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想做作业?”“对啊。有什么伏笔吗?”沈然之继续说:“她说她原本是第一届学生,那时候终于允许女子上学,她本来能够读上书,但是!她父母没钱了了,她哥哥要结婚娶媳妇儿,没有多余的钱给她,最终她也没有读成,离世之后她的魂魄一直逗留在学校里,只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所以想要找书看,找作业做。”有人:“然后你就把作业给她了?”沈然之:“没有,在她和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就消失了,但是!
沈然之一脸严肃,“一起行动我怕出现踩踏事件和交通事故。”
说完又成了那个贱兮兮的脸,看着夏堂清。
夏堂清:“确实,那我走了。”
沈然之:“唉?就走了?”
夏堂清:“嗯?不然呢?”
夏堂清把书放下,“不然和你一起上课吗?我可不够格啊。”
沈然之悻悻,“好吧,谢谢你了。”
夏堂清摆手:“不谢,以后有什么事请记得饶兄弟我一命,走了沈哥。”
……
等到沈然之搬走了,6班已经安静下来了,大家依然上着课,写着作业,偶尔打打闹闹,关系好的还去竞赛班看看老同学。
但坐在熟悉的教室里的时候,少了那么几个人,总会觉得心里空空的,有一点儿东西,和那几位同学一同离开了。
孟挽再一次来z中的时候,给了6班的同学高中时期为数不多的巨大震撼。
全班看着这个面容精致的男生,染着红头发,戴着棒球帽,穿着破洞裤,拿着一捧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6班教室。
“大家好,我叫孟挽,这次来是来感谢我的恩公的,请大家不要惊讶。”
同学a:“你找谁啊帅哥?”
同学b:“同学你是我们学校的吗?”
同学c:“同学我们快上课了。”
夏堂清:“傻逼。”
孟挽:“唉夏哥,祈月呢?”
夏堂清:“……”
夏堂清:“请带上你的花,左转,离开这个教室。”
孟挽:“嘿不是,我来找林祈月,你怎么这样呢?”
同学a:“原来是找林神啊。”
孟挽:“对对,他转学了?”
同学b:“没有,林神前几天刚去竞赛班了,不在6班了。”
夏堂清:“请问你不要高考吗?这么闲?”
孟挽:“啊,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考也没问题,左右都是那个分儿。”
6班同学:“……”
最终孟挽在6班愤恨的目光中悻悻离场。
找到林祈月的时候,林祈月正在做题。
看见孟挽,他下意识叫了沈然之,谁知道沈然之说是找自己的。
他走出教室:“怎么了?”
孟挽:“这束花给你,谢谢你上次借我伞。”
林祈月皱眉,表情一言难尽:“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这花……我不要。”
孟挽:“收下吧,里面还有个纪念品,十分感谢你在下雨夜借给我一把伞,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林祈月:“……”
沈然之好笑地看着孟挽,“你就装吧,才几天就又过来,你不要学习么?”
孟挽眨眨眼:“我本来想跟你一样转学过来的,谁知道我爸不让,我还和他大吵了一架。”
林祈月:“如果你没事,我就进去了,还有请你不要打扰我学习了,谢谢。”
孟挽:“唉…唉!”
沈然之一把拦住孟挽,“你就得了吧,你这样太过分了,太打扰别人了,赶快滚回去吧你。”
孟挽:“可是我爸说,对自己好的人要报恩,我就是想感谢他一下。”
沈然之:“你可以等他休息的时候再来。”
孟挽有些沮丧:“实话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出来了,我妈回来了,你知道的,她回来了意味着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沈然之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去吧。”
孟挽:“……你帮我这个礼物给他?”
沈然之:“不。”
孟挽一脸怨恨。
沈然之:“你就收了你那些花心的心思吧,前女友还不够多?你说你打扰他干嘛?”
孟挽反驳:“不是……我只是想感谢他。”
沈然之:“是吗?”
……
孟挽回去的时候一直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来a市找林祈月,别人一想肯定觉得他有病,他自己这么一想也觉得自己有病。
高铁上,他郑重其事地拿出了高中政治课本必修四《哲学与文化》,然后开始背,“物质决定意识,世界是物质的……”
没背多久,他感觉更烦了。拿出手机一看,林祈月没有给他发任何信息,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
没看到林祈月发的消息,倒是看见两个前女友发的消息。
【前女友1:听说你和她分了?她甩的你?活该啊孟挽】
【前女友1:姐祝你以后都找不到女朋友!(猪)(拜拜)】
【前女友2:我不想分手。】
【前女友2:为什么你没有新鲜感了?我们做点新鲜的事不好吗?一起去旅游,露营,爬山,这样不就有新鲜感了?】
【前女友2:我真的不想分,你对外称我甩了你,但事实是,我不想分,是你甩了我】
【前女友2:我到底哪里不好,到底哪里有问题?】
孟挽看着这些个微信消息,胸腔里似乎燃起了一把火,热得他找不着北,但还是耐着性子给两位前女友发了消息。
前女友1
【谢谢,找不到女朋友对我来说没什么,祝你幸福,找个更爱你的男生。】
前女友2
【对不起,但我们真的没可能了,我知道我很过分,但还是希望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更爱自己,希望你考个好大学,去找更合适更值得的人,真的对不起。】
刚发完这条消息,前女友2就回复了:
【前女友2: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孟挽:因为我好像发现我不喜欢女生】
前女友2反应倒也快,立马回复:
【前女友2:gay?】
孟挽盯着这个gay看了好久,他想到了林祈月,也想到了他几个前女友,虽然不至于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也牵过手,亲过嘴了。
十分钟之后,孟挽回复那位女生:我也不知道,总之,你要更幸福呀,以后谁敢欺负你,老子帮你教训他。
半小时后,女生回复:谢谢了,我放下了,也祝你幸福,希望你不是下面那个……
孟挽:………………………
开什么玩笑,他会是下面那个??
孟挽不知道是,在女生没有回复的半小时内,他是gay的消息如同空气一般,已经存在于学校的每一个角落了。
对此,他的前女友团表示:谁说分手之后不能磕前男友的cp?!
彼时的孟挽正盯着林祈月那空白的消息栏,自从通过好友之后,他就只说过一句话。
理科生真的很忙吗?
他有点想文转理了。
老师会打死他吗?
……
第 28 章 变故
沈然之转走的日子里,夏堂清经常会看向那个空座位。
他们曾经一同打闹、一起罚站、一起抄过作业……
那是个阴雨天,早晨的时候黑沉沉的,教室里的灯偶尔闪两下,就在同学以为它要罢工的时候又亮了起来。
夏堂清照样在教室里抄着作业,问了一圈,组了十几种答案,满意地抚平练习册,然后说道:“同志们,抄作业是个不好的习惯,宁愿空着,也不能抄袭,这一次我将深刻反省自己,保证下一次绝对不犯。”
周围同学哈哈大笑
“哈哈哈得了吧班长,你每次都这样说,措辞还不一样,真6!”
“我要向班长学习,tຊ好歹班长稳定进步呢嘛!”
“666!老夏有两把刷子,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啊哈哈哈!”
夏堂清抱拳:“各位大哥客气了,客气了。”
打闹地起劲的时候,沈然之进了教室,他的脸色不太好,把书包放下就问学委要多余的练习册。
夏堂清手肘撑在桌沿,翘着腿,问:“咋了沈哥?心情不好。”
沈然之:“嗯。”
夏堂清:“比我往你身上泼豆浆那次还不好?”
沈然之笑了:“滚吧你,皮痒了?”
夏堂清俯身看沈然之在做什么,随后惊奇道:“你怎么没写作业?”
沈然之:“回去的路上作业弄丢了,今早才发现。”
夏堂清和周围同学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爆笑:“哈哈哈哈哈……沈哥也有今天!”
“年级第一也有弄丢作业的时候!”
“唉别说,沈哥跟老师这样说,老师说不定还真信,要我们啊,肯定一顿棍棒伺候!”
“得了吧,老师都还好吧,顶多罚抄几百遍!”
“哈哈哈哈……!”
沈然之:“……笑够了吗?笑够了哥再给你讲讲过程?”
众人点头。
沈然之:“那是一个雷电交加的晚上……”
众人憋笑。
沈然之:“我走在黑漆漆的小巷子里……”
有人:“沈哥你不是住校吗?”
沈然之:“怎么,学校里不能有小巷子?”
那人闭嘴,众人点头,兴致勃勃地听着,唯有夏堂清憋着笑,发着抖。
沈然之:“黑漆漆的巷子里,什么也看不清,我摸着黑走进去,突然…!”
众人安静,等待下文。
沈然之:“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众人:“鬼?”
“教导主任?”
“老钟?”
“夏哥?”
“唉,我也觉得是班长嘿嘿。”两人相视一笑。
夏堂清:“……说什么呢你们!”
沈然之:“闭嘴吧你们。”
沈然之继续说道:“我看见了一个老奶奶,她说她是建校的第一届学生,问我有什么作业,她想做作业,她在这里飘荡了快百年了。”
众人:“嘶……”
“为什么想做作业?”
“对啊。有什么伏笔吗?”
沈然之继续说:“她说她原本是第一届学生,那时候终于允许女子上学,她本来能够读上书,但是!她父母没钱了了,她哥哥要结婚娶媳妇儿,没有多余的钱给她,最终她也没有读成,离世之后她的魂魄一直逗留在学校里,只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所以想要找书看,找作业做。”
有人:“然后你就把作业给她了?”
沈然之:“没有,在她和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就消失了,但是!我今早发现,我的作业真的不见了!”
众人:“啊!!”
沈然之看着众人这反应,微微叹口气,上课铃响的时候他们还没回过神来。
夏堂清忍不住,偏过去问:“喂沈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沈然之眼带神秘的笑:“你猜~”
夏堂清:“……?”
夏堂清没有回答。
沈然之:“想什么呢!这当然不是真的。是我在网上看的段子,不过真挺感慨的。”
夏堂清:“你最好祈祷你回寝室的时候啥事儿没有。”
沈然之:“嗨,不怕不怕,碰见了正好和前辈好好唠唠咱们学的知识。”
夏堂清:“……”
夏堂清:“所以你的作业,怎么回事?”
沈然之:“我悄悄告诉你啊,不准告诉别人。”
夏堂清:“嗯。”
沈然之:“拉勾。”
夏堂清:“幼稚。”
说着还是把手伸了出去,两人手指碰上的时候,都有点不自然。
拉完勾,夏堂清咳了一声,“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沈然之:“咳咳……是这样,我昨晚偷偷溜出校了,然后溜出校的过程中呢,作业就不小心弄丢了。”
夏堂清不敢相信地问:“真弄丢了?”
沈然之:“骗你干嘛?”
夏堂清:“你没背包?”
沈然之:“当然背了。”
夏堂清:“那怎么还能掉出来?……不会是没拉拉链?”
沈然之生无可恋地叹了一口气。
夏堂清憋笑憋得肚子疼,想象着沈然之那么大个人,那么帅张脸,背着个包,拉链还没关……
沈然之:“笑什么笑什么,昨晚太累了,忘了不是很正常?”
沈然之说着,转过头,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眼眶微红。
他的书其实并没有丢,只是给了某个人,某个再也不能出现、只能活在回忆中的人。
昨天,是他从世界上离开的日子。
当然,这些夏堂清并不知道,虽然略有疑惑,但也被快节奏的高中生活而冲淡了。
不久以后想起来,只觉得和那人相处的时光是那么宝贵。
……
某天上完课回到家的时候,夏堂清随意地翻了翻学校的匿名聊天网站,想看看有没有人卖资料,收一些二手的会便宜一些。
然而刚点进去,一条内容几乎占了全部的电脑版面。
那是一条推送,以及盖了几十层楼的回复和评论。
推送内容写着:震惊!年级第一居然是得不到就夺人性命的txl !!!
本来夏堂清没什么兴趣,想来也是造谣的帖子或者写的小说段子。
然而他看到了三个字:沈然之。
最终夏堂清还是点了进去。
他记得,沈然之刚转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推送,让他几乎火遍了全年级。
但现在,也是这种推送,说他是得不到就夺人性命的txl。
看着这个标题,夏堂清忽然就气笑了。
这种傻逼文案还真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