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个意外,崔玉华当时还在桥下。她起初以为,这位这么乐意玩水是个会水的,结果在池塘里挣扎的“噗通噗通”的。崔玉华不会水,但也不会见死不救,想找人救她,便跑了出去。走出几步,她看到了裴居道。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崔玉华原本是和郑明姝一块儿约着出去玩的,但那天郑明姝临时被父亲制止了出行——那段时间正是父亲和太子议亲的关键时期,父亲临时要她见太子一面。 崔玉华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崔玉华原本是和郑明姝一块儿约着出去玩的,但那天郑明姝临时被父亲制止了出行——那段时间正是父亲和太子议亲的关键时期,父亲临时要她见太子一面。
崔玉华原本也想着不去了,但是太子的表妹站出来表示可以替郑明珠去陪崔玉华。
这位表妹是太子原先议亲的对象,后无疾而终,崔玉华想了想,拒绝到底难看,便答应了。
反正一路上都有侍女跟随,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两个人在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也算聊得下去。
后面那位太子表妹告诉崔玉华,有事情相告,让她把侍女支开,她也便支开了,只剩下两人单独相处。结果太子表妹告诉她,没什么事,只是想玩一些不能被侍女看到,不能告诉母亲的事情。
崔玉华见她撸起了袖子,撩起了裙子,挽起了裤子,一副要踩水的模样,崔玉华傻了眼。
她不是太规矩,而是她若要这么玩也只会跟关系很好的郑明姝一块儿,她今日不过和这位太子表妹第一次见面,她竟然这么放得开。
她看着那在水中活跃的身影,有些心痒但终究没动。
她不想因此湿了衣服,没有郑明姝和她一块儿圆谎,她不放心。
接下来,这位太子表妹边玩边走,到了风景格外秀丽的绿桥边,她十分激动,在脚上随便套了鞋跑了上去,想在桥的最高处望望风。
意外便在此刻发生,这位太子表妹脚滑掉了下去。
确实是个意外,崔玉华当时还在桥下。她起初以为,这位这么乐意玩水是个会水的,结果在池塘里挣扎的“噗通噗通”的。
崔玉华不会水,但也不会见死不救,想找人救她,便跑了出去。
走出几步,她看到了裴居道。
一身没有任何纹路的山岚色便袍,负手而立,眼神淡淡地望着她。
是烟雨朦胧的山,云雾缭缭隔绝了尘世的喧嚣,带给人宁静感。
崔玉华的心,在刚刚的焦急忙慌中,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朝她弯了弯唇角,是迷人随和的微笑,虽然这个笑容看起来包含了别的东西,给人一种似近非近的感觉。
但崔玉华来不及想那么多了,这个男子,是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崔玉华求裴居道救人,裴居道没有拒绝,但他下水救人的时候,这位表妹已经奄奄一息了。
她还误解了崔玉华抛弃她不顾的行为,临死呜咽出遗言——是崔玉华推她下去,她是崔玉华害死的。
虽然遗言只有两个活人听到,但崔玉华还是惴惴不安的看了裴居道一眼,无论如何,只有她们两个人,一旦表妹死了,她难辞其咎,必然被怀疑。
但她就不希望裴居道怀疑她,她希望他能够相信她。
裴居道没能把她救回来,水已经呛到肺部无力回天。
崔玉华傻了眼,在裴居道沉默的表情中,表示绝不是自己干的。
裴居道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案发现场,绿桥。
裴居道根据掉在桥上鞋的位置断定是她不小心滑倒的,因为那块青苔蜿蜒出的路线只有一个人的脚印;桥上滴落的水痕并不凌乱,很显然短时间内只有一个人走过;掉落在水里的鞋子的后脚帮是折叠的,很显然穿着者生前是趿着的,这本来就是一个容易滑倒的穿鞋姿势。
崔玉华很感激裴居道相信自己,清楚地记得当时他在现场说的每一句话,清楚地记得当时他在现场那冷静缜密的每一个动作。
如果他是巍峨的山峰,她愿做山上的一朵小花,愿做终日围绕山巅的一缕云雾;如果他是矜贵的青竹,她愿做竹叶上的一滴露珠,愿做竹旁依赖伴生的竹草。
她想常伴他身侧。
她看着这个神秘且充满安全感的强大男人,芳心暗许。
她的心飘飘然了,她的思绪天旋地转了,她感觉到自己躺进一团软软的棉花里,心里丝丝的痒。
裴居道扭头看了崔玉华一眼,完全不知道崔玉华的心潮澎湃,只表示自己另有要事需要赶去,同时将自己的一枚玉佩交给她,让她放心去保管,表示若大理寺对她死因有疑惑可以找他作证解释。
裴居道递完玉佩转身就要走,看起来的确很着急,崔玉华低头看了玉佩一眼,急切地叫住了他。
“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裴氏居道,小司空上大夫。”
……
崔玉华微红着脸陈述完,将佩在腰间的一个锦囊取下来,打开,里面正是当年的那枚玉佩。
他至今珍藏。
那枚玉佩似乎是裴居道的私物,那次事件之后他也忘记了讨要回去,她也就没有主动归还。
当然这里面的官司崔玉华没有说,至于华知微怎么看,就是她的事情了。
华知微看着那枚玉佩,倒是微微一笑:“不错的经历。”
崔玉华忐忑不安地看着华知微,却见华知微耸了耸肩。
“好了,你也别老是臣女臣女的自称了,本宫准你,在本宫面前,自称我吧!”
崔玉华闻言,斗胆着问道:“那我可不可以问一问殿下,您和大司空……”
“你和大司空遇见的时候他还是少司空,本宫和他遇见的时候他是本宫大婚的持节礼官。”华知微悠悠地说着,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模样,“你觉得本宫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崔玉华咬了咬牙,华知微无所谓的表情在她看来有几分羞辱的意味:“殿下当真对大司空没有任何想法吗?”
“本宫承认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承认他有足够让女人喜欢的资本,但本宫现在并不觉得本宫会和他有什么可能。”
“所以,本宫希望你,不要因为裴居道,和本宫对抗上,可以吗?他喜欢本宫也好,不喜欢本宫也罢,或者他未来喜欢任何人都好,都不应该成为你对付他喜欢的人的理由。”
“你就算该争,也该争他这个人本身,解决掉你所谓的情敌,并不会让对方转头就喜欢上你。他不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你解决掉这个情敌,还会有下一个情敌。”
“本宫希望你明白这个道理,不要无畏的树敌,不要白白地‘潜伏’在本宫身边浪费时间。本宫一开始就说过,本宫对你很有眼缘,本宫愿意和你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