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完箬飞母子,我去了地牢。段鸩被锁在铁架之上,察觉到了来人,他一寸一寸抬起头来,像是缓缓活了过来。他满脸鲜血,狼狈不堪,却还是笑着。“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笃定的话,叫我火冒三丈。我转身拾起刑具架上的银鞭,毫无章法泄愤似地抽在了段鸩身上。血肉被鞭子带起,四溅到地牢的每个角落,亦沾上了我的裙摆。“晏安,你以为这点痛对我来说有用吗?我啊,可是从段家祠堂里放了百斤血才走
安葬完箬飞母子,我去了地牢。
段鸩被锁在铁架之上,察觉到了来人,他一寸一寸抬起头来,像是缓缓活了过来。
他满脸鲜血,狼狈不堪,却还是笑着。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笃定的话,叫我火冒三丈。
我转身拾起刑具架上的银鞭,毫无章法泄愤似地抽在了段鸩身上。
血肉被鞭子带起,四溅到地牢的每个角落,亦沾上了我的裙摆。
“晏安,你以为这点痛对我来说有用吗?我啊,可是从段家祠堂里放了百斤血才走出来的。”
“你的手劲,可比不得从前打我的那些段家家丁。”
“不过你还是小心些,要是将我打死了,你可也没命了。”
段鸩语气稀松平常,他嘴角甚至带着笑意。
而我,因为他,心尖也止不住泛起了疼。
恐怕是生死蛊在作祟。
段鸩自知有生死蛊保他性命,有恃无恐。
他这副模样,叫我心口堵着气,疏解不了。
我头脑发热,在地牢血腥味的刺激下,浑身发抖,甚至就想立刻和段鸩同归于尽。
但段老将军夺下了我手中的鞭子。
他不会让我死。
起码现在不会。
“十公主还是回去安心养胎吧,您肚子里的这个,万不能再出差错了。”
段老将军淡淡说着,却不怒自威。
他派人将我送回了宫中,安排了专人服侍。
名义上是服侍,实为监视圈禁。
在得知我腹中子是皇室独苗时,段老将军与文大相公请了妇科圣手替我把脉,这个孩子极有可能是个男婴。
他们已经商议好了,我平安产子,就将这个孩子过继到已故的先太子,我的皇兄名下。
他们辅佐他称帝。
如今距离我产子,不足三月,万不能再出差错了。
段老将军和文大相公都是心怀大义之人,他们深知,此刻的齐国再也经不起动荡了,否则会叫拓跋趁虚而入。
一定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皇室血脉的孩子坐上皇位,才能稳住国情。
生产那日,九死一生,但还是如所有人的意,生下了这个孩子。
是个男孩,取名叫景铄。
文大相公说,这名字取自《东都赋》:“铺鸿藻,信景铄,扬世庙,正雅乐。”
这个孩子承载了齐国的希望。
等孩子大些,文家会教他儒家思想、治国之道,段家会教他排军列阵、兵法武功。
反而是我这个娘亲没什么作用。
不,孩子过继给了先太子,我该是这个孩子的姑姑。
既是姑姑,那于齐国的朝堂,并无太多的影响。
如此,我是时候去算明白我和段鸩之间的恩恩怨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