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爷爷年纪大了,干活不如年轻人仔细,导致前面的防冻工作没做全,只能临时补上。也幸好她发现得及时,不然等下过雪,树根被冻坏,明年别想正常结果了。“这些苹果地你都有股份?”“没有,只有五亩地是我的。”江籁安垂下眼眸,所以只是为了别人的苹果地,就可以拼上自己的命?“你刚才说,今年雪天比往年要早?”“嗯,早了半个多月。”不然即便在海城耽搁了半个月,他们其实也不用像这几天一样
两人吃完东西,又各自在火堆旁静默坐了一会儿。
“你的手怎么了?”江籁安忽然开口。
刚才洗手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女人异常红肿的手。
原星看着自己双手的后三根手指,此时其实已经快没有知觉了。
她浑不在意地摇头:“没事,很快就好了。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江籁安问。
原星用手撑着下巴:“等到雪化了,能看见路了就行?”
“以前是多久?”
“不知道。”
“嗯?”
原星“耐心”解释道:“以前宁水虽然也下雪,但像这样被困在果园,我也是第一次经历呢江老师。”
大约是屋内火堆的热度太高,把女人的脸熏得也有些红,而那片嫣红之中,还装着一颗颗细小的雀斑,火光照进她漆黑的眼里,连那一点不耐烦都变得透明。
他平时见到的女人大部分都是浦江中心的金装丽人,但意外的是他竟也不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野生”令人讨厌,甚至比那些时装女郎多了一份原始的生动。
他想在这个地方待久了,他的审美阈值在这一刻被迫拓宽了。
“为什么这么固执?”江籁安低声问。
“什么固执?”
原星转眸,对上男人的眼睛,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就感叹过,这个人的眼睛长得太好了,有时甚至会让人不敢直视。
男人眼眸微动:“珍婶说你们已经干完活了。”tຊ
但她还非要来地里。
原星微微抬起下巴,看起来还有那么点骄傲。
“因为直觉,早上亮爷爷醒了,我去探视的时候他除了念叨陶小亮就是苹果树,加上今天的雪天比往年早了很多,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过来看看,而且事实证明,我的直觉确实没错。”
亮爷爷年纪大了,干活不如年轻人仔细,导致前面的防冻工作没做全,只能临时补上。
也幸好她发现得及时,不然等下过雪,树根被冻坏,明年别想正常结果了。
“这些苹果地你都有股份?”
“没有,只有五亩地是我的。”
江籁安垂下眼眸,所以只是为了别人的苹果地,就可以拼上自己的命?
“你刚才说,今年雪天比往年要早?”
“嗯,早了半个多月。”
不然即便在海城耽搁了半个月,他们其实也不用像这几天一样为了赶工累得差点只剩半条命。
她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大雪封山而错失冬至的羊肉。
“如果你们的防冻工作没做好,会造成什么后果?”江籁安继续开口。
“会减产。”
商品农作物的最大的特点便是极易受天气的影响,江籁安听完她解释,心里顿时又多了几分思量。
“麦安县今天是不是也下雪了?”
怎么突然提起麦安县?
但原星也没继续深究,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天气详情。
她平时也会关注麦安的情况,所以天气预报的城市里也有麦安。
即便现在是断网的,但缓存还是有的。
“唔,不过麦安海拔没有我们高,雪下的没有宁水大。”
“雪什么时候能停?”
原星再一看宣宁县的天气,怎么上面显示连续五天都下雪的?
她明明记得只有两天!
江籁安见她不说话,也拿出了自己手机翻开天气预报,看到那一排的雪花标志时,他太阳穴也开始隐隐作痛。
“没事,这里的土豆和红薯够吃半个月的。”
“……”
“而且他们发现我们不在,肯定会想办法的……”原星看着男人快黑成炭的脸,头一次也没有开心的感觉。
如果雪一直下的话,他们能有个屁的办法,还是老老实实吃土豆等雪停吧。
室内又开始陷入沉默。
直到江籁安手机的闹铃声响起,他才又一次站起来。
这是他特意设置的期货夜盘开盘的闹钟,每天晚上八点五十五分都会准时响起。
“你去哪里?”
原星见他要走,忙开口问。
“回车里,睡觉。”
人生中头一次觉得给车加满油是如此正确的事。
原星下意识要开口阻拦,但一想到这屋里头没有多余的被褥了,而且她也干不出来到把被褥让给男人然后自己睡地上这种事。
于是换成了提醒:“你如果要开空调睡的话,记得不要将车窗关死。”
“嗯。”
门被关上又被打开。
江籁安站在门口看着她:“我把车开到门口停,你有事可以叫我。”
原星点头:“没问题。”
江籁安回到车里,好在车子还没冻得启动不了。
车内的空调很快升温,但车里的空气却少了木柴被点燃时的那股烟火味,也是每天清晨准时被引燃的灶膛发出的木灰味。
江籁安翻来覆去,他必须承认,他竟然有些习惯这里的环境了。
不然他不可能躺在配置价值百万的车子里,失眠。
但这也不算意料之外,因为他并不讨厌贫穷。
只是他始终认为贫穷一定会造成不同程度的浅薄,只是此时此刻,他躺在车里,对这个结论产生了一丝疑问。
*
翌日清早,天边才刚刚亮起一抹霞光,山脚的果园便响起了一阵机械的噪音。
这噪音由远及近,直到把床上的原星给惊醒。
披上衣服拉开门,发现外面的雪已经停了,而江籁安的车也停在屋外,但车身上完全被雪覆盖住,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江老师!”
原星走到车边大叫一句,刚准备用手刚把车玻璃上的雪扒开。
“我在。”
原星转头,看到身形修长的男人站在另一头的屋檐下,手里还拿着一根牙刷。
这时候了竟然还能讲究卫生,真不愧是海城精英,够变态。
“你还好吗?”
江籁安“嗯”了一声,拿着牙刷走到车边,这车子配的护理包有基本的洗漱用品。
原星看着他懂得通红的手和发抖的身体:“冷吗?”
“冷。”江籁安要咬着牙回答。
先前没下雪的时候,他身上的大衣还可以勉强御寒,这会儿雪堆了几厘米厚,他实在抗不住。
原星莞尔,在绝对严寒下,果然没人可以嘴硬。
“你先进屋吧,我去看下那边是什么情况。”原星开口。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别再给我冻得又一次住院了,医药费贵不说,还得天天让人去给你送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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