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是一时忘了规矩,才......”步霁欲要开口求情,张了张嘴,还没想好说辞。这是死局,该如何破。李稷冷冷的扫一眼磕头的宫女,拿起桌子上的帕子擦拭擦了擦双手,随手丢掉帕子。“宫女黎儿无视宫规,打入慎刑司,杖责五十。”黎儿瞬间面无血色,唇白如膏,惊吓过度,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杖责五十,她一定会死的,就算不死也是残废了。步霁看到她怀中揣着的香囊,认出是自
黎儿扑通跪倒在地,双手合拢拍在地上,额头贴着手掌。
“皇上恕罪,小主恕罪。”
“奴婢......奴婢罪该万死。”
步霁牢牢的系好胸前的绑带,快步走上前,笑着说。
“你怎么怕成这个样子,咱们皇上哪儿是那么小气的人。”
她先开了这个口,李稷总不好再动怒了吧。
李稷转过身来,龙袍开怀式的,对襟的衣裳大大方方的敞开,露出小麦色的胸肌。
“你确实该死。”
一道厉声呵斥,底气沉稳厚重,穿透整个乾清宫。
龙颜大怒,威震四方。
殿下跪着的黎儿,没等站起来就又趴在了地上,她不停的磕头,呜咽着乞求饶恕。
“求皇上开恩啊,奴婢不是有意的。”
“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步霁站在一旁,想要扶她起身的动作戛然而止,怔怔的望向李稷。
震耳欲聋的磕头声,让她意味到黎儿真的触怒了君威,李稷也真的会下令杀了她。
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触犯天子,后果不堪设想。
黎儿泪流满面,真真切切的哭成了泪人,不停的求饶不停的磕头,额头正中磕破了,鲜红的血顺着眉间往下流,一直淌到双目中间的山根处。
磕破的额头,血流不止,触目惊心。
擅闯乾清宫本来就是死罪,又打断了皇帝的兴致,罪加一等,诛九族都不为过。
黎儿求饶无果,双手扯住步霁的裙摆,眼巴巴的看着她。
“主,主儿,救救我。”
“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是一时忘了规矩,才......”
步霁欲要开口求情,张了张嘴,还没想好说辞。
这是死局,该如何破。
李稷冷冷的扫一眼磕头的宫女,拿起桌子上的帕子擦拭擦了擦双手,随手丢掉帕子。
“宫女黎儿无视宫规,打入慎刑司,杖责五十。”
黎儿瞬间面无血色,唇白如膏,惊吓过度,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杖责五十,她一定会死的,就算不死也是残废了。
步霁看到她怀中揣着的香囊,认出是自己平日戴着的那枚贴身香囊,眼睛亮起来,凑到李稷面前,说道。
“皇上,黎儿该罚。”
李稷“哦”了一声,二声调,似乎很是疑惑,她竟不求情。
步霁挽上皇帝的手肘,话锋一转。
“但现在不是时候。”
“今日因为一枚香囊惹出不少事端,我想把那枚贴身的香囊送给皇上,可惜掉到地上弄脏了,黎儿手巧擅长女红,或许能补救一下。”
“若是今儿就罚了黎儿,这香囊怕是没法子送给皇上了。”
“我......我心里的情意又该如此倾诉。”
好一个倾诉情意,酸溜溜的,这一番话,她自己说完都快恶心的吐了。
李稷睨一眼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眯了眯凤眸,绷着唇角说道。
“既然如此,就补完香囊再去慎刑司受刑吧。”
步霁呼出一口气,自然的放下讨好李稷的手,跑到黎儿身旁,将她拉起来。
黎儿哭得伤心,抹一把泪,喃喃道。
“奴婢还以为主儿.....不要我了。”
她咧着嘴哭,样子难看极了,步霁用袖子替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痕,落下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的口吻。
“不会的,不会的。”
脑子里浮现出另一句话:没事哒,没事哒。
来得太久了,她快忘了这句“名言”出自哪儿了。
想到李稷还在上面看着她们,步霁松开黎儿的手,故作怒了,大声命令。
“还不快点随我回去补好香囊。”
李稷看着这一主一仆匆忙离开的背影,勾起唇角,抬手靠近眼前,拇指和食指搓揉了一下,指腹晕开微弱的白粉,眼神幽暗深邃。
他怎会看不透步霁在玩什么花招。
那宫女死不足惜,但是,听到步霁要把贴身的香囊送给他,他开始有点期待她一脸娇羞,双手递上香囊的模样了。
那宫女死之前还能有点用,姑且饶她一命。
王槐拿着拂尘站在窗下踱步,看到两人走出去,急匆匆地迎上去。
“哎哟,黎儿姑娘,你怎么也不听我把话说完啊。”
“tຊ那圣旨上确实写了冷宫二字,却不是要送谁进冷宫,而是要放一位太妃出冷宫。”
“这跟步贵人可是毫无关系的。”
黎儿“啊”出声,尴尬地看向步霁。
步霁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
“罢了,你以后千万不能再莽撞了。”
“我能救你一次,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黎儿乖巧的点头,擦干眼下的泪痕。
王槐不知殿内发生过什么事,看到黎儿哭红的眼,以为她是心急步霁的事。
心中感慨万千,真是主仆情深。
他果真没看错人,黎儿心地善良,并非是徒有样貌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若是能嫁给他,他愿意将全部家产都交给她打理。
东郊三进三出的宅子和五十亩良田,两间当铺,若是嫌少,他把这些年皇上赏赐的御赐之物一并交给她保管也行。
他想着想着,自个先低着头笑了起来。
烟墩帽够大,帽檐够圆,主仆二人并未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
当他再一抬头的时候,只瞧见宫门口一角随风的裙摆眨眼的功夫瞬间消失了。
步霁带着黎儿走远了。
“你在外头听王槐说什么了?”
步霁看她一眼,语气平淡的问道。
绝不只是冷宫圣旨这么简单,这俩人在外头聊了许久。
她担心黎儿会被王槐要挟或是占了便宜。
这位内务府总管太监看黎儿的眼神,可不比正常男人少几分贪婪和欲望,眼里的欲火甚至更盛。
他往黎儿身前一站,步霁都想报警告他性骚扰。
黎儿扶着步霁走在宫道上,如实一字一句地回话。
“王公公说皇上一早就召见过永寿堂的珂言了,自是知道香囊一事是谣言。”
“皇上本来也传召了裕王殿下,可惜殿下受邀去新上任的梁大人府中聚会了,人没在宫中。”
“我便问圣旨一事,王公公说真有这么一道圣旨,我心急,便有了后来的事情。”
她顿了顿,突然松开扶着步霁的手,绕到她身前。
右手压住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双腿并拢屈膝,微微低下头。
“黎儿谢过小主的救命之恩,日后定当为小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起来比在皇帝面前恭敬顺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