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还有我们家的绣庄。”瞿家除了在京城有商铺之外,在大成国十三个州府都有产业。瞿绾眉出嫁之前时常会帮着瞿老爷一同管理家中产业。出嫁后,瞿老爷将京城的二十五间铺子都分给瞿绾眉,每月有掌柜按时将入账的银两交给她,可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瞿绾眉分了三拨人,一拨人盯着章氏,还有两拨人盯着周氏和宁彦。摄政王的事情她也不敢闲着,翌日晨起时分,早早出门,去往南街的商铺给他寻上好的香云纱。 他们瞿家在南街一共有十多间铺子,大多以卖丝绸锦缎
瞿绾眉分了三拨人,一拨人盯着章氏,还有两拨人盯着周氏和宁彦。摄政王的事情她也不敢闲着,翌日晨起时分,早早出门,去往南街的商铺给他寻上好的香云纱。
他们瞿家在南街一共有十多间铺子,大多以卖丝绸锦缎和大米为主,香云纱得在街尾赵家布庄购买。
布料的选择不能大意,必须得由瞿绾眉亲自出马。
瞿绾眉低调出府,戴着白纱斗笠和玉瑶走在繁华的街道。
宁府的女子很少有独自上街的机会,玉瑶难得出府,既兴奋又高兴,尤其是见到自家铺子,时不时踮起脚朝铺子门口指去。
“小姐,你瞧,我们家的米铺。”
“瞧,我们家的胭脂铺。”
“瞧,还有我们家的绣庄。”
瞿家除了在京城有商铺之外,在大成国十三个州府都有产业。
瞿绾眉出嫁之前时常会帮着瞿老爷一同管理家中产业。
出嫁后,瞿老爷将京城的二十五间铺子都分给瞿绾眉,每月有掌柜按时将入账的银两交给她,可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宁彦不仅惦记着她这份家产,还惦记着她整个瞿家。
前世他当上丞相之后,对瞿家进行打压,以贿赂官员,私通外敌为由将其抄家。
说是抄家,其实就是想要将瞿家的万贯家财占为己有。
瞿绾眉看着跟前热闹的商铺,感慨万千,这一世没有人能将这些东西夺走。
二人走到赵家布庄的门口,玉瑶笑着跨门进屋。
瞿绾眉在门口停顿片刻,拉着裙摆抬步进屋,刚走到门口,余光不小心瞥向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只见宁彦带着一位小厮正鬼鬼祟祟地朝巷子里走。
瞿绾眉脚步一顿,心中略有些疑惑。
这个时候宁彦应该还被罚在家中做文章才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小巷子里。
她今日出门只带了玉瑶,眼看宁彦就要离开。
瞿绾眉转身朝玉瑶唤道:“玉瑶,你先替我看看布,我去去就来。”
“小姐,您去哪儿?”玉瑶追过去问。
瞿绾眉还没来得及回话,大步朝宁彦追去。
好在她今日戴着斗笠,旁人瞧不出来,她悄悄跟着宁彦穿过三条小巷,来到一处破旧的宅子前。
宅子不大,门口的红门早已褪色,大概是哪户落魄人家。
宁彦带着小厮推开门,朝里走去。
瞿绾眉停在门口,没有再往里继续走。
只见院子里传来谈话,是女子的声音:“这次又要写什么文章?”
“以成州暴雨为题,写出三千论证。”是宁彦的声音。
女子干脆答:“好,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往日只要十两,你这次要我三十两。”宁彦语气里透着不悦,丝毫没有世家公子的模样,反倒像街头卖菜讨价还价的摊贩。
女子回道:“我家父亲病情加重,急需药钱,三十两,你若是不愿意,就另寻他人。”
宁彦明显变得暴怒,不知将什么东西重重放在桌上:“这里是二十两银子,剩下十两,我来取文章时再给你。”
“行,银子我收好了,公子慢走。”女子语气轻快,给宁彦下逐客令。
文章?!银子?!
瞿绾眉惊诧不已,她一直以为宁彦才华出众,在治国上面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然也不会连中三元,状元及第。
没想到,竟然这些也是假的,他往日里人人夸赞的好文章都是从那位女子手中所买。
荒唐至极!
她摇摇头,露出自嘲的笑,上一世的自己竟栽到这么一个男人身上,他能有什么?一副只会骗人的皮囊?!
瞿绾眉一想到前世的种种,脏腑乱搅,痛苦不已,为这么一个男人赔上一生,她真是个蠢货。
院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宁彦已经谈好价格来到院门口准备离开小院。
瞿绾眉当即回神,立马转身朝巷子右侧走去。
她记得,在这附近有个茶楼,够她藏身。
宁彦来到院门口,隐约听到脚步声,眉头顿时一皱,立马朝院门口看去,见到一缕发丝,大喊道:“谁在哪里?!”
瞿绾眉听到声音,加快脚步,来到茶楼的后院,动作迅速地推开身侧的一道深灰色的木门。
“给我站住!” 宁彦的声音离得越来越近,狭小的巷子里甚至能听到他因为奔跑而急促的呼吸声。
瞿绾眉沉下忐忑的心,提着衣摆大步跨过门槛,朝这扇灰门里奔去。
门口是假山流水,通往着南街最昂贵的茶楼,瞿绾眉穿过溪流,映入眼帘是一道狭窄的楼梯。
“在这里,快给我追!”
宁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瞿绾眉凝着眸,稳住步履朝楼道跑去。
黄杨木所制的楼梯被她踩出轻微的哒哒声,楼上的侍卫闻声朝这边看来,想要阻拦,但被屋里头的人拦下,并命他退到暗处。
瞿绾眉快步上楼,刚来到二楼的长廊内,宁彦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快,她就在上面,给我追!快!”
瞿绾眉的心随着脚步扑通扑通跳着,她环顾四周,停下的脚步,仅有数秒稳住慌乱,抬头锁定跟前的一扇厢房门。
那是一扇用黄金竹编制的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而且门口并未有侍从把守,里面一定无人。
来这座茶楼来的人大多非富即贵,宁彦想要寻人,不可能随意闯进每一间厢房都细细查看。
瞧着不宜随便踏入的房间,眼下是最好的藏身之地。
她拿定主意,推开房门冲进屋内,转身将房门关好。
瞿绾眉背靠着门,紧悬的心渐渐松下,谁知,她刚要抬头朝房内走时,却见到前方椅榻上端坐着一位男子。男子一身玄色广袖常服,头上戴着银镂发冠,手中还握着一盏琉璃杯子。
他的衣摆和袖口的襕边上绣着月白色的山河纹,辽阔江河气势磅礴,一丝一缕都彰显着他尊贵至极的身份,
瞿绾眉大骇,还来不及思考他是谁。
男子已抬起眼睫,朝她看来。
一双乌黑深邃的眸蒙着一层缥缈的雾,宛若一汪幽暗清冷的深潭荡着微波朝她肆无忌惮地入侵,瞿绾眉呼吸一滞,在狭小的空间里,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和松木香。
熟悉的香味,瞿绾眉眸光凝出光,刚要开口。
只听到身后的门外又响起宁彦的声音:“在这里,快给我追!”
瞿绾眉的心一紧,抬手朝跟前男子行礼:“公子,小女子被匪人所追,想在此处藏身片刻。”
男子放下茶杯,并未回她的话。
门外依稀传来争论声。
“少爷,这里不能进,二少爷。”
“里面没人,为何不能进!”
瞿绾眉见着宁彦执意要破门而入,目光落到男子身后的屏风,现在只要她躲到屏风后,就能逃过一劫。
然而,她才刚跨出一步,跟前的男子突然起身打掉她头上的白纱斗笠,抓着她的手tຊ臂,将她拉到身旁,与自己并肩坐下。
柔软的垫子,她的身子紧挨着一旁的陌生男子。
春季的布料不厚,甚至能感觉到彼此传来的温度。
瞿绾眉的头脑在这一瞬间里变得一片空白,耳朵旁发出呜呜的声音,理智让她警惕地侧过身想要挣脱男子的手。
谁知就在这时,宁彦突然一脚踹开房门,冲进房内。
瞿绾眉的心忽地跳到嗓子眼,背脊僵住。
此刻,她身为国公府内妇,竟坐在一位外男身侧,而她的夫君正巧就在她侧身的数步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