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牺牲时,沈清清的孩子已经足月。她担心孩子缺少父爱,没有完整的童年和健全的人格,就恳求程言礼,在孩子面前,假扮他们的爸爸。这一扮就是十几年,假的成了真的,真的也成了假的。他第一次对自己宠大的孩子,生了厌恶。“住口,你没资格。”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救援工作进行了整整一天一夜,收集的残肢断臂也拼不出一个完整的身体。程言礼呆呆地看着,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他怎么
“叮铃铃——”
嘈杂的手机铃声唤醒了他昏沉的意识。
他机械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这一刻却无比期望,来电人的名字是“宋若曦”。
很可惜,不是。
电话接通,沈清清温柔的声音传出听筒——
“儿子快来,你爸爸接电话了。”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变声期少年特有的公鸭嗓子。
带着一丝抱不平的气闷:“爸爸,你怎么还没来,今天可是我的升学宴,不会又是那个女人不让你来吧?我讨厌她!你什么时候跟她离婚回家啊?”
战友牺牲时,沈清清的孩子已经足月。
她担心孩子缺少父爱,没有完整的童年和健全的人格,就恳求程言礼,在孩子面前,假扮他们的爸爸。
这一扮就是十几年,假的成了真的,真的也成了假的。
他第一次对自己宠大的孩子,生了厌恶。
“住口,你没资格。”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救援工作进行了整整一天一夜,收集的残肢断臂也拼不出一个完整的身体。
程言礼呆呆地看着,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他怎么也想不到,宋若曦会以这样的形式离开他。
甚至在生命的最后,他们,都没来得及好好说句话。
怎么可能不后悔。
怎么可能不难过。
那是他,爱了一生,也害了一生的姑娘。
他默默地取下了那只手上的戒指,戴在了尾指上。
……
病房。
程言礼的监护仪器忽然发出急促的响声。
医生和护士纷纷涌进病房。
宋若曦在宁夏地搀扶下,扶着墙壁快步走出,却也只能在病房外干着急。
体外除颤仪一次次起落,程言礼的身体向上弓起,又重重落回床上。
病房内外的每个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终于,在医护人员的不懈努力下,他的心跳终于恢复了正常。
睁眼的瞬间,他偏头看向玻璃窗外。
目光直直地锁定在宋若曦身上,张了张嘴,只无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宋若曦扣在墙壁上的手忽地一紧。
那一眼中,有太多哀痛。
宋若曦看不懂。
……
那天抢救成功后,程言礼的状态就一天天好了起来。
宋若曦养好身体后,就早早出院,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是以,等程言礼能下地活动了,医院中早就没了宋若曦的身影。
他瘸着一条被爆炸火焰烧伤的腿,看着空荡荡的病房,眼神失落。
驻足许久,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宋若曦不来看他,早在他意料之中,他也没有打电话去打扰宋若曦,每天大多数时候都在思考,他到底该不该见她。
宋若曦这边杳无音讯,沈清清的电话倒是打了过来。
“言礼,我听说你受伤了,现在怎么样?要不要我去照顾你?”
程言礼站在医院走廊的共用电话机前,皱着眉。
等沈清清把话说完才豁然开口:“我们的行动都是机密,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对面的沈清清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停顿了一瞬才继续说:“言礼,你别生气,我就是关心你,才找你战友打听的……”
“哪个战友?”
沈清清嗫嚅着说出一个名字。
程言礼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们的行为涉嫌违法,电话有录音,我会以此为凭证向组织上汇报的。”
说完,他不顾沈清清的哀求与解释,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