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止漆黑的双眸蒙上一层水雾。他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可哪怕早有预料,他还是觉得心疼如刀割。晏思的手背还在隐隐作痛,她看向谢止,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当年,晏思与谢止离开京城,在金陵诞下沈长南之后,曾说—— “我永不回京城,再不与裴云戟相见。” 谢止握着她的手应道:“好,有我护着你与长南,定不让你们受委屈。” 时隔三年,或者说,他们分离不过足月
当年,晏思与谢止离开京城,在金陵诞下沈长南之后,曾说——
“我永不回京城,再不与裴云戟相见。”
谢止握着她的手应道:“好,有我护着你与长南,定不让你们受委屈。”
时隔三年,或者说,他们分离不过足月,一切便都变了。
谢止漆黑的双眸蒙上一层水雾。
他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可哪怕早有预料,他还是觉得心疼如刀割。
晏思的手背还在隐隐作痛,她看向谢止,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其实哪怕谢止早来一天,她都还是会选择带着长南离开。
可偏偏……是在今日,偏偏是在她与裴云戟互知心意之后。
晏思寻不到别的缘由,只能归于这便是天命。
她注定要留在裴云戟身边。
谢止见她不语,心口疼得呼吸都是不畅的。
“清儿,你已经决定了,是吗?”
晏思移开视线,轻轻道:“……是。”
谢止如坠冰窖,寒意从脚底升起,从背脊爬上头顶。
好久,他才缓缓点头。
“好,我知晓了。”
话落,他便慢慢转身,抬步欲走。
晏思唤住他:“阿止!”
谢止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看着他的背影,晏思突然想,她并不悔当初救了他,可若是她没有让谢止留在身边,如今是不是他就不会如此伤心?
她明知他的心意,她都知道的。
但她没有办法回应,给与他同样的感情。
“阿止,忘了我吧,你该拥有自己的幸福。”
闻言,谢止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想起三年前,在晏思刺杀自己之后,她也是这样说。
忘了她。
他执拗地认为只要他一直在她身边,定会有一日可以滴水穿石。
就算不能,他能永远陪伴在她左右也是好的。
可是,到底还是不能。
让他忘了她?可是该怎样忘?
年少相处,一见倾心,他便再看不到其他人。
谢止倏地忆起幼时,第一次见到晏思时,她被众星捧月,仿佛天生就该是那样耀眼。
她穿着华丽的衫裙,发间别着金钗,让人想一辈子宠爱她,望她一辈子无忧无虑。
那时,晏思走到他面前,露出一个那般好看的笑容,说:“你就是谢止?你穿白色真好看。”
因她一句话,他便将这白衣穿了半生。
在穿上今日这件黑衣时,谢止还在犹豫,会不会她见了觉得不好看?
然而此刻谢止才明白,不管他穿什么,她早就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了。
晏思的眼里心里,早就被另一个人占据了。
又怎么会看得到他?
谢止垂下眼眸,心里像是有一场海校,悲伤将他完全吞噬。
他喉咙疼得说不出话,费力将声音挤出嗓子,已然沙哑。
“这是你的选择,我便祝你,幸福。”
说完,谢止再没等晏思说一个字,脚尖一点便消失在了院中。
晏思上前一步,却怎么看,都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沈长南从屋里走出来,抓紧晏思的衣摆:“娘,方才是谁?”
她没有回答,只是问:“长南,你喜欢谢止阿叔吗?”
“喜欢。”沈长南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谢止阿叔和你爹,你喜欢谁?”晏思又问。
长南有些犹豫了。
好久才缓缓回答:“娘,虽然谢止阿叔对我很好,可是长南看的出来,你同他在一起时并不是真的开心,但自从和爹在一起,娘有了很多情绪。”
晏思没有想到长南的回答竟然会是这样的。
但细细想来,他竟说的分毫不差。
晏思看向夜空,在心里暗暗道。
谢止,连长南都看得懂的事,你如何就看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