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厨房里当差就是这点好,不值钱的边角料,拿去做点吃食,大家分一分,谁也不会去告状。都是出来混碗饭吃,主子都不管,谁还去多事儿。就连管事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想吃烂肉别得罪烧锅的,这再金贵的人,也总得吃饭不是?顺子点头,“还挺机灵,不错。那我就等着你的枣糕了,可别太晚,晌午时候,我还要去十里亭驿站去接二爷。” 厨房所在的偏院,是个二进院子,前面是厨房,后面是下人房,中间用一扇月洞门将两处隔开。厨房前门连着外院,方便去采买的伙计往厨房送柴送菜。 辛晴朝顺子身后瞧了眼,果然看到一辆板车,车上一个巨大的圆木
厨房所在的偏院,是个二进院子,前面是厨房,后面是下人房,中间用一扇月洞门将两处隔开。厨房前门连着外院,方便去采买的伙计往厨房送柴送菜。
辛晴朝顺子身后瞧了眼,果然看到一辆板车,车上一个巨大的圆木桶,封得严严实实。
看来他出现在这里,也并非偶然。
“你伤好了?”顺子低头瞅着她,“端这么大个盆,不沉?”
说话间,他轻轻松松就夺走她手里的大木盆,毫不费力端到水井旁。
辛晴连忙道谢,指了指盆里面的那碗红枣,朝顺子眨了眨眼。
“之前说好的谢礼,我一会儿弄好给你端去。”
顺子立刻读懂她的意思,眸子里多了抹笑意。
“着什么急,我又不急着吃……倒是你,刚挨了打,就不怕管厨房的黎婶儿知道你偷挪米面做点心,克扣你月例银子?”
“自然不能短了黎婶儿的那一份儿嘛。”辛晴笑眯眯道,“再说也废不了什么东西,无非就是用点糯米粉、鸡蛋、红糖和枣儿。只要不太过分,黎婶儿向来不管的。”
在厨房里当差就是这点好,不值钱的边角料,拿去做点吃食,大家分一分,谁也不会去告状。
都是出来混碗饭吃,主子都不管,谁还去多事儿。就连管事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想吃烂肉别得罪烧锅的,这再金贵的人,也总得吃饭不是?
顺子点头,“还挺机灵,不错。那我就等着你的枣糕了,可别太晚,晌午时候,我还要去十里亭驿站去接二爷。”
辛晴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十里亭?那不是刚好路过十里坡村吗?
掐指算算,都她都走了四五天了,也不知道师父那边怎么样了,走之前做的东西是不是吃完了,要是吃完了,他们又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一个老的,一个伤的,别再把厨房给点了……
“怎么,你想搭车?”顺子看出她目光里的跃跃欲试。
“可以吗?”辛晴一脸期待地问。
顺子盯着她的小脸,声音含着笑意,“嗯,可以是可以,只是……”
他说着话,指了指那碗枣,“这一顿枣糕可不够,至少再加一顿……不,两顿。”
“没问题,成交。”辛晴爽快答应。
“成,那一会儿吃完早饭,我在角门那等你。”顺子说完,转身去把水桶卸下来。
“这是什么?”辛晴疑惑地问。
“是专门给二夫人泡茶用的山泉,今儿早上刚送到的。”顺子拍了拍木桶。
“哦。听说这山泉水自带清香,是真的吗?”辛晴有些好奇。
顺子左右看看,低声道,“回头我给你灌一竹筒,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说完,也同样朝她眨了眨眼。
辛晴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有种同为打工人的默契。
顺子卸了水桶,去厨房打了声招呼,就推着板车走了。
辛晴干活儿也麻利,不一会儿把大白菜洗的干干净净,叶子码的整整齐齐端回屋里,不等干娘吩咐,自己就取了菜刀开始切。
切碎的白菜弄到盆里撒盐拌一拌,静止片刻,挤出水分,把烫好的粉条切碎拌进去,给林婶子端了过去。
林婶子正剁肉馅,一看白菜粉条馅儿弄好了,笑着朝她点了下头。
辛晴去一旁把枣儿煮上,这才狗腿兮兮地凑到林婶子跟前,小声跟她说要回去看师父的事儿。
林婶子先是惊,后又笑,拍着她的手道,“好个丫头,这是好事儿,等你学成了,也给干娘调理调理。从今以后,我跟你春娘姐姐的假都匀给你,反正我们也不用走亲戚,就算想要出府,平日里寻个由头也能出去个半天。”
辛晴感激地抱住林婶子,“干娘,您真好!明儿晚上我替您值夜,您就安心地睡!”
林婶子笑着拍了下她,“行了,别贫了,这儿也忙得差不多了,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早去早回。”
辛晴调皮地眨眨眼,“不急,等包子蒸上屉我再走。干娘蒸的包子,我哪能不吃一个就走呢?”
林婶子被她逗乐了,赶她到一边去舀面。
冬儿也自告奋勇加入和面的队伍,三人说说笑笑,分工明确,一个揉面,一个擀皮儿,一个包,不一会儿,第一锅包子就蒸上了,三层的大笼屉架在大铁锅上,缓缓冒着白气。
趁这个功夫,辛晴把煮好的枣剥皮弄成枣泥,另取一碗放蛋白,加红糖,顺一个方向打匀,快速用筷子搅动,直打到微微发泡的状态。
古代没有打蛋器,辛晴一边揉了揉发酸的胳膊,一边寻思着,什么时候路过打铁铺,让人用铁丝给扭个打蛋器。
等到她把弄好的枣泥糊放进蒸锅里,外面的天光也大亮了,院里的下人也都起身去了各处当值,整个柳府又开始了一天的生机勃勃。
辛晴洗干净手,趁着这点儿闲空,回去收拾她的小包袱。
刚走过月洞门,正要拐过影壁,老远就瞅见有人从林婶子的屋里出来,鬼鬼祟祟地,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好像还往袖子里塞了什么东西。
那人侧过脸来,赫然就是莺儿。
见她往这边望来,辛晴敏捷地闪身,躲在了影壁墙后。
她就这么偷偷盯着莺儿,直到看她进了黄厨娘的屋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莺儿明知道今日林婶子当值,屋里没人,还去闯空门,显然打的不是什么好主意。
辛晴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进了屋,先是检查抽屉床铺有没有异样,有没有多出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再是检查贵重物品有没有丢失。
检查来检查去,一切看上去都没问题。
难道莺儿只是路过进来看一眼?
她低头沉吟,不经意间,目光触及到墙角一个小碟子。
那里面原本装的是混了香油的砒霜饵料,专门用来毒死老鼠的。
如今,饵料全不见了。
就算是老鼠吃,也不会吃得这般干净,那可是剧毒,寻常老鼠不等吃完,就歪在一旁蹬腿儿死了。
可这碟子干干净净,旁边却连根老鼠毛都没有。
莺儿偷她们屋的饵料做什么?黄厨娘那屋子里不也有么?
辛晴眉头一皱,略略一想,暗道一声不好。
药老鼠的饵料是剧毒,管家怕出事,所以都是定点定量放的,每次投放饵料,都有专人负责记录。
若是她们屋的饵料莫名其妙没了,而恰好这个时候,有人中毒……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辛晴心口砰砰直跳,赶紧掀开一丝窗户,偷瞄黄厨娘那边的动静。
果不其然,不多时,黄厨娘姑侄两个从屋里出来,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快速朝厨房方向走去。
辛晴等她们走远,也出了门,正要尾随上去,转念一想,调转脚步去了黄厨娘的屋子里,将她屋里的那份儿饵料挪到林婶子屋里。
若是真有个什么万一,也要让她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