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知意呕的眼泪都出来了,接过明菊递来的帕子,擦了擦眼泪,“太后娘娘,恕臣妾不能从命。”卢知意这话,在慈宁太后看来,无疑是挑战了她的权威。“你给哀家跪下,怎得,仗着腹中怀了皇帝的骨肉,就敢违抗哀家的吩咐?从前你本是太子妃,勾引了皇帝,才当上了皇后,如今倒是越发娇气了。”卢知意正欲下tຊ跪,却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朕看谁敢让朕的皇后下跪?”天子玉冠而立,一身绣着龙爪的紫色帝王常服,
栀子花开得正盛,宫道上栀子花香满溢,太监们抬着皇后的轿辇往懿安宫赶去。
今晨到了给懿安太后请安的日子,卢知意一大早便起身,虽说从前也常常向慈宁太后请安,但那时,她是以太子妃的身份,如今,她成了皇后,自是与以往不同。
况且慈宁太后对陛下封她为后一事十分不满,是以卢知意给慈宁太后请安也不敢大意。
到了懿安宫,卢知意由明菊扶着下了轿辇。
刚走到正殿门口,卢知意便听见里面的笑声,是一个少女佯装娇嗔地在太后面前撒娇,慈宁太后被逗弄的笑起来。
再往里走,卢知意终是看见了那少女,是庄梦蕊。
卢知意福身给太后行礼,“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万福金安。”
慈宁太后见到卢知意来,脸上笑意消失,只抬了抬眼,淡淡道,“皇后身子重,快起来吧。”
卢知意起身,坐在一侧的椅子上。
庄梦蕊见卢知意过来,也收回了刚刚挽着慈宁太后的手,站直了身子,走上前行礼,“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卢知意淡淡点头,“庄姑娘快快起来,莫要多礼。”
庄梦蕊今日穿着粉色齐胸襦裙,头上插着步摇,十分灵动,“娘娘来的可真是时候,姑母正在说陛下呢,说陛下十分孝顺,每次外朝进贡来什么东西,都要先送到姑母这里,我也只有在姑母这里,才能见到平日里见不到的东西。”
卢知意莞尔一笑,“陛下向来仁孝,儿媳也自当好好向母后尽孝。”
慈宁太后眼神看向卢知意,若有所思地道,“皇后,我也确实有一事,想让你好好尽孝,你可愿意?”
卢知意不知太后是何意,“母后您说,只要是儿媳能做到的,您尽管吩咐。”
慈宁太后扯出一丝笑容,端起茶盏抿了口茶,“原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哀家想着你有了身子,自是不能伺候皇帝了,梦蕊这丫头灵巧聪慧,是我的侄女,如今年纪也到了该出嫁的时候了,我想着,不若就让梦蕊入宫,伺候皇帝吧?”
这话着实惊到了卢知意,太后,竟是要让她为陛下纳妃?
卢知意心中苦涩,虽然从前为太子妃时,太子的后院也有侧妃,侍妾。
但那时,她并不爱太子,自是对他宠幸哪个女子,内心都毫无波动。
可如今,她对陛下,是有情意的。
她会想到陛下夜里拥着她入睡,将头贴在她的小腹上,听孩子的动静,一脸期盼的看着她的肚子。
她会想到陛下陪她回卢府,一介帝王,竟肯低下身子与她的兄长弟弟聊天。
她会想到她惹陛下生气时,他愤怒的问她,是不是不稀罕这后位。
她卢知意就是自私,她就是不愿同另一个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即便这丈夫贵为帝王,他本该拥有三宫六院。
庄梦蕊一听到太后这话,心中乐极,但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连忙跪在卢知意脚下,“皇后娘娘恕罪,臣女...臣女一心倾慕陛下,还请皇后娘娘成全。”
卢知意只觉得胸中呕意翻滚上来,强忍着喝着茶水压了下去,闭了闭眼,只道,“太后娘娘,庄姑娘,纳妃一事,我也不能作主,此事还需陛下定夺。”
慈宁太后见卢知意推脱,冷哼一声,“皇后是不能作主,还是不想作主?哀家看皇后分明是不想为皇帝纳梦蕊?怎么?皇后如此善妒?”
卢知意干呕起来,“呕...呕....”。
明菊赶紧拿过来痰盂,又递来热茶,轻轻拍着卢知意的后背,“娘娘可好些了?”
一旁的栖凤宫大太监李荣跪在地上,着急地说道,“太后娘娘,皇后怀着身孕,身子本就弱,这事不若还是等着陛下定夺吧。”
慈宁太后大怒,抬手拍了桌子,“这里哪有你一个阉人说话的份,哀家在问皇后。”
卢知意呕的眼泪都出来了,接过明菊递来的帕子,擦了擦眼泪,“太后娘娘,恕臣妾不能从命。”
卢知意这话,在慈宁太后看来,无疑是挑战了她的权威。
“你给哀家跪下,怎得,仗着腹中怀了皇帝的骨肉,就敢违抗哀家的吩咐?从前你本是太子妃,勾引了皇帝,才当上了皇后,如今倒是越发娇气了。”
卢知意正欲下tຊ跪,却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朕看谁敢让朕的皇后下跪?”
天子玉冠而立,一身绣着龙爪的紫色帝王常服,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腰间玉佩随着天子的步伐叮咚作响。
殿内众人只见谢砚之走到卢知意身侧,压下正欲起身的卢知意,颇有磁性的声音道,“知知,你坐着。”
谢砚之又看向慈宁太后,声音清冷,“母后,朕从前便说过,朕不愿纳妃。如今立后,也不过是因为这人是知知,朕只想立她为后。朕此生,只知知一个女子足矣。”
庄梦蕊跪在地上,看见自己朝思夜想的男子,诉说着对皇后的情意,又听见天子冷冷地说道,
“至于庄姑娘,京中好儿郎甚多,母后且好好为庄姑娘挑选。”
庄梦蕊匍匐上前,去抓谢砚之的衣袖,“表哥,我是真的倾慕你,我想陪伴着你。”
谢砚之一拂袖,将庄梦蕊的手甩开,“庄姑娘,京中许多儿郎,比朕更年轻,也更适合你,朕的心中,除了皇后,再也放不下其他女子。”
说完,谢砚之便抱起卢知意离开。
卢知意眼睫上还沾着几滴泪珠,被谢砚之抱着上了帝王銮驾,天子在耳边喃喃,“知知,刚刚可是哭了?”
卢知意红了脸,摇摇头,“刚才臣妾胃里犯上来呕意,这才眼中流了泪,臣妾才没有哭。”
谢砚之凑上前,吻上卢知意的额头,“知知,朕今日来晚了,母后是不是为难你了?”
卢知意想到慈宁太后再不好,到底是谢砚之的亲生母亲,她在谢砚之面前说慈宁太后的不是,终究不好,沉默了一会,只道,“没有,陛下,太后只是想让臣妾为您纳了庄姑娘,并没有过多为难。”
谢砚之眼里划过心疼,揽住卢知意,“知知,朕的母亲什么样,朕自然知晓,朕都听见了,母后让你跪着,若是朕不来,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跪着?”
卢知意沉默。
只听男人附在自己肩头,在她的耳边说道,“对不起,知知,让你受委屈了,朕会安抚好母后,不让她再为难你。”
卢知意点点头,“陛下,臣妾从前的身份,本就特殊,太后娘娘不喜,也是正常,您莫要为了臣妾,伤了您与太后的情分。”
“知知,朕明白,朕都明白,有你这么好的妻子,是朕此生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