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舞蹈室没什么人,姜知杳把音乐外放,对着镜子一遍遍纠动作。一遍歌放到尾声时,正好听见手机震动。姜知杳抹了把额间的汗,把音乐的单曲循环关了,点了接听。邢识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怎么还没出来?”姜知杳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晚自习已经下了有一会儿了。她练的太投入没看手机,也没听见外面的动静。“对不起对不起,”姜知杳声音还带着点喘,“我马上!”姜知杳关了灯锁好门,拿着外套
那晚邢识回宿舍前,强行被姜知杳塞了几袋吃的。
“我吃不了这么多,”姜知杳语速有点快,“你拿着,可以回去分给舍友。”
她说完就跑上了楼,步伐比平日要仓促一些。
邢识只当她累的不行,想早点回去睡觉。
进宿舍后,他把东西放在自己桌上。
孟郜第一次见他带吃的回来,语带调侃:“识哥,谁给的啊?”
邢识没理,他也不在意:“给兄弟们分点呗。”
邢识给姜知杳发了条消息:“不行。”
孟郜和其他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三个字。
不,对,劲。
平日里邢识人虽然冷,但东西什么的都随意拿,几乎没有这么直白的说过不行。
孟郜:“那你吃的完?”
邢识拿起一串烤肉,皱了皱眉,但还是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吃的完。”
我草???
木头终于开窍了?
“你不是不吃夜宵的吗?”众人八卦的意味更浓,“女孩儿给的?”
单凭邢识这张脸和受欢迎的程度,要想脱单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就连他们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邢识没说话。
众人更兴奋了,大着胆子问:“未来女朋友啊?”
邢识垂眸,视线定在某处。
众人都觉得他不会再回答时,突然听见邢识低低否认:“不是。”
时间间隔太长,众人八卦劲儿也已经过去,听他否认后,都各自做起了自己的事。
邢识又拿了串吃的,给电脑开了机。
孟郜和齐肃恒去洗漱了,隔壁床打了个哈欠:“识哥你开电脑做什么?还不睡?”
邢识:“写个作业。”
隔壁床一头雾水:“最近有什么要紧的作业?”
邢识动动鼠标:“没。”
“好吧,”那人又重新躺回去,“你继续。”
熄灯了,宿舍彻底安静下来。
邢识黑眸盯着电脑屏幕,打字的手渐渐慢下来。
思绪又不受控制往前倒,停在今晚姜知杳撞过来的瞬间。
几秒后。
邢识倏地起身,关掉电脑,放轻脚步走出宿舍。
他一路去了外面的吸烟区,倚在玻璃墙上,长睫垂落,摁亮打火机点了根烟。
其实最近都没抽了,但今天有点忍不住。
夜色浓郁,周围只偶尔传来虫声。
一片晦暗的烟雾中,少年维持着这个姿势,静静站了很久。
–
姜知杳这晚睡得很不踏实,接二连三做了好几个梦。
梦里有姜钊,有缩小版和放大版的邢识,甚至还有未曾谋面的母亲。
一片朦胧的白雾里,宿舍的一群同学指着她,语气激动:“她克死了她妈,她就是个扫把星!”
画面一转,姜钊居高临下的看着小时候的她:“发烧了自己去吃药。”
小邢识也像看敌人一样看着她,仿佛在怨她抢走了自己的妈妈。
两滴泪从眼角滑落,滴进枕头里。
姜知杳浑然未觉,依旧沉浸在梦中。
画面又转了转。
长大后的邢识皱眉看着她,手里却端着一碗红糖姜水。
他把她鼻尖的汗擦掉,低哑着嗓子给她唱歌,声音很好听。
他载她去海边看日落,还给她买了章鱼小丸子。
于是姜知杳不哭了,皱着的眉渐渐舒展开,弯着唇安心睡去。
……
第二天起床后,姜知杳揉揉酸胀的眼睛。
昨晚的梦像打仗一样,一帧接一帧,混乱得很。
串不起来也懒得想,姜知杳收拾好自己,按部就班去学校上课。
上课前,班主任宣布了件事。
还有十几天就元旦了,高二年级每个班都要出节目。
高三学习紧,高一又刚开学,所以附中的元旦晚会都由高二承包,每个班出两到三个节目。
班主任敲了敲讲台:“有谁自告奋勇想报名的?或者推荐一下其他人?”
底下窸窸窣窣讨论了一阵,但许是因为附中活动不多,大家都没怎么上过台,好半天没一个人举手。
“不积极啊你们,”班主任露出他的招牌微笑,“没人报我就直接点了。”
姜知杳上节课间刚去办公室交过英语报纸,中途还被班主任叫住,分析了一下她最近的学习成绩,说最近数学这科进步了不少。
她把头缩的低低的,在心里默念班主任别点自己。
但想什么来什么。下一秒,班主任略带慈祥的声音响起:“姜知杳,你有什么擅长的吗?”
“……”
路柚这丫头看热闹不嫌事大,高高举起手:“老师,姜知杳会跳舞!”
姜知杳:“……”
我谢谢你。
“姜知杳太低调了,”有人接着路柚起哄,“给我们展示一下?”
“姜知杳!姜知杳!姜知杳!”
起哄声越来越大,班主任无奈的敲敲讲台:“停停停!姜知杳算一个,不再浪费时间了,剩下那个下课找我报名。”
“喔喔喔~”
姜知杳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气氛烘托到这儿也没矫情:“好的老师,我试一试。”
–
姜知杳有段时间很喜欢爵士舞,觉得它唯美又有动感,还不失爆发力,跳起来很爽。
正好这种舞好上手,她就报班学了一段时间。
现在自己编舞还有点困难,但简单改编一下,应付元旦晚会应该可以。
姜知杳选了首很喜欢的bgm,磨了几天动作,把初步视频发给学校那边审核了下。
通过后,她便趁晚自习去舞蹈教室练习。
晚上舞蹈室没什么人,姜知杳把音乐外放,对着镜子一遍遍纠动作。
一遍歌放到尾声时,正好听见手机震动。
姜知杳抹了把额间的汗,把音乐的单曲循环关了,点了接听。
邢识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怎么还没出来?”
姜知杳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晚自习已经下了有一会儿了。
她练的太投入没看手机,也没听见外面的动静。
“对不起对不起,”姜知杳声音还带着点喘,“我马上!”
姜知杳关了灯锁好门,拿着外套就往外跑。
校门口基本没什么人了,她一眼就看见了那道高瘦的身影。
邢识接过姜知杳的书包:“跑什么。”
“怕你等久,”姜知杳挠了挠头,“刚才在练舞没听见放学铃,对不起。”
“道什么歉,”邢识皱了下眉,“想感冒?”
“嗯?”
“把外套穿上。”
姜知杳“哦”了一声,依言套上衣服,和邢识一起往前走。
“过几天元旦晚会,”虽然觉得邢识可能不感兴趣,但她还是忍不住分享,“我可能要跳舞。”
邢识果然没什么反应,淡淡“嗯”了声。
姜知杳从相册里找出两张图片,递到邢识面前:“这两件衣服,你觉得选哪个好?”
邢识目光移过去。
第一张是件白色连衣裙,V领,收腰,裙长很短,质感有点纱。
第二张是露脐的紧身T恤,下身搭了条黑色短裤。
“……”
邢识默了一瞬:“这衣服谁给你找的?”
“社团同学发给我的,”姜知杳偏头看他,“好看吗?”
“丑死了。”
“真的吗?”姜知杳狐疑,“哪里丑了?”
第一套仙仙的,第二套酷酷的,感觉都蛮适合爵士舞的。
邢识答得依旧很快:“哪里都丑。”
“……”
姜知杳觉得他审美有问题,那股劲儿突然上来了:“非要选一件呢?”
“……这个天你穿成这样?”
“礼堂有暖气,而且几分钟就结束了。”
“就不能换一套?”
“社团那边让我二选一,我觉得挺合适的啊。”
邢识不说话了。
姜知杳心情莫名有点低:“那我到时候把视频发给你。”
其实附中元旦晚会校外人员可以进来的,只不过邢识连晚上接她都没太有精神,肯定不想专门来一趟。
姜知杳便没再聊这个,随意和邢识说起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