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想着送走景诉后,就回去让赵京延亲手了结自己,毕竟是他违抗在先,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饶过。赵京延远远地看着,几天不见,她好像更瘦了,风一吹就能倒。也是,被这几天碰见的人和事跟玩过山车一样搞,她不瘦谁瘦。“过来。”男人冷冷喊道。周晋阳走过去的时候,景诉就知道是谁在远处站着了,她迟迟站在原地不想动,就是不想靠他那么近。前几天要拿枪杀她,几天后又派人把自己拐到这里想让狮子吃掉她
幽绿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被男人护在身后的女孩,头狼脚步试探性地一点点靠近,
庞大有力的爪子不停地踱步,
周晋阳感到奇怪,这头狼居然没表现出任何的攻击性,反而一直盯着他身后看去。
景诉的双眸对上狼的眼睛,那头狼竟突然发出好似撒娇的嚎叫,只是声音太过粗糙难听,周晋阳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几步。
一直在原地打转,它等的不耐烦了,忽然张开大嘴呲着牙向周晋阳吼了一声。
景诉轻轻推了推周晋阳护住她的臂弯,
“我感觉,它好像并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你先松开我。”
她的腰快要被周晋阳勒断了,虽然知道他是为了保护自己,但真的很疼。
周晋阳点头,但还是担心,不敢轻易松手,只虚虚地环住她。
赵京延一走,上面等着看戏的几人都跟着下楼,章圻声黑着脸让人打开栅栏,把那群已经将狮子分食的狼群赶回笼子。
他也要过去看看这头亲手捡来的狼,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
几人刚走到入场口,头狼假装转圈半晌,看准二人分开的缝隙,找准时机对着景诉扑了上去。
赵京延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掏出手枪。
可下一秒,
景诉被狼扑倒在地,后背重重地砸向地面,恐惧感开始蔓延全身,这头狼的庞大的身躯整整覆盖住她,压的她喘不过气,
而它似乎是意识到什么,晃悠悠地站起身,四只爪子紧紧抓地,不让景诉离开它的身下。
紧接着,它突然伸出舌头开始舔舐景诉的脸颊。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锋利的牙齿近在眼前,滴淌的口水蹭了景诉一脸,心里的害怕在慢慢消散,转而代替的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她渐渐伸出手去抚摸它的毛发。
似曾相识的触感。
头狼感觉到了,舔的更加卖力。还不时拿绿眼睛歪头看她,如果忽略体型,就活脱脱像一只哈士奇在卖萌。
她想起来了,这是之前养在东洲动物园的那头狼。
随着年纪长大,少女的烦恼会日益渐增,景诉本身是泪失禁的体质,她自己也控制不了,每次遇到难过的事情,她就会跑到离家不远的动物园,找准一只没睡着的动物隔着栏杆哭。有一头小狼崽经常受到她的投喂,也会陪伴着她度过糟糕的情绪低落期,久而久之,那头狼慢慢长大了。
可是动物园门票很低,位置又偏僻,没人愿意去,最后入不敷出,实在经营不下去。园长没办法再养活这些动物,只好选择将它们放生。
她记得那天,她第一次逃课,顶着烈阳去超市买了只烤鸡,骑着自行车狂蹬了几十里路,就为了从学校赶到动物园见它最后一面。东洲的学业压力很大,它每周末都会陪伴她,可马上再也见不到了。
它就要被送到很远的森林了,小狼崽还没彻底长大,半大的体型啃食着那只烧鸡,它吃的很慢,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终于景诉还是没忍住,又搂着小狼的脖子哭了半晌。
她没想到,它现在居然长得这么大,站起身要比她整个人还要高。
景诉控制不住,眼眶逐渐变红,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站起身,张开双臂抱住它的头,它的头颅靠在它肩膀处微微低下。
“赤古,你怎么、怎么会在这?”她哭的磕磕绊绊,赤古是当初园长给它起的名字。
她知道,它不会说话,更不可能回答她的话。
一如当初,她总是对着小时候的它碎碎念,
女孩肩膀哭的一抽一抽,这些天受过的委屈和忍下的难受,此刻见到旧时的玩伴,再也忍不住了,只想抱着它,就像当年一样。
女孩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是个人就能听到。
周晋阳终于松口气,摆了摆衣服上的灰尘,他眼尖,一个抬头就看到了走进内场的男人,
又看了看赵京延身后,远远的站着章圻声和梁非,不用动脑子也知道怎么回事。
他抬脚走过去,愧疚的叫了声延哥,
“记着回去领罚,”赵京延淡淡道,
周晋阳不敢置信的抬头,还想要说些什么,被阿赫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原本想着送走景诉后,就回去让赵京延亲手了结自己,毕竟是他违抗在先,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饶过。
赵京延远远地看着,几天不见,她好像更瘦了,风一吹就能倒。
也是,被这几天碰见的人和事跟玩过山车一样搞,她不瘦谁瘦。
“过来。”男人冷冷喊道。
周晋阳走过去的时候,景诉就知道是谁在远处站着了,她迟迟站在原地不想动,就是不想靠他那么近。
前几天要拿枪杀她,几天后又派人把自己拐到这里想让狮子吃掉她,还差点连累阿晋。
她没那么傻,乖乖的送上门去。
景诉脑子转的很快,她想了想,赵京延这么大费周章把自己弄到这里,无非是想搞个幌子,让父亲以为她死于意外。
真是太坏了,他简直坏透了。
之前救她的那点子燃起来的亲情被已经被消耗殆尽。
想着想着,脚步不自觉后退几步。
赵京延顿时脸色阴沉,不叫她还好,叫了声离得更远了。
好好好,不过来是吧。
他举起枪,直接对准了周晋阳的脑袋。
“过不过来。”赵京延的下tຊ颌微微扬起,薄唇微抿出的弧线透出寒凉的气息,眸子里聚焦的风暴好像即将席卷到景诉身上。
果然,她心下一紧,丢开那头蠢狼就跑了过去。
后面的几人看得呆愣,
梁非摸着下巴琢磨这仨人到底啥关系,怎么搞得不像是周晋阳的女人,反倒是像...周晋阳拐了他老大的女人。
章圻声的绿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他对着赤古招了招手,庞大的身躯也一颠一颠地跑来。
“叫你过来,听不懂人话么。”赵京延劈头盖脸的训斥,接着收了枪。
“我是聋子,听不懂。”景诉心里也有气,凭什么你叫我过去我就要过去,我又不是你养的哈巴狗。
男人听了不怒反笑,看着她那张紧绷的小脸,“行啊,几天不见,开始给你哥在这耍脸子了?嗯?”
他长臂一伸,又打算拽她头发玩。
却被景诉一个抬手甩开了,指甲不小心划到男人的手背上,留下一道不长不短的红痕。
“我没哥,你别碰我。”
看到男人的手被自己划了,景诉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绷着脸,不去看他。
“你再说一遍。”赵京延听了前三个字,顿时眼神一冷。
阿赫站在一旁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她不敢再说一遍,也拉不下脸道歉,抿着唇站那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