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颐乔是拿来给她学习的,又不是叫她评价。林畅瞬间爆红了脸:“我的意思是,呃……”“理一下思路,写份新的。”沈颐乔托腮看她,“采访机会给你了。”“真的?!”这次采访不露脸,也不是直播,林畅不至于那么紧张。对她来说,这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自从上次撂挑子之后,她一直没等来第二次采访。眼看着实习期一天天过去,什么像样的总结都写不出来。总不能在上边写“我今天订八人份外卖,跑六趟小卖部”吧?林畅都快觉得
因为这件事,万宜一直在人前避嫌。
她知道自己没有背景,凡事都要谨慎再谨慎。
既不敢靠近沈颐乔,又实在欣赏她身上那股松弛劲儿。人家说画虎不成反类犬,她学沈颐乔,先学会了她的阴阳怪气。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沈颐乔倒变得事事谨慎,忍气吞声了。
万宜不喜欢现在的沈颐乔,连带着不喜欢向知南。
她好几次想,要不是这么个不成熟的弟弟,沈颐乔才不至于过成这样。
至于她现在的老公。
本着新闻工作者的严谨态度,万宜暂不发表意见。
……
录完音,沈颐乔重新查看了一遍新排班。
她最近都是不用抛头露脸的活儿。唯一一档采访,还不需要出镜。
能在忙得要命的年末这么安排,台长是费了心的。
顺稿子顺到八点多,林畅回来了。
见到沈颐乔,她苦着一张脸。
“师父……”
沈颐乔朝她笑:“总不会又撂挑子了吧?”
“不至于不至于。”林畅摇摇手,又苦兮兮地指着自己的脚,“跑了一天,脚都要断了。”
顺着她指的地方看,穿着运动鞋的脚也磨破了一层皮。
沈颐乔取了枚创口贴给她:“先凑合处理一下。”
林畅乖乖接过,在她眼皮子底下坐好,掰着脚翘起二郎腿,小心翼翼地贴在后跟腱处。
“这几天工作怎么样?”
林畅低着头:“买水拎包,订盒饭丢垃圾,熟得不行。”
“前两天问你不是说在写稿子吗?”
“呃……大概写稿子和这些活不冲突吧!”
沈颐乔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看她:“所以,稿子被人用了,你本人干起跑腿了?”
林畅不好意思地摸摸鼻梁:“职场嘛。”
的确,刚进职场的菜鸟实习生怎么可能跟老员工玩心眼,属于有心没胆。沈颐乔想,她那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因此深恶痛绝。
见林畅贴好创口贴,摆正腿,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拍了拍对方的肩:“我会跟台长说,中巡赛收好尾就回来跟我吧。”
当下什么中巡赛?什么cp粉?
林畅只想早早结束比赛,让向知南打哪来到哪去。
可千万别影响她和师父相亲相爱一家人。
在台里和沈颐乔相处的这几天,林畅成功从cp粉转型成了沈颐乔的毒唯。也算是想明白了为什么沈颐乔跟谁都好磕。
那是因为她是沈颐乔!
论世间,谁不爱人美心善女菩萨?
沈颐乔前脚刚走,林畅后脚就打开微博,开启战斗模式。
“想不通她都结婚了,向知南还维护她干嘛?”
“想不通你都成年了,怎么还没开始长脑子啊?”
“一个媚男女主播。”
“一张滂臭喷粪嘴。”
“没觉得那谁有多好看,挺离谱的,到处看到吹她颜。”
“大家都吹你觉得普通,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上帝在你眼前遮住了帘?”
“别讨论了,说不定人家现在在家因为高居不下的热度沾沾自喜呢,我们岂不是白给人送温暖了?”
“整句话只有前四个字像从37°嘴里说出来的话,后面那一坨是什么?殡仪馆的炉子也不能温暖你的心吗?”
搞语言文学这一块,林畅拍拍胸。
——专业的。
……
中巡赛一结束,林畅果然被派回沈颐乔身边。
她这几天不是端茶送水,就是在广场反黑。一回来重新投入工作,还有几分不适应。
沈颐乔把顺完的采访稿给她,让她看。
她从里边看出了战斗爽。
沈颐乔在她面前晃晃手:“发什么呆?”
“啊?哦!”林畅陡然回神,“师父,稿子很好!很完美!”
沈颐乔点点头:“感谢你的认可。”
“……”
不是。
沈颐乔是拿来给她学习的,又不是叫她评价。
林畅瞬间爆红了脸:“我的意思是,呃……”
“理一下思路,写份新的。”沈颐乔托腮看她,“采访机会给你了。”
“真的?!”
这次采访不露脸,也不是直播,林畅不至于那么紧张。
对她来说,这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自从上次撂挑子之后,她一直没等来第二次采访。眼看着实习期一天天过去,什么像样的总结都写不出来。总不能在上边写“我今天订八人份外卖,跑六趟小卖部”吧?
林畅都快觉得实习结束就要失业了。
她虔诚拜了拜:“师父,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
这次的采访对象是深市杰出青年企业家,当地商会的执行副秘书。沈颐乔采访过许多这样的人物,表现淡定,林畅却在她旁边手脚发抖。
沈颐乔睇她:“第二次机会没了就真黄了。”
林畅咬了咬牙:“师父,我这是兴奋,不是紧张。”
一路上她都在顺采访稿,临下车咕噜咕噜灌了自己一大瓶矿泉水。打完一个嗝,终于镇定下来。
亏了这瓶冰镇水的作用,整场采访林畅都没冒汗。
虽然有点太死板,太依赖稿件原内容了。譬如人家袁总思路开放,从PDM(产品数据管理)聊到了创意产业,又聊起学生时代在国外留洋的经历,一转头,林畅又揪着稿子上那点科创技术的东西攀谈。
沈颐乔几乎没开口,给足了她发挥空间。
事后复盘,林畅当然察觉出了这一点。
趁着秘书送茶,袁总去休息室,林畅小声凑过去问:“师父,我是不是表现不好啊?”
“还行。”沈颐乔说,“计划里的问题都没跑偏。”
“可是那会儿袁总说他国外学习,我脑子一片空白。我最远就去过新马泰,加利福尼亚什么的,完全接不上话啊,只想着把话题扯回来……太救命了!”
沈颐乔提醒:“顺着对方的话提供情绪价值也是一种聊天手段,下次试试。”
“那……我刚才这么不给情绪价值,袁总不会生气吧?会不会觉得什么菜鸟都能来采访他……完了,我不会被投诉吧?”
越想越有可能,林畅面如死灰。
“不会。”沈颐乔云淡风平地打断了她的想法。
她说什么,林畅都信。
虽然不知道缘由几何。
过了会儿,袁总从休息室出来,身上换了件更显休闲的polo衫,外边一件褐色对襟毛衣。
这么看比刚才西装革履的样子年轻了许多,充满亲和感。
林畅想起身打招呼,倒是袁总大步朝他们迈了过来,脸上一改采访时的疏离客套。
“紧绷死我了,还是这么穿舒服。”
“嫂子。”他径直坐到沈颐乔旁边,殷切地看着她,“中午留下一起用个饭吧?”
林畅:“……”
是熟人?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