚踩在病床上,身上抱着把吉他,戴着头戴式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无旁骛地弹着鬼畜音乐。
祝夏见过太多千奇百怪的病人了,对于眼前所见,她神色自若走进去,停掉患者耳朵里的音乐声。
男生扭头看去,发现是她,摘掉头戴式耳机。
“祝医生啊。”
“听护士说你找我?”祝夏说。
“对对对,我跟你汇报一下情况。”男生露出洁白牙齿,笑道:“阎王爷找过我,我拒绝他,跟他绝交了。”
赵晔:……
完了,别的没问题,脑子有问题。
祝夏对患者的病情了如指掌,她环顾四周,扫见桌面的小册子,上面写着***音乐现场。
她没仔细看。
“我可以提前出院吗?”男生眼神恳求,“我是乐队的灵魂主唱,演出不能没有我。”
祝夏作为他的主治医师,安排他手术后住院半个月观察,看看病情会不会复发及有无手术后遗症。
祝夏收敛目光,对上他的眼睛:“什么时候演出?”
“下周五!”
下周五……男生原先的出院时间在下周天,提前两天出院。
祝夏若有所思,纤细手指轻轻拨弄了下他的吉他弦,述说:“我先跟你父母沟通。”
“祝医生同意,他们肯定没问题!”男生脸现喜色。
祝夏和他闲聊几句,让他这几天好生休息,不要搞大动作,男生喜滋滋地平躺,不再闹腾。
祝夏走出病房,赵晔紧跟着她。
“你不是去妇产科了?”祝夏想起来,问他。
“那边已经结束了,护士长说可以让我过来这边学习。”赵晔清了下喉咙,小声说。
他平时说话声音很大,但在祝医生面前总是显得底气不足。
大观园里的林黛玉,尽管红楼众美个个柔弱,终究最病弱的还是她。
而在医院人群里,祝夏无疑是对实习考核要求最高的。
即便她骨子很懒,内心对很多事得过且过。
祝夏不予置评,只说:“患者不配合是常事,你也不用介怀。接触多了,有经验就好。”
什…什么?
赵晔一下子呆住了。
祝医生要下班,心情好就劝慰了一两句。
但对方似乎被她温柔的一面吓到了。
祝夏扫视他,心里也有点苦恼。
她果然不会安慰人。
祝夏打道回办公室,换完衣服,简单拾缀。
佘怡敲门进来,见她双手捋长发随性扎了下,说:“头发长了不少,记得第一次见你好像才齐肩?”
“对,齐肩。”祝夏说。她很少特地去剪头发,但头发似乎一直都留不太长。回想起来,这次是近几年以来最长的了。
“刚刚神经外科的关医生来跟我打探你的消息。”佘怡看着祝夏,“你们还没握手言和吗?”
“好的坏不了,坏的好不了。”歧视无处不存在,祝夏并不在乎。
“你这么通透我就放心了。”
佘怡递给祝夏一盒糖罐,里面是五颜六色的糖珠。
祝夏塞一颗到嘴里,水果糖香甜的柠檬味荡漾在舌尖。
“走啦。”
祝夏拿包跟佘怡道别。
“路上小心。”佘怡笑着看祝夏,笑里有点宠爱意味。她在港仁医院工作了十来年,对于新来的妹妹医生很是照顾。
这几日晚上有空,祝夏都会去EVG会所喝一杯,坐一会儿,今天也不例外。
林嘉月近日行踪不明,不知去哪里做卧底查新闻,或者去哪里鬼混。但她还是照常不误发来早安午安晚安。
她们两个做朋友,遵从一个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原则,并不过多逾矩。
祝夏到EVG会所,寻个清净卡座落座,喝一小口酒。
WhatsApp弹出新的讯息。
李柏泽:「我在EVG会所探消息,你要不要一块?」
祝夏放下酒杯,下意识往周围梭巡,并没有看见李柏泽的影子。
他不会无缘无故给她发消息,应该是有什么发现。
祝夏:「我在一楼卡座,你在哪里?」
李柏泽显然没想到她就在EVG会所,过了小会儿才回她:
「我在二楼,去找你?」
祝夏:「不用,你把包厢房号发来,我自己过去就好」
李柏泽立马发来包厢房号。
祝夏握着手机起身,她没有乘坐电梯,而是走向红色楼梯,迈着台阶一步步上二楼。
一楼不算嘈杂,二楼更是静谧。布局尽显奢靡之风。
空气弥漫着的香氛气味。触目所及是天花板上昏暗吊灯,铺满走廊的羊绒地毯。
李柏泽离开包厢,在外面迎接她。
“郑天佑似乎遇到麻烦事情,最近两月都不在港区,跑去国外避风头了。”李柏泽说。
“什么麻烦事情?”祝夏皱眉。她料到郑天佑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但事情似乎比她预想的要难处理。
“目前还不清楚。”
“他去了哪里,能摸索到踪迹吗?”
“郑天佑很谨慎,辗转多个城市,具体方位还在调查中。”
祝夏若有所思。
李柏泽顿了顿,说:“不过有件事很奇怪,郑天佑离开港区之后,EVG会所成了澳城商家的产业。”
祝夏眼皮一跳。
澳城商家……商洵。
“郑天佑和商家有往来?”她问。
李柏泽正欲开口,察觉到什么,猛地侧首。
祝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下一秒,听到轻佻的问候:“哟,这不是Sumer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