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河奔涌向前,不管记忆愉快与否,到头来都跟着河沙被一起冲走,留在身边的人说不定哪天就下了车,谁又能陪到旅途终点。除了曲灼。从哪天开始发现不对劲,大概是他的钱包落在我这里的时候,我收拾东西时它从沙发缝里掉出来,摊开朝上,夹层里有一张我的照片。年份太久远以至于相纸都泛了黄,被主人贴心封了膜,夹在钱包里随身携带。我拿着照片站在沙发旁,半晌回不过神。我很难界定曲灼带着怎样的心情
陆斯年没有看见我,但温婉侧头时对上了我的视线,表情里沾上几分讶异,随后她举起酒杯朝我致意,嘴角一抹淡淡微笑。
我也向她笑了下,牵着裙角离席了。
时间的河奔涌向前,不管记忆愉快与否,到头来都跟着河沙被一起冲走,留在身边的人说不定哪天就下了车,谁又能陪到旅途终点。
除了曲灼。
从哪天开始发现不对劲,大概是他的钱包落在我这里的时候,我收拾东西时它从沙发缝里掉出来,摊开朝上,夹层里有一张我的照片。
年份太久远以至于相纸都泛了黄,被主人贴心封了膜,夹在钱包里随身携带。
我拿着照片站在沙发旁,半晌回不过神。
我很难界定曲灼带着怎样的心情,又是以何种身份将一张我高中时期的相片珍藏至今,确实是高中,我穿着蓝白的校服,朝着镜头比傻气的剪刀手,大概是班级某次活动时照下的。
曲灼回来得很快,站在门口时还喘着气,大概是一路跑回来的。
我意识过来他返回的目的,将钱包递过去,并没有说什么。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端倪露出只是时间问题。曲灼终于忍不住问我,那时候他正开车送我回家,半路下了雨,雨刮器有条不紊地开始工作。
「上次看到了吧。」他突然问我。
「什么?」询问完我意识过来,沉默了一会儿,想要挑选合适的回答。
后来发现并没有,我同曲灼说话随意惯了,斟酌这件事放在我俩中间不合适。
于是我实话实说:「看见了,照片。」
车猛地停下。
我被惯性带着往前一俯,惊魂未定地抬头,原来是路边窜出来的小野猫,它一闪身又消失在灌木之后。
曲灼索性将车在路边停下。
「现在是什么心情?讨厌我?」他指尖点了点方向盘,侧过脸朝我发问。
我没敢看他的眼睛,视线滑至肩膀,曲灼脱了外套底下是件黑色卫衣,他总爱穿这些深色衣服,我打趣时爱叫他「酷哥」。
「说不好,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没有讨厌你。」
曲灼轻笑一声,再开口时语气沾了些懊恼,「这事儿怪我,我不丢那个钱包你也不可能发现,现在就……我看你挺尴尬的,这段时间总躲着我。」
「没躲你,」我说出口时也觉得底气不足,「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曲灼抓着方向盘不出声,沉默着看雨刮器工作,水珠一排排滚落,又有新的排着队被刮下去,做无用功。
「我挺感激你的,真的。」
「从小时候你就一直照顾我,光架都不知道打多少回,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要朝谁身后躲。」
「我好像是天生招麻烦体质,后来的生活也是一团乱麻,你又像小时候那样挺身而出,陪着我,帮我解决问题,没有你的话我真不可能那么快走出来。」
「灼哥,我感激你,尊重你,你在我这儿无可取代,跟亲人没区别了,你现在说你——」嗓子发紧,我艰难道出那几个字,「喜欢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一时间车内只有不甚清晰的雨声,透过一层窗户,听起来钝钝的。
良久,曲灼笑了笑,不甚在意似的,「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