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挽也不介意这人有没有回复,反正自己也就过过嘴瘾,但这人肯定在听。突然想到什么,他说:“啊对了,夏哥给你留了一个东西。”沈然之收了手机,终于看向孟挽:“什么?”孟挽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张字条。沈然之接过,打开,里面的字好看端正,写了一个个店名和菜名。孟挽:“夏哥说让我们点外卖的,估计他以为你今天在他家里。”沈然之收了字条,自然而然地收进了自己的口袋。他不确定夏堂清有没有带
雨后的空气格外舒爽,好像随着那一场大雨,一切尘埃都被冲刷。
夏堂清拿着伞,走到林祈月旁边,轻轻咳了一声。
林祈月从试卷中抬头,问道:“怎么了班长。”
夏堂清把伞递给他,“孟挽让我给你的,说谢谢你,还说让你一定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夏堂清觉得自己疯了,居然帮那个家伙传话,真的……太没有面子了!
随后他补充道:“当然我觉得你可以不用理他。”
林祈月淡淡笑了一下,手上转着的笔停下,接过雨伞:“谢谢tຊ班长。”
今天早上夏堂清来学校的时候,沈然之还没醒,他把小毯子盖在那人身上,打开门,看见孟挽僵尸似的坐在沙发上,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迷糊间吓了一跳,夏堂清一边恼火一边轻轻关上卧室的门,不耐烦地问道:“你杵这儿干嘛?像个傻逼。”
夏堂清对别人往往都是客气的,但对孟挽,他客气不起来。
孟挽站起来,拿着伞,笑了笑。
夏堂清觉得有点不妙。
孟挽:“夏哥,我这有把伞,麻烦您给你们班的林祈月,替我感谢他,以及一定要让他通过我的好友申请,我对他借伞这个行为十分感激,想真诚地跟他说谢谢。”
夏堂清没睡好,脑子迷迷糊糊,听了一大段话还没反应过来,他点头,接过伞,“行。”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打了一个寒颤,呆滞地看了孟挽几秒,那小子眼里已经迸发雀跃的光了。
临走前,夏堂清想了想,把附近好吃的外卖店写了一张字条,交给孟挽,让他们吃饭的时候参考,还叮嘱孟挽不要带沈然之多走路,影响恢复。
后来沈然之醒了,说沈母要求他必须去好的医院休养,于是给夏堂清留了张字条,就和孟挽离开了。
……
林祈月难得从包里拿出手机,刚打开就看见了孟挽的好友申请。
【大碗饭:帅哥,加个微信,表达我真诚的感谢~】
时间显示凌晨1点多。
林祈月点了通过,备注了孟挽。
彼时的孟挽正跟沈然之抱怨着他多么多么辛苦,坐了多久多久的飞机,现在还要陪他去省会城市。
沈然之靠在后座上,前面是沈家的司机。
他的白发依旧亮眼,低着头玩手机,根本没有理会孟挽。
孟挽也不介意这人有没有回复,反正自己也就过过嘴瘾,但这人肯定在听。突然想到什么,他说:“啊对了,夏哥给你留了一个东西。”
沈然之收了手机,终于看向孟挽:“什么?”
孟挽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张字条。
沈然之接过,打开,里面的字好看端正,写了一个个店名和菜名。
孟挽:“夏哥说让我们点外卖的,估计他以为你今天在他家里。”
沈然之收了字条,自然而然地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他不确定夏堂清有没有带手机,带了有没有看,但他还是想给他发消息。
【R:字条收到了,联络对象很贴心(狗头)另外,我今天走了,去医院治好了就回来,回来给你发消息。】
沈然之最初接到沈母电话的时候,还睡在夏堂清床上,并没有醒。
他以为是夏堂清的电话,顺手就接了,结果对面传来清冷平和的嗓音。
沈母说她接到班主任的通知,希望沈然之能够去省里的医院住院治疗。
沈然之拿着手机,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眉心,清嗓子之后,说了不想。
沈母那边安静了一会儿,随后说:“还是建议去医院好好治疗,为考飞行员做好准备,不能留下后遗症。”
沈然之:“在这边的医院也能治疗。”
沈母:“我知道,但这边没有人照顾你。”
沈然之一愣,有些期待和小心地问:“省会那边,你…会去吗?”
沈母:“我不去了,但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你外公那边的人来接你。”
沈然之:“爸爸呢?”
沈母似乎不太高兴提到这个人,“夏庭在京北,听说他那个项目到关键时期了。”
沈然之垂下眼睫,从胸腔里重重吐出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苦涩,说了好就挂了电话。是不会有改变的,他为什么要期待呢?
小时候,他以为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爸爸爱妈妈,妈妈爱爸爸,爸爸妈妈都爱他,每次他放学,都能和父母温馨和睦地吃饭,和父母撒娇,父母什么都依他,还夸他是个好孩子。
后来,年长了几岁,渐渐明白事理的时候,他开始注意到父母相处的不自然,听到了到父母半夜的吵架,听到了东西掉到地板上破碎的声音。被小然之撞破一次吵架之后,他们索性不装了,后来就没有同时出现过,小然之的世界里,只有妈妈或者爸爸了。
后来他长大了,小学读了几年,就没有爸爸妈妈这个概念了,有的是保姆和司机,有的是空旷的房子和冷冰冰的餐桌。
他很生气,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也很难过,想了很多遍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做错了,可他没有答案,不知道为什么。
有一次下定决心,他去爸爸的房间,找了一根头发,去妈妈的房间,找了一根头发,并拔了自己的头发,想去做亲子鉴定,可是当他站在医院门口的时候,他没有了勇气,他号啕大哭。
他终于明白,他是个等不到爸爸妈妈安慰的孩子,无论以前有多幸福,尽管那幸福也是假的。
再后来,沈然之就没有和父母怎么联系了,逢年过节他会打两个电话,平平淡淡聊了几分钟就挂了。
所以为了不那么孤单,他会跑遍到过的每一个城市,去各种花园、小巷,去各种商场、超市,走过工地现场,也去过贫民小区,看过很多动物园,去过很多次电影院,但唯独没去过游乐园。
他还给自己报了很多兴趣班,书法学过一点,美术学过一点,但最感兴趣的还是音乐。
沈然之发完信息之后,闭着眼睛想了很久。
再一次睁眼时,他的眼眶微红,“好久没看木子了,这次回那边看看他吧。”
孟挽听到“木子”两个字的时候也明显愣了,他叹了一口气,“好久没看了,快三年了?从那一年开始。”
沈然之:“嗯。去看看吧,他那个性子,想我们也不会说的。”
孟挽:“嗯。”
一向开朗的两人都沉默了,静静地等待着终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