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陈欣怡低声向叶问草透露着内部消息,“别太在意这个考试啦,小老头就是故意刁难我们呢。刚隔壁班的课代表找我商量事,提到这个试卷,说后面的重点班他们上周就做了,几乎全军覆没,就一个特牛逼的拿了九十来分,所以咱们做不出来也很正常的啦。再说,这上面超纲的东西多了去了,那些物理老师都说这试卷没有一点价值,不用太在意啦。”“啊?嗯……啊,谢谢。”勉强反应过来的叶问草意识到自己似乎耽误人家收试卷了,
物理考试用的是很牛逼的一张试卷。
据物理老师所言,这试卷质量超高,除了“有点难”以外,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后面尖子生班级的人也有很多考九十来分的,所以其实也不是很难,他就拿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一句话,两个稍微,三句简单,四个还行,最后笑呵呵地说让大家涨涨见识,这样的发言,引发了班级热切的讨论。借着大课间的三十分钟时间,考试很快开始,吵吵闹闹的班级在老师迭起的咳嗽声中终于安静下来。
走廊上吵吵闹闹的人群也被物理老师赶远了,一场大课间+物理课共75分钟的考试开始了。
叶问草好奇地拨开笔盖,开始看题。
上课铃响。
叶问草的笔彻底动弹不得。
半节课过去。
超高的难度直接让叶问草自信心全面崩盘。
监考不严,老师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窃窃私语的声势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壮大,被试卷难倒的一个整班的人都在骂骂咧咧地凑着答案,三十多个臭皮匠,愣是凑不出一个正确答案。
叶问草没有参与大讨论,只是半理智半崩溃地写着题,写到最后心态完全炸开。
物理老师说,这张试卷拿到40,学考差不多就能及格了,能拿到70分,那基本能拿a。
本来还心有幻想,试图学考拿全a的叶问草直接心态崩了。现在别说全a了,现在她都担心学考物理会不及格!
看看这选择,看看这大题,根本看不懂一点!
这特么究竟是谁考了九十来分啊!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物理课代表过来收试卷了。陈欣怡是物理课代表,她过来收试卷的时候,叶问草还拽着试卷不肯松手,但眼神已经完全茫然了。
拽着试卷只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因为理智早已出走半生。
见此,陈欣怡低声向叶问草透露着内部消息,“别太在意这个考试啦,小老头就是故意刁难我们呢。刚隔壁班的课代表找我商量事,提到这个试卷,说后面的重点班他们上周就做了,几乎全军覆没,就一个特牛逼的拿了九十来分,所以咱们做不出来也很正常的啦。再说,这上面超纲的东西多了去了,那些物理老师都说这试卷没有一点价值,不用太在意啦。”
“啊?嗯……啊,谢谢。”勉强反应过来的叶问草意识到自己似乎耽误人家收试卷了,赶忙把手中的试卷递了出去。
陈欣怡点点头,数着试卷走了。
叶问草则是沉默地掏出了那个现在有了特殊意义的草稿本,从倒数第二张纸写起——因为第一张纸,上次把正反面都写完了。
写着写着,叶问草就趴到了桌子上。
她感到崩溃,不是因为难题做不出来,也不是因为算式写不出来——不过其实也都有啦——但更多的是因为她发现自己似乎连简单的基础都有些遗忘了。
遇上难题,第一步该怎么做,第二步该怎么做,如果什么都不会,可以做的有什么……那些似乎可以挣扎的点,但在叶问草这里,在她看到这些题的时候,她完全动弹不得。她似乎被打倒了,而且失去了一切反击的实力。
叶问草活了这么多年,其实一直也没有怎么“认真学习”——她的认真仅限于对待老师布置的任务。她从来没有在课后额外背书,额外刷题,最多只有在考试期间看看,平时只是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就没了。
真要算“认真学习”的点,大概只有提前写后面的作业,但这不过是叶问草摆烂的一种方式罢了。毕竟若是今天有空为明天的摆烂服务,何乐而不为呢?
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而她成绩也是一直意外的不错,所以她一直也没有改的想法。但是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迷茫。
她第一次这么清晰地认知到了自己的不足,第一次这么迫切地想要开始背书,想要立刻开始刷题。
刷题,背书,还是从头开始,但是该从哪开始?来得及么?而且除了物理,是不是别的科目也该这么做?怎么做,怎么做,她该怎么做?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事!她该怎么做啊!
叶问草崩溃地将自己的心理活动和着血泪写下,写到后面也逐渐变成了对自己尖锐的质问。
【你个废物!都怪你平时懒得要死,现在活该吧,考不上大学你就去@#%¥】
笔迹变得凌乱,黑笔一连烦躁地划了好几下,叶问草才回神。
沉默了许久。叶问草看着纸张上的暴躁,最终决定保留这份真情实感,并提笔在后边括了个括号,作为给文玖,给未来的自己,或者给任何可能看这东西的人的一个说明。
写完备注,tຊ叶问草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第一次尝试制定自己的学习计划。
而学习计划第一条就是——
将草稿本作为日记日常化,理性记录自己的情感,发泄必要发泄的情感,不要让这些破烂东西影响自己的学习。
画上最后一个句号,叶问草想了想,翻到草稿本背后的封皮,提笔,题字——
“问心”。
刻意写的飞扬的字体寄托了她对自由的向往。
以后,这本草稿本就是她用来问心的道具了。
她才不会被这种小小负面情绪给束缚住。
她会克服这糟糕又莫名其妙的东西的,她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