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灼没低头,给我一个冷峻的下巴,「想得美。」「好吧。」我就知道他不可能同意。膝盖上的毯子要滑下去了,曲灼伸手捞回来搭好,跟我絮絮叨叨着术后注意事项:「医生都说了虽然手术成功,但后遗症还要观察,五年之内指不定你哪天再出问题,多注意身体知不知道……」「诶,」我连声应下,「你看着怎么说也是个酷哥,怎么一张口这么唠叨。」他一定在我头顶上翻白眼呢,小声念叨句:「也不知道因为谁。」太阳
她大大方方挑明,我还挺欣赏这种豁达,想了想回她:「你挺真实的。」
「你也还行。」
头一回见面那次,我们在咖啡厅不欢而散,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没想到如今就能在电话里不痛不痒互相夸对方一句。
「听说你准备出国了。」
我「嗯」了一下,「也算给自己放个假吧,与其在结果到来之前活在惶恐不安里,不如先抛开一切,过好当下。」
「你说得对。」
对话暂时搁浅了,我又叠了两件衣服进去,曲灼在客厅问我中午想吃什么,到门口了瞅见我在打电话,识趣地抬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我被他给逗笑,听见电话里重新响起温婉的声音。
「去了最好别回来了,省的陆斯年惦记你。」
我听得直摇头,「你放心,我跟他不可能再有什么。」
「我知道,」温婉顿了顿,「陆斯年确实是个烂人。我惦记他这么些年,无非是总想着记忆里他那些好,一直想着就一直放不下。」
她向我祝了平安,挂电话之前又自嘲道:「说不清现在谁是替身了。」
「别讲这个词啦,」我说,「听着不好。」
挂了电话之后我无心再收拾东西,静静在沙发上躺着,望着天花板思考人生。
曲灼从厨房探出身来,身上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颗西红柿,就这还不忘打趣我:「小哲学家,想什么呢?」
我从沙发上咕噜起来,问他:「如果你很喜欢一个得不到的东西,会找替代品吗?」
曲灼笑了笑,西红柿在手里抛来抛去,就是不回答,我又催了几下他才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对我道出答案。
「如果真的很喜欢,根本就找不到替代品。」
手术做完已是初春,曲灼推着我去医院后面的花园里散步。
「想吃冰淇淋。」我抬头看他。
曲灼没低头,给我一个冷峻的下巴,「想得美。」
「好吧。」我就知道他不可能同意。
膝盖上的毯子要滑下去了,曲灼伸手捞回来搭好,跟我絮絮叨叨着术后注意事项:「医生都说了虽然手术成功,但后遗症还要观察,五年之内指不定你哪天再出问题,多注意身体知不知道……」
「诶,」我连声应下,「你看着怎么说也是个酷哥,怎么一张口这么唠叨。」
他一定在我头顶上翻白眼呢,小声念叨句:「也不知道因为谁。」
太阳晒在身上暖融融的,我惬意地闭上眼。
生活逐渐进入正轨,我认识新的人,产生新的目标与灵感,住的公寓虽然离市区不算太近,但有一条长长的林荫路,走大概300米就能看到路边的小木屋酒馆,偶尔我会在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去那里小酌几杯,驻唱歌手有一把低沉磁性的嗓子,吉他拨出岁月的和弦。
也有人来搭讪,但我说抱歉,没有恋爱的想法。
不可否认那段过去仍对我有根深蒂固的影响,爱太容易产生,这从根本上注定它的短命,我害怕告别,胆怯于一切任意消亡的事物,所以要关上心门,对它敬而远之。
临近圣诞的时候我回了趟国,受邀参加一个颁奖礼,结束后有一场聚会,我在人群里看见了许久未见的陆斯年,依旧一丝不苟,穿着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和对面的人举起酒杯寒暄。温婉站在他的身侧,远看真是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