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居内,裴长策扫了一眼被她弄断的铁链,深深叹了一口气,命人去请薛小白。晓九还躺在床上,请他自然不合适。王府中灯火不熄,大家都在互相处理伤口。 萧音尘原本不想窝在他怀里,但是裴长策怀里实在是太有安全感了,温暖又舒服。 寒风吹在身上如同开刃的刀子,加上肩膀上的疼痛,她很快就靠在男人身上睡着了。 先皇后之子赵祈政是凤国嫡出二皇子,本应该
萧音尘原本不想窝在他怀里,但是裴长策怀里实在是太有安全感了,温暖又舒服。
寒风吹在身上如同开刃的刀子,加上肩膀上的疼痛,她很快就靠在男人身上睡着了。
先皇后之子赵祈政是凤国嫡出二皇子,本应该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奈何先皇后钱氏被查出用巫蛊之术谋害太后,被褫夺封号,打入冷宫。
钱氏被囚禁冷宫三个月,绝食而亡。
其父族被剥去官职,永世不得入京。
二皇子赵祈政受其牵连,被禁足半年之久,在他弱冠之年草草封王。齐王受封,从此与储君之位无缘。
朝局变幻莫测,赵祈政只能搬离临安城,住进雷音寺。
但是一味的退让并不能让朝中的人放过他,就算赵祈政远离京城,还是被人下了剧毒,命不久矣。
碧草血莲就是为赵祈政准备的,这是压制他身上剧毒的药引子。
赵祈政今年三十一岁。
生在皇家,本身就是一种悲哀。
当年裴长策还是少年将军,他受召入宫,在殿中等皇帝到来。
梅贵妃正当盛宠,想要把裴长策拉进她们的阵营里。拉帮结派本就是大忌,裴长策肯定不会答应。
梅贵妃闯入偏殿,还污蔑裴长策见色起意,淫乱后宫。
闻讯而来的钱皇后安排太监帮他证明清白。
老奸巨猾的皇帝赵和其实是把局势看得最清楚的那个人,他要借裴长策的手平定边境,就不能“怪罪”裴长策祸乱后宫。
若只是如此,裴长策也没必要想尽办法报答她的恩情。
在裴长策五岁的时候,他的母亲病入膏肓。裴长策穿着破烂的衣服在街上乱窜,想要捡一些吃的回去。
因为心中挂念着母亲,裴长策不小心惊扰了皇后的轿子。
侍卫将他抓了起来,揪着头发摁在地上。
小裴初跪在轿子前一声不吭,钱皇后回家省亲,看到是个乱跑的孩子,声音柔和地说:“放了他,给些银两吧,小孩子不要乱跑。”
虽然一两银子没能救裴母的命,却让裴母在临死前吃了一口饱的。
她在咽气前握紧裴初的手,空洞的眼中带着一丝光亮,“儿啊……好吃……你要活下去,好好的。”
他们逃荒逃到临安城,从来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
春山居内,裴长策扫了一眼被她弄断的铁链,深深叹了一口气,命人去请薛小白。
晓九还躺在床上,请他自然不合适。
王府中灯火不熄,大家都在互相处理伤口。
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会一些处理伤口的手法。
萧音尘在路上就昏睡过去,嘴里模糊不清地说着话。
裴长策的眉头越皱越紧,因为他从萧音尘嘴里听到了一个令人厌恶的名字。
她脸上带着病痛的痛苦,“赵询……”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几个暗卫都倒吸一口冷气。
特别是跪在床边的兰佩,她浑身颤抖地伏在地上,不敢说话。谁想到萧音尘会在昏睡的时候喊赵询的名字?
这可真的是午夜惊魂啊!
裴长策一甩袖子,愤怒地吼道:“本王去杀了他!”
那张不安分的嘴再次张了张,虚弱地说出后半句话,“我要你……下地狱……”
裴长策身上的杀气瞬间凝固,像只无法发泄的皮球,看向距离萧音尘最近的兰佩,“王妃刚刚说什么?”
兰佩颤颤巍巍地说:“回王爷,王妃刚刚说,要赵询,下地狱。”
修罗刀被主人嫌弃地扔在地上,裴长策顿时破涕为笑,“薛小白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薛小白三蹦两跳钻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形高挺的青衣男子。
晓九拱手道:“王爷,属下来迟。”
裴长策不满地让开位置,方便薛小白给她把脉,“你不是在养伤吗?”
“属下已经能下床了。”
“胡闹!如棋,送他回药阁。”
“是。”
“等会儿……”薛小白用手掰开萧音尘的眼皮,“尘哥中毒了。”
如棋去扶晓九的手一顿。
偷袭的人居然用了一支毒箭!
“中毒?什么毒?”裴长策道。
薛小白掏出她的银针,“晓九坐着应该没事,可以留下来帮忙。具体是什么毒,需要进一步的查看。”
裴长策急得焦头烂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去查那批刺客的身份。”
“是。”
春山居清净了不少。
薛小白放下床幔,“王爷先去把伤处理了吧,免得尘哥好了,你又卧病在床。”
“嗯。”
一炷香后,萧音尘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身上的银针也被震掉了。就连薛小白也被她的真气外放震出床幔,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站稳。
裴长策问:“怎么回事?”
薛小白摇摇头,过去把掉在地上的银针捡起来,“断红花的毒,拖得时间有些长,想要彻底解毒需要七八天。”
回头对上裴长策那吃人的目光,薛小白呵呵一笑,“放心,尘哥只是昏睡过去了,明天就能醒。”
“不是,大哥!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都说了让你去处理伤势,你怎么还在这?”薛小白对他没有一点敬畏之心。
裴长策红着眼睛说:“我先守着阿音。”
薛小白走过来翻他的衣服,“本神医心情好,给你看看?”
裴长策出手挡住她的鸡爪子,“我的身体只能给阿音看,你,不行。”
薛小白:“……”
一直一言不发的晓九走过来说:“我来。你给王妃看伤就好。”
薛小白怀疑地挑了挑眉毛,“你?可别把伤口弄裂了。”
薛小白和兰佩守着萧音尘,裴长策则出了主院,去偏院处理伤口。
大雪无言,只欲封城。
天边泛起鱼肚白,温和的太阳从东方徐徐升起。经过一夜的暴雪,临安城换上了一件晶莹的白衣。
像是一位刚刚的苏醒的睡美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外人不知晋王府的变故,也不知风雨欲来。
山谷内,上百具死相凄惨的尸体被大雪掩埋,但这并不意味着此事就此结束。
萧音尘是裴长的心头宝,她受伤了,整个凤国都要为之颤动。
宣平侯府中,胥炎阳脖子上青筋暴起,狠狠地把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该死!这么好的时机,你们居然失手了!”
“不仅把碧草雪莲拱手送给了裴长策,派去那么多刺客居然有去无回!你们都是废物吗!啊?没有的东西!养着你们是吃干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