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凛索性恶人做到了底,“再过几天,你父母过来了,订婚宴之后,你们就去领证。”“说我们逼你也好,你没有底气和我们抗衡。”苏婉宁见他们强词夺理,几乎要撑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却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苏婉宁简单的两个字,犹如投进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激起阵阵波澜。 落在其他人耳中,则是惊天大雷。 季清宴反应最甚,整个人呆住,被勾走魂魄,失去了精气神。 盛夏正悄悄来临,繁盛的树荫经过太
苏婉宁简单的两个字,犹如投进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激起阵阵波澜。
落在其他人耳中,则是惊天大雷。
季清宴反应最甚,整个人呆住,被勾走魂魄,失去了精气神。
盛夏正悄悄来临,繁盛的树荫经过太阳的照射,空隙间,总有那么些调皮的光钻出来。
苏婉宁精致如同洋娃娃的侧脸,在光线的映照中绝美,她站的笔直,宛若风暴的中心,却足够平静。
任凭季家众人打量,任凭他们人多势众,苏婉宁却丝毫不畏惧,再度重复自己的话。
“我要退婚。”
“蛮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季凛笑的有些勉强,语气中暗含威胁,“乖,不要闹,这不是儿戏。”
媒体已经报道季苏二家联姻之事。
京市和沪城两大豪门联姻,消息经传出去,近些天,市值一路直线飙升。
季苏两家吃够了舆论的红利,再说请柬已发,宾客已宴,一切板上钉钉的事情,怎能出尔反尔。
“我没有开玩笑,我要退婚,我不想再说了。”
苏婉宁视线落在紧张望着自己的季清宴身上,说出来的话,利刃般戳进季清宴的心窝子。
“季清宴,你无视婚约,三番四次越轨,是不贞不洁,让颜桑怀孕,不想负责,毫无人品担当,今日小叔叔为你挨了打,也是你胆小怕事,畏畏缩缩。”
在季清宴逐渐惊恐愧疚的面色中,苏婉宁落下最后一句话。
“我绝对不会和一个朝三暮四、狼心狗肺、毫无责任担当的懦夫订婚。”
季凛听苏婉宁这样侮辱自己的儿子,也有些恼羞成怒,“你反对有什么用?你父母不会同意退婚的。”
苏婉宁于他们而言,只是交换利益的牺牲品。
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女孩,她和孤女又有什么区别。
要不是季家收留了苏婉宁,她指不定被磋磨成什么样,哪能像现在这般光鲜靓丽。
“你生在苏家,养在季家,这人得懂感恩,蛮蛮,你没有立场解决婚约。”
姚芹帮腔,她深知其中的利益关系,并以此威胁苏婉宁。
“苏家不要你,若是再没有季家帮你,你什么都得不到,也无法再做你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季清宴听到姚芹的话,仿佛又有了底气,他向前两步,“蛮蛮,我是被设计的。”
“孩子我不会要的,我知道我亏欠你,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弥补你的。”
季凛索性恶人做到了底,“再过几天,你父母过来了,订婚宴之后,你们就去领证。”
“说我们逼你也好,你没有底气和我们抗衡。”
苏婉宁见他们强词夺理,几乎要撑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却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谁说她没有底气,我傅询就是苏婉宁最大的底气。”
“她想做什么,我都替她兜着。”
傅询的目光扫过任何一个人,包括病床上不知何时睁眼的季老爷子,最后和季凛对上。
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针锋对麦芒,势如水火。
傅月歌也不知在何时走到了傅询和苏婉宁的身后,默默守护着。
四年前,季凛便不敢轻视傅询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弟弟。
四年后,季凛更不敢。
他嫉恨傅询生来拥有的比他多,嫉恨傅询比他年轻,出众。
季凛和傅询,他们无论从名字上,还是关系上,都无法成为真正的兄弟,哪怕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你真的要和我作对。”季凛看着眼前的弟弟,扯了扯嘴唇,笑的比哭还难看。
苏婉宁抬头看了看傅询,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整个人以完全保护的姿态,守在她的身后。
傅询冷嗤一声,“有何不敢? ”
兄弟二人对峙,谁也不让着谁。
气氛凝滞到极点,往常勉强维持的和谐,有了分崩离析的预兆。
季家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纱,每一个人,面前是雾里看花的朦胧。
当这层纱掀开,再无遮挡,显露的是赤裸裸的人性。
就在这时,季老爷子不顾医嘱,抖着手摘下了脸上的氧气面罩。
一生要强的老人在此时,居然害怕的在打冷颤,苍老的语气中带着恳求。
“别再争了,算我求求你们。”
明明是一家之主,却将自己放在了最卑微的姿态。
季老爷子望向苏婉宁,显然有些力不从心,面色很不好,他冲着苏婉宁招招手,“蛮蛮,你过来。”
苏婉宁满腔的委屈,或者也有点怨,可看见老人苍白的模样,她无法拒绝。
哪怕清楚知道,季老爷子十几年对她的好和爱护,是不单纯的,是有目的,也无法磨灭有那么几分真心的存在。
因为这是看着她长大的老人,是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季家比苏家更像苏婉宁的家。
一个是小时候的潮湿,一个是长大后的潮湿,感情是世界上最简单,也最复杂的存在。
“爷爷。”苏婉宁坐在病床上,眼泪瞬间不听使唤的掉了下来。
她仰着头擦了擦,握上季老爷子颤巍巍伸过来的手。
“囡囡,是我没教好他,让你受委屈了。”
季老爷子语气愧疚,心中更是难捱。
一边是亡妻留下的儿子,一边是挚友离世前的唯一牵挂,双双让他难以抉择。
他闭了闭眼,最后还是顺从内心最初的决定。
“通知沪城那边,订婚宴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