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争想趁人之危,但,有贼心,到底是没贼胆。如果他今晚真当了禽兽,以闻阮的性子,明天就得把他拉黑,两人的交情也就止步今晚了。最后一丝理智回来,贺争翻身下床,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脸。不着急,十几年都等了,他等得起,以闻阮的性子,纵然再爱蒋青延,经过今天这事,她绝不会再回头。所以,他的机会来了。等他把人娶回家,还怕没肉吃?从洗手间出来,贺争帮闻阮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又帮她盖好被子,最后俯身在她额头亲
凌晨两点,荣立资本。
庆功宴之后,林悦还要赶回香港,临睡前想起电脑忘在办公室,早上想睡懒觉,于是大半夜跑来公司。
刚出电梯,就碰到蒋青延和公关经理薛绍。
两人正在聊天,看见林悦,薛绍先开口问,“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林悦:“来拿东西。”
她转头看向蒋青延,笑着打招呼,“蒋总这么晚还加班啊,不用陪大小姐吗?”
像是一句玩笑话,其实仔细分辨,能听出一点点讽刺。
薛绍跟她认识多年,对她的说话方式很了解,自然是听出来了,他朝她频频眨眼,示意她别冲动。
林悦直接无视。
蒋青延抬眸轻扫林悦一眼,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淡淡道:“早上不是还要赶飞机?拿了东西赶紧回去吧。”
林悦惊讶,一脸的受宠若惊。
“蒋总还记得我要赶飞机呢,我以为蒋总心里全是大小姐,都忘了我们这些为投资部拼死拼活的功臣呢,毕竟,蒋总对闻阮挺狠的。”
蒋青延沉默。
适逢周末,去香港的那波人有些没走,林副总安排林悦过去,周末陪贵宾的家属逛街喝茶,林悦的出差派遣单他签了字,所以他知道她的行程。
蒋青延今晚穿黑色衬衫,黑色西裤,黑色大衣,他不说话的时候,眉眼冷峻,漆黑浓墨的眸子情绪沉沉,挺吓人的。
毕竟,蒋总对闻阮挺狠的……
这句话,让周围的空气凝滞了下。
薛绍按了电梯,已经合上的电梯门重新打开,他伸手挡着电梯门,朝蒋青延道:
“蒋总,我送你下去。”
蒋青延长腿迈进电梯。
薛绍给林悦一个‘别冲动’的眼神后,也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林悦冷笑一声,转身往前走。
她刚才说话是冲了点。
也不全是因为替闻阮抱不平,也是因为她从前很崇拜蒋青延,拿他当偶像和目标,今晚对他的滤镜彻底破碎,从心里反感他。
电梯里,薛绍斟酌着言词,小心翼翼的帮林悦说话。
“林悦从小被家里宠坏了,在公司又有她叔护着,脾气不小,有时候说话不过脑,不是故意的,蒋总别跟她一样。”
蒋青延低头看手机,侧脸冷峻。
“她说的是实话,我对闻阮确实够狠的。”
薛绍尴尬,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蒋青延收了手机,转移话题,“关于闻阮帖子和话题全没了,你刚才说,是铭合的人干的?”
谈到工作,薛绍脸色严肃了下,“是。”
闻阮出现在庆功宴,闹出的动静挺大的,宴会还没结束,就有人把录的现场视频发网上了。
薛绍接到姚天禹的命令是:网上不能出现任何关于他,关于荣立不好的言论。
蒋青延私下找他,让他顺便把闻阮的黑热搜处理下,他自己花钱,出事他担着。
薛绍是荣立的公关经理,自然是先搞定本职工作,他带着整个部门忙到凌晨一点半,公司的事解决,准备帮闻阮处理下网上的恶言恶语。
结果发现,没了,网上关于任何闻阮不好的言论全都没了。
打电话问了一圈,一个海城公关界跟他关系很铁的朋友告诉他:
“我表弟半个月前刚入职铭合公关部,说接到的第一个活就是撤闻阮的黑热搜,奇了怪了,贺争竟然这么帮闻阮……保密啊,这事他们不让外传。”
听说是贺争,蒋青延骨节分明的指尖握紧了手机。
贺争……
他突然想到了庆功宴上的贺争。
说是为了朝策的事跟荣立要个道歉,但贺争自从出现,眼睛几乎都在闻阮身上。
贺争,在打闻阮什么主意?
……
贺争想趁人之危,但,有贼心,到底是没贼胆。
如果他今晚真当了禽兽,以闻阮的性子,明天就得把他拉黑,两人的交情也就止步今晚了。
最后一丝理智回来,贺争翻身下床,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脸。
不着急,十几年都等了,他等得起,以闻阮的性子,纵然再爱蒋青延,经过今天这事,她绝不会再回头。
所以,他的机会来了。
等他把人娶回家,还怕没肉吃?
从洗手间出来,贺争帮闻阮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又帮她盖好被子,最后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下。
“晚安。”
闻阮第二天早上十点才醒。
喝断片了,陌生的房间让她大脑宕机了很久,装修不像酒店,倒像一个小型的休息室。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她伸手拿过来。
昨晚吃饭前,她把手机关机了,这会儿打开,跳出满屏的消息和未接电话,主要是章桐桐的消息轰炸,闻阮先给她打过去。
“祖宗啊,你终于来电话了。”
“昨晚你给我发消息,说一会儿聊,我等你等到半夜,你都没再联系我,潘瑞在他们公司群里看到庆功宴的视频,我才知道出事了。”
“你说你去那你怎么不喊我啊,我要是在,我非打死蒋青延那混蛋!”
“联系不上你,我急死了,差点报警,后来潘瑞在医院碰到你妈了,阿姨说你跟朋友走了。”
电话接通后,章桐桐就噼里啪啦一顿吼。
闻阮拍拍混沌的额头,“手机关机了。”
章桐桐关心的重点不是这个,“阮阮,你现在在哪呢?”
闻阮正要说话,突然有人开门进来,她抬头看过去,来人穿一身黑色西装套裙,齐耳短发,妆容干练精致。
这人她认识,餐厅的女经理,昨晚她崴脚的药酒就是她送过去的。
女经理见闻阮醒了,愣了下,很快脸上挂满笑。
“闻小姐,您醒了啊,贺总还说您可能要睡到中午。”
闻阮指指四周,“这里是?”
“这是贺总的休息室,”女经理说完,又甚是敬业的补了一句,“贺总专属的,您是第一个住进这里的女人。”
闻阮:“……”
最后一句大可不必特意强调。
“闻小姐,这是贺总让人给您准备的衣服。”
经理把手里拎着的袋子,轻轻放在旁边的沙发上,“洗手间有新的洗漱用品,您看还缺什么,我再去准备。”
闻阮看一眼那衣服,摇头,“没有了,谢谢。”
女经理听她道谢,忙回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贺总是老板的朋友,又是餐厅大股东,他带来的人,他们自然得好好的伺候着。
女经理不耽误她洗漱收拾,离开前又问了一句,“闻小姐,早餐是我给您端进来,还是您到餐厅去?”
闻阮:“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了。”
女经理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败给闻阮的固执,“好吧,那我让司机在门口等着,您一会儿出了门就能看见。”
“好,谢谢。”
门关上,闻阮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一直没挂,章桐桐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贺总?贺争吗?”
闻阮:“嗯。”
她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往洗手间走,简单把昨晚的事说一遍。
章桐桐惊讶过后又开始紧张,“那你没事吧,贺争没对你做什么吧?你两一直是对手,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啊,他……”
闻阮打断她的话,“我没事。”
贺争虽然嘴毒,但人品没问题,他不会趁人之危,而且她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
章桐桐松了口气,闲聊几句,又开始惆怅,“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闻阮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镜中人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眼睛红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周末搬家,周一房子过户,然后出去走走,散散心。”
她心里的怨和恨在疯狂滋长,像火山爆发前的征兆,她必须出去散散心,不然她怕愤怒的弹簧压得太死,触底反弹时,会忍不住想犯罪。
姚家在海城势力庞大,她有亲人和朋友在海城,她不能冲动。
她必须冷静下来。
“散心?”
章桐桐愣了下,想到什么,一下紧张了,“你不会是想离开海城吧?你还回来吗?”
闻阮盯着镜中的自己,幽幽开口,“当然回来。”
她还了蒋青延的救命之恩,两人之间的恩怨两清了,但是,她不欠姚曼的。
她离开荣立的那天,他们本该是两条平行线了,她都打算离开海城,从此与他们陌路了,偏偏,姚曼死性不改,非得搞她。
她不欠姚曼的,凭什么她要逃?
她会回来的。
姚曼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她,最根本的原因不就是介意她和蒋青延的那三年吗,她介意她,那她偏要回来,回来恶心死她。
回来干什么?
她打算去铭合,就看,贺争还敢不敢收她。
章桐桐听说她会回来,松了口气,“出去散散心也好,不过这么急吗?不然你等几天,等潘瑞他妈出院了我陪你去?”
闻阮拒绝,“我自己可以,你别担心我了,照顾好你自己吧。”
章桐桐最近的生活鸡飞狗跳,也确实想出去散散心,但也确实走不开。
“行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每天要给我报平安。”
“好。”
挂了电话,闻阮找到贺争的号码打过去。
那边很久才接。
“喂?”声音哑的很,带着少许气音,明显还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