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展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探员证,右手面向男人出示,“我是特搜处搜查官,现在警告你一次,抱头蹲下!”男人身上酒气很大,应该是彻夜喝酒,醒了就打老婆。周展抓着男人的手腕甩开了他的手,“抱头蹲下!”“你……管不着我!”男人醉得不轻,被周展甩得向后趔趄两步,然后猛地冲到周展身上,一手掐着周展的脖子,一手握着周展的左手腕,将他压在护栏上,“我让你拽!” 褚修良站在七楼,曾经放着周展那双运动鞋的位置,手里把玩着自己的手机,紧张,却又一副悠闲自得的姿态,尾巴轻轻在身后摇着。刚一低头,他就看见舒夏翊的身影,她头都没抬直接跑进了公寓里,褚修良连打招呼的机会都没
褚修良站在七楼,曾经放着周展那双运动鞋的位置,手里把玩着自己的手机,紧张,却又一副悠闲自得的姿态,尾巴轻轻在身后摇着。刚一低头,他就看见舒夏翊的身影,她头都没抬直接跑进了公寓里,褚修良连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
他默默地掐起秒表,不到两分钟,舒夏翊就喘着气,手紧紧地抓着七楼的铁门,眼睛死死地盯着褚修良。
褚修良立刻掐断秒表,读数的语气里满是惊喜,他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107秒69,好厉害!”
他这副样子不如干脆去死!
舒夏翊咬着后槽牙快步走到褚修良面前,抬腿一脚踹在褚修良胸口,褚修良连忙后退两步,看着自己黑色衬衣上的灰色脚印,连忙拍了拍,“干嘛啊!”
她还没有喘匀气,死死地盯着褚修良,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眼睛红红的,眼眶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整张脸都被褚修良气得通红。
褚修良的手在胸口拍了两下,走近舒夏翊,手捋着她的后背。舒夏翊的双手搭在护栏上,弯着腰
喘气,时不时发出哽咽的声音。
“……吓到你了吧,对不起啊……”褚修良很有歉意地开口,然后抿着嘴角,“……我怕你不来,只能这么说。”
“……混账羔子……”舒夏翊觉得自己的心跳非常剧烈,站不直身子,气有些虚,却不输气势地骂了褚修良一句。
褚修良知道舒夏翊生气,手不停地帮她顺气,最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周展不是自杀,他是被人杀的。”
此话一出,舒夏翊的呼吸一滞,她抬头看向褚修良,眼里满是诧异。褚修良很认真,并不是在开玩笑,“我已经找到证人了,凶手的前妻,她看见了全程。我叫你先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舒夏翊的呼吸渐渐平缓,她站直了盯着褚修良。
褚修良的手轻轻攥成拳头,抿着嘴角,“……你现在可以选择跟我去抓住那个混账羔子,也可以选择在这里跟周展叙叙旧。抓住他之后,我会回来接你,怎么选择全凭你心意。”
他说得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也并没有最开始批判自己的意思了。舒夏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褚修良变化这么大。就在舒夏翊犹豫不决时,一拨人走进楼下小院的脚步声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
舒夏翊扒着护栏向下看,发现是白昀桧和庄伯勋带着一队人走了进来,庄伯勋抬头看见了他们,拉住了白昀桧,指向他们的方向。白昀桧跟着停下脚步,举起了一张纸。
“那是搜查令。我已经提前联系了指挥官,特事特办。”
舒夏翊的手紧紧抓着护栏,脸上满是踌躇,她扭过头看向周展的屋门,又向下看向周展尸体躺过的位置,讽刺地嘲笑自己。
“这么久了……”她轻轻呢喃,闭上眼睛深呼吸一次,接着面向褚修良,“走,我们抓人去。”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周展写完了辞职报告,盯着那张纸,竟然冷笑了出来。
舒夏翊在这时进入了会议室,手里拿着刚刚签过字的口供。她缓缓地关上了门,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周展。
“……人已经抓到了……”舒夏翊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是雷明杰,理由是吕前收了他的贿赂,却不按照约定给他晋升的机会。吕前和汤兰发的信息,是婚外恋约见面的,和史康平的信息,是讲偷税漏税的。”
周展听完舒夏翊的话,无力又悲哀地笑起来,眼睛里闪着泪花,他在嘲笑自己。
竟然被犯罪嫌疑人利用了。
“……周展,事已至此了……”舒夏翊咬着唇角,不忍再继续说下去。
四目相对之时,两个人都对现实有种前所未有的荒诞感。
周展留下那张纸,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特搜处。他骑着自己的摩托车离开,迎着凌晨五点刺骨的冷风,手臂和指关节都被冻得红肿起来。
摩托车熄火停在公寓楼下,他抱着头盔走进公寓。原本只需要五分钟就能走到头的楼梯,他竟然走了十多分钟。
路过六楼时,他突然听见了有人呼救的声音。是一个女人在求饶喊救命的声音。周展的脚步立刻停下,他立刻反应过来是自己正楼下的那对人类夫妻。
丈夫一直家暴妻子,每次警局派人来,最多只能拘留,妻子但凡说起离婚的事情,势必又是一顿暴打。周展都不知道自己劝过几次了,每次丈夫都以周展是特搜处,无权管理人类给顶回去。
反正我已经不是搜查官了……
周展闭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反抗,却一直不反抗,劝了那么多次,最后还是要选择原谅,一点用都没有。周展心里默默地想着,刚要转身继续上楼,却听见女人一声凄厉的尖叫,刚刚那些怨怼的话瞬间被自己推翻。
女人已经被男人拖拽出家门,男人在家门口用力踹女人。
这一带设施老化,如果不是离特搜处近,周展也不会选择住在这里,这栋楼也很老,房间布局也并不是很合理,几乎没有人住在这附近。除了周展,也不会有人站出来制止了。
“住手!住手!”周展跑到男人身边,一把推开了男人,将女人从地上扶起,询问她能不能站起来。
男人见周展过来,一把上前抓住周展的领子,将他拽起来。
周展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探员证,右手面向男人出示,“我是特搜处搜查官,现在警告你一次,抱头蹲下!”
男人身上酒气很大,应该是彻夜喝酒,醒了就打老婆。周展抓着男人的手腕甩开了他的手,“抱头蹲下!”
“你……管不着我!”男人醉得不轻,被周展甩得向后趔趄两步,然后猛地冲到周展身上,一手掐着周展的脖子,一手握着周展的左手腕,将他压在护栏上,“我让你拽!”
周展被死死地控制住。他精神紧张了一周,被舒夏翊戳穿了匿名信的事情后,又一整天没有吃东西,眼下正是低血糖、无力反抗的时候,他奋力抗争着,唯一能用的右手却还紧紧地握着探员证。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发力,一脚踢开周展努力抓着地的脚,将周展从六楼推了下去。
周展的手紧紧攥着探员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在短暂的自由落地后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仰躺在地上,盯着天空。
他摔得不轻,闻到了一股很重的血腥味,比他之前去过的任何惨烈的案发现场都要重。他意识到自己坠楼了,想要从身上拿出手机给自己叫救护车,但多微小的动作都会让周展觉得钻心刺骨的痛。
他疼得紧紧抓着自己的探员证,连呼吸都让他剧烈的疼痛,他感觉自己的嘴角涌出了温热的液体,他没有吃东西,大概不是呕吐物之类的,浓重的铁锈味冲进他的鼻腔,让他判断出自己被摔吐血了。
男人慌里慌张地跑下来,周展半张着眼睛盯着男人,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想让对方帮自己叫救护车,想让他救自己一命。
他眼看着男人脱下了自己的鞋,然后从自己攥紧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探员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