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锡脸上依旧挂着笑,不掩饰,也不解释,直率地混混横横看向她。李芳虚了虚,又问:“还笑,你笑什么?”“我笑什么?”孙锡又看向孙正武,语气玩味,“叔,你脸上的伤被你抹掉了。”然后又加了一句:“怎么这么不注意呢。” 李芳闻言,又捂脸哭了起来,边哭边从指缝里打量孙锡,见他还没反应,身子一颤手肘碰了下旁边的人。 孙正武立刻会意,接力赛一般打起精神来,抬头问孙锡:“是不是钱没谈拢啊?” 孙锡这才开口:“根本没谈到
李芳闻言,又捂脸哭了起来,边哭边从指缝里打量孙锡,见他还没反应,身子一颤手肘碰了下旁边的人。
孙正武立刻会意,接力赛一般打起精神来,抬头问孙锡:“是不是钱没谈拢啊?”
孙锡这才开口:“根本没谈到钱。”
孙正武叹气:“要是二百万不行的话,要不你再说说多拿一点呢?”
“拿多少?”
“三百万你总有吧。”他直了直腰,“我听说你在北京还买房了呢。”
说完似乎也觉得尴尬,孙正武眼神躲闪着左右飘了飘,又抬手用力狠狠抹了一把脸。
他这一抹脸,孙锡愣了一下,突然低头抿唇笑了,眉眼压下去,脸上那股冷冷清清的薄凉一览无遗,像是个冷眼的外人。
李芳皱眉问:“你笑啥?哪句话好笑?”
孙正武按了下李芳的手:“孙锡,你这个态度可就伤我的心了,从小是不是你叔叔和婶养的你,你不懂感恩的吗?”
“现在不是钱的事了,”孙锡看着沙发上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两人,说,“我来也是想问问你们工程合同相关的具体情况,他们给了我一些资料,不知道真假。如果这些证据不属实,或者有别的隐情的话,就算打官司也不一定会输,不至于赔那么多钱。东西在我车里,我去拿一下。”
“不用了,别去了,我知道是啥证据。”孙正武突然叫住他,皱眉,“……那打比方啊,假如啊,属实呢?”
孙锡沉默片刻,已经有了判断,没戳破,只说:“也得找个律师咨询一下。”
孙正武慌了,扯高嗓门:“那五百万呢?要不你直接给小富总五百万试试呢?”
说完,他又胡乱抹了把脸。
这次孙锡彻底没忍住,扯了下嘴角,笑出了声。
李芳被激怒了:“真有意思,你还捡个乐,你是回来专门看你叔笑话的?”
孙锡脸上依旧挂着笑,不掩饰,也不解释,直率地混混横横看向她。
李芳虚了虚,又问:“还笑,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孙锡又看向孙正武,语气玩味,“叔,你脸上的伤被你抹掉了。”
然后又加了一句:“怎么这么不注意呢。”
李芳突然转头看向旁边的人,果然看到他脸颊上那两行参差不齐的血迹已经消失不见了,裸露出来的皮肤完好无损,甚至还格外嫩白了些,像是刚被撕掉一层有护肤功能的涂抹面膜。
她张大了嘴巴,哑然失语,原地尴尬地愣了一会,脑子一抽居然伸手要去遮住那块皮肤。
孙正武嘴里啧啧骂两句,把妻子的手打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看自己的手,纳闷那几块结了痂的假血渍掉到哪去了。
同时围过来的还有孙婷婷,她倒是没去关心她爸的脸,而是踢了一脚地上成堆的染着血的废纸巾,又捡起一团被薅掉的棕色头发看了一会,然后她突然弯着腰,崩溃地尖叫一声。
刺耳过后,六十平的局促小两居里,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她。
她似乎也觉得尴尬,垂着头原地站了一会,思考着要不要干脆躲回房间里算了,她尤其不想在哥哥面前丢脸。可又一想,这一屋子里的人谁还要脸了,她忍不了了。
于是婷婷先是小声嘟囔了句:“我真是受够这个家了。”
然后她抬起头,垂着眼,看向父母:“你们俩真行啊,你们连我都利用是吗?什么牙掉了,流鼻血了,脸抓破了,都是装的是吗?你们知道我会叫我哥回来,故意在这装是吗?还有这头发,这是你的头发吗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