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遥躲在后台,看见师傅丈夫搀着师傅一步步地走到台前。一晃眼都有好些年没见师傅了,她真是瘦了。大约是因为癌症的原因,她向来梳得齐齐整整的头发也散了许多,夹杂着大把的银发。施遥险些没撑住,见到这一幕的当下,就要哭了出来。好在身边还有师兄弟们,他们强行忍住了泪意,誓要将这最后一次的舞台跳的完美才好。没一会,便见师兄给了个眼神。施遥屏住呼吸,就这么施施然地上了台。印着灯光,
施遥还以为是师傅来了,这事穿帮了。
见来人是师傅的丈夫,便长松了口气:“是这样,我们打算再给师傅跳上一回《梁祝》,算是我们最后一份谢师礼。”
师傅丈夫沉思片刻,眼眶也有些红。
“那到时候,我负责将你们师傅带去舞台,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施遥自然是喜不胜收。
有了师傅丈夫的帮助,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大大提升了。
和师兄对视一眼后,两人都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事办的妥贴。
很快,约定的那天便悄然而至了。
施遥躲在后台,看见师傅丈夫搀着师傅一步步地走到台前。
一晃眼都有好些年没见师傅了,她真是瘦了。
大约是因为癌症的原因,她向来梳得齐齐整整的头发也散了许多,夹杂着大把的银发。
施遥险些没撑住,见到这一幕的当下,就要哭了出来。
好在身边还有师兄弟们,他们强行忍住了泪意,誓要将这最后一次的舞台跳的完美才好。
没一会,便见师兄给了个眼神。
施遥屏住呼吸,就这么施施然地上了台。
印着灯光,她与台下喘着粗气的师傅对上了眼神。
这一刻,她的魂魄都好似回到了从前,那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学跳舞的模样。
掰腿,练基本功,叫人从压腿杆的中间穿过去。
要是谁穿不过去,就说明这人胖了,等训练结束,师傅就会叫她单独留下来加练。
那会施遥长得幼态,谁见了都忍不住投喂,所以她老是被留堂的那个。
师傅就会语重心长地教训她:“施遥,你若是想跳舞,那就不能吃成个胖子。我们跳古典舞的,要是重了,哪怕一两,都会有所差别。”
“趁着年轻,还能跳,就多跳几回吧。等到以后想跳却跳不了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糟心呢。”
十几岁的施遥听不懂这话里的感情。
那时候她满脑子都只有吃什么,才能不长胖。
而时隔今日,将近三十岁的施遥站在舞台前,挥手跳起第一个动作时,来自十年前的回旋镖才正中了她的下怀。
《梁祝》的曲是每个跳古典舞的都会哼的曲子。
师傅更是不例外,她痴痴地望着台上的爱徒,穿着她曾经的衣裳,跳着她跳过无数次的古典舞,像是被来自时光里的力量给击中了软肋。
那颗因为疾病而被迫封闭起来的心,又悄悄地因为舞蹈而被打开。
“你的这群徒弟为了排这个舞,连着一个月瞒着你悄悄训练了。就连在法国的施遥也被他们找来。就这样,你也不愿意接受治疗么?”
“可就算治疗,我也活不过几年了。”
师傅望着台上的舞姿,声音哽咽:“我跳了几十年的舞,漂亮了一辈子。你现在叫我去化疗,叫我临死前那么难看,让我怎么接受得了?”
一舞毕,施遥忐忑地从台上下来。
剩余的徒弟全围了过来,大眼瞪小眼地看着。
师傅又惊又喜,良久,才捂住了脸。
“罢了,都美了一辈子了,丑也就丑一回了。”
“我去治疗,我去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