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制度不完善的当下,孩子只能依靠父母。小女孩挣扎着爬起来,似乎害怕被丢下,也不敢哭,追上女人,可身边早没有她的座位,于是只能呆呆地站在前面,神情茫然:“妈妈。可被她称为妈妈的女人丝毫不理会,反而自顾自地哄着怀中的男孩,神色温柔。许娇娇不敢再看,只感觉心里发酸,看着小女孩,朝她挥了挥手,那孩子看着漂亮的姐姐,眼中羡慕,但还是不敢过来。许娇娇脸上浮现极其温柔的笑意,再次招了招手。那孩子终于慢吞吞地走上前,怯生生地看着许娇娇,语气说不出情绪:“姐姐,你好漂亮。...
到了城里,许娇娇和谢之先将婚纱稿给老板送过去,去的时候,婚纱店果然一如既往地没有生意,许娇娇只能感慨国人自古的储蓄。
胡老板在看见女孩的那一刻,激动地起身:“哎呀,你可总算来了,我日日等在店里,盼着你来,盼星星盼月亮,总算将你盼来了。”
许娇娇放下手中的东西,被逗笑了,将稿子拿出来,递给老板:“这段时间太忙了。”
“你说这衣服我瞧着也没有很漂亮啊,怎么穿在你身上这般好看,要出远门啊。”
她看了一眼在旁边乖乖等待的谢之:“是的呀,去青城看我老公父母,结婚之前,总要拜访一下。”
胡老板将手中的稿子打开,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几乎被惊叹得说不出话,眼眸微动:“许同志,你这手稿这么漂亮,是专业的。”
胡丽云也是在服装制造厂工作过一段时间的,每每拿来的手稿莫说细致,有时连尺寸和制版都不弄出来,去询问还要被讥讽一顿。
可许娇娇的手稿,不仅用颜色的轻重标注,还细心地将尺寸,乃至平面图和分解图都画出来了,这可给自己省事不少。
她转身去屋里将抽屉里的一张纸条打开,抄了一段电话号码和地址在上面,仔细地叠好,笑着递给许娇娇:“同志,这是我在青城上班的地方,以你的实力,我觉得可以去碰碰运气。”
“现在的限制没有以前这么严了,很缺你这样的专业人才。”
许娇娇没想到还能来这一出,自己心心念念的事业,立马激动地将那个小纸条接过来,当宝贝似的看了又看,最后将纸条塞进了自己的小包包里:“真是谢谢您了。”
胡丽云细细查看手稿,发现这一款女孩设计得很是漂亮,甚至比那些厂里的设计师还要好,止不住地点头。
许娇娇看着心里甜滋滋的,相较于家人的夸赞,她更喜欢外人的认可。
“我收tຊ下了,尽早帮你改好。”
随即,几人寒暄一阵就离开了,在去往火车站的路上,许娇娇一路都是兴高采烈的,激动得不行,同时心中暗自下定决心,等到了青城她一定多多设计几款,拿去给工厂面试。
她要当下海经商的女老板,赚第一桶金。
现在的厂和后世的比起来那可好多了,跟公务员差不多,铁饭碗,说出还有面子。
二人到车站时刚好是十点半,谢之去买票,自己则是留在原地看行李,这年头扒手多,远不像后世那般单纯,许娇娇想到互联上单纯的大学生就觉得好笑。
要是自己是大学时期穿来的,估计裤衩子都被骗没了。
车站人很多,热的出奇,味道也不甚好,女孩出众的容貌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不知有多少人暗中打量。
原本吵吵闹闹的车站,突然响起尖锐的辱骂声和小孩不停嚎啕的哭声,众人皆往声音的传来的地方看见。
只见一瘦高女人站在买票台前,背上背着一个孩子,身边还跟着一个,瘦高女人表情异常烦躁,清脆的巴掌声打在旁边的小女孩上。
大声辱骂:“哭哭哭,你个赔钱货。”
“好不容易去找你爸一趟,还要多出一个人的车费。”
瘦高女人竭力将小女孩往下按,细长黢黑的手指像极了黑白无常,脸上堆着笑意:“同志,你看没超过身高,别给我们算票钱了。”
许娇娇神情一窒,隐约听见售票员的斥责声:“我说这位女同志,你看看你家闺女腿都弯到哪里去了。”
语气上扬:“大人全票二十八块五,小孩半价十四块二毛五,共计四十二块七毛五。”
在七零年代,祖国远不是后世的基建狂魔,交通不便,火车票价高的离谱,往返一次几乎要花掉两三个月的工资。
火车站的营业额和售票员的工资奖金息息相关,这种不愿意买票的事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早就练了一番铁石心肠,对于瘦高女人的好话丝毫不动心。
饶是许娇娇听见这个票价都有些咋舌,难怪母亲硬是要给自己塞钱。
瘦高女人见行不通,将身旁哭闹的小女孩重重一脚踹到柜台底下:“你个赔钱货,滚,滚回家去,别跟着我。”
许是动作幅度太大了,带起后背上的小孩有要醒的征兆,她急忙晃了晃,口中呢喃摇篮曲,低声道:“给我一张成人票。”
售票员可怜地看了小女孩一眼,没说什么,将票递给女人。
那瘦高女人蓦自找了个空位坐下,刚好在许娇娇对面,小女孩脸色惨白发黄,一看就是常年营养不良导致的,她看着眼眶发酸,却也做不了什么。
在制度不完善的当下,孩子只能依靠父母。
小女孩挣扎着爬起来,似乎害怕被丢下,也不敢哭,追上女人,可身边早没有她的座位,于是只能呆呆地站在前面,神情茫然:“妈妈。”
可被她称为妈妈的女人丝毫不理会,反而自顾自地哄着怀中的男孩,神色温柔。
许娇娇不敢再看,只感觉心里发酸,看着小女孩,朝她挥了挥手,那孩子看着漂亮的姐姐,眼中羡慕,但还是不敢过来。
许娇娇脸上浮现极其温柔的笑意,再次招了招手。
那孩子终于慢吞吞地走上前,怯生生地看着许娇娇,语气说不出情绪:“姐姐,你好漂亮。”
她闻声苦笑,掏出怀中的糖,剥开糖纸塞进小孩的嘴里,又往她手心放了几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时贱女。”
许娇娇彻底绷不住了,眼神刷的滚落几滴,快速地抹掉,这一刻言语已经无法形容她的心情了。
小女孩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名字不是什么好词,嘴唇怯懦,低头不敢看漂亮姐姐,嘴里慢慢抿着来之不易的糖。
“糖不知道拿回来给妈妈。”瘦高女人语气冷冰冰的,斜眼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