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以后就连靠近白予枫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他都得拿来做无端的比较。小白凑到白狼的旁边,咬了咬他的裤脚。白狼不明所以地蹲下身,拍了拍它毛茸茸的脑袋。 怀里的小家伙陌生又熟悉。 熟悉的是气味,陌生的是长相。 只有两个月大的小狼崽已经有二十来斤重,白色的毛也基本上长齐,看起来像个白色的团子。 “怎么,已经不认得了?” 身后的声音响起。
怀里的小家伙陌生又熟悉。
熟悉的是气味,陌生的是长相。
只有两个月大的小狼崽已经有二十来斤重,白色的毛也基本上长齐,看起来像个白色的团子。
“怎么,已经不认得了?”
身后的声音响起。
“舍命救下来的狼崽,你自己倒是忘得干干净净。”
小狼崽在白狼的怀里叫了几声,兴奋地晃动着自己的尾巴。
它当然是很远就认出了白狼,未睁眼前的气味刻骨铭心,再加上这是同属于一个族群的味道,就算是将白狼认成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为过。
它在白狼的怀里又蹭又舔,兴奋地叫了几声。
叫声的雀跃,就连不是狼族的白予枫都能听出几分。
白予枫被两狼逗笑,摆了摆手说道:“你俩叙旧吧,别再蹭我一身毛了。”
说完,他跨步进了王府。
“给小狼安排个客房休息。”
“哪个小狼?”陈管事问道。
白予枫转头看了他们一眼,这才想起应该想办法区分一下这两狼的。
“这个,叫白狼,我就叫他小狼了。”
白予枫指了指还在发呆的白狼。
“是。”陈管事应了一声。
“这个……”
白予枫指了指白狼怀里的小狼崽。
他随口说道:“那就叫‘小白’吧。”
陈管事嘴角抽搐,但还是很快应了下来。
他就没见过这么敷衍取名字的。
“是,殿下。”
“夜深了,安排沐浴洗漱,”白予枫看向两狼,“他俩,住一块吧。”
白狼这才刚刚从愣神中缓过来。
本来这只小狼崽就是从濒死的母狼那里救回来的一只,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再加上白狼整日在寻悦里待着没有离开过,早就将这只小狼崽忘得干干净净。
救助小狼崽是瞧见那只母狼过于可怜,顺带白狼自己也处于伤痛的折磨,才在雨夜带着小狼崽闯了白予枫的门。
野狼本就不适合圈养,它们应该自己学着猎食和存活。
白狼理所应当地认为白予枫将已经逃过一劫的小狼崽扔进丛林了,没想到他竟然当真将小狼崽留在了身边。
他将怀里的小狼崽举起来。
小狼崽的身上白净,雪白色的狼毛上没有任何血渍或泥点,跟只家养的猫一样沾染上些许雍容华贵,丝毫看不见野兽的样子。
白予枫将小狼崽养得白胖,甚至憨态可掬。
纵使白狼松懈下危机感,但还是隐隐发酸。
他只能在棍棒下讨得生活,而小狼崽却在王府被白予枫小心翼翼地饲养。
白狼哼了一声,将小狼崽抛到一旁。
小狼崽丝毫没有察觉白狼的心思,又晃着身子跑到白狼的身边,蹭了蹭他的裤腿,
理智告诉白狼不应该和小狼崽置气,但是感性又让他抑制不住地想往外倒酸水。
他意识到自己变化得厉害。
不应该和小狼崽置气。
不然……以后就连靠近白予枫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他都得拿来做无端的比较。
小白凑到白狼的旁边,咬了咬他的裤脚。
白狼不明所以地蹲下身,拍了拍它毛茸茸的脑袋。
小白抖了抖头,窜到了一边,又停下来看他,小声吠了两声。
白狼愣了一秒,这才明白过来小白是要让他跟上去。
他跟着小白在王府里乱转,四通八达的石板路简直比森林还要难认,很快就将他绕晕了。
不知道跟着小白走了多久,小白才在王府最深处停下。
它没有再发出叫声,只是轻手轻脚地踩在石板路上,然后在一处窗户前停下。
白狼凑过去,透过窗户往里面看。
窗户里热气缭绕,眼前的一切都像蒙上一层浅白色的薄纱。
半糊半清的视野里,白狼瞧见了白予枫的人影。
好巧不巧,他正好撞上白予枫出浴的瞬间。
白狼的目光只在白予枫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就立刻躲在了窗户下。
恍惚的目光中只剩下了烟雾缭绕中白里透红的身体。
那是寻常在厚厚的华服下瞧不见的样子,被温水浸得粉红。
白狼想起了秋日里正熟的果实。
小白的眼珠转了转,非常小声地“嗷”了一声,前爪抓挠了一下窗户下的石板。
它猛地跃起,从窗户往里面跳。
白狼神色震惊,眼眸瞪得老大。
“小白!给我出去,我刚洗干净!”
白予枫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片刻失神。
白狼站起身,茫然失措地想着要从窗户跳进去还是走现在紧闭的大门。
犹豫了一秒,在白予枫下一声怒斥中,他终究选择了翻窗进去。
“小狼?”
白狼扑过去,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正要逃走的小白。
“你怎么在这里?”
白狼的眼神飘忽,脸颊也因为屋内腾升的热气熏得有些发红。
他着急得手足无措,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抓在手里的小白身上。
情急之下,他把小白举了起来。
“你是来抓它的?”
白狼这才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
“这家伙就知道乱跑,你也是狼族,帮我好好管管。”
白予枫走过来,手指戳了戳小白软软的额头。
“跟个顽劣的孩子一样,信不信我把你也扔进寻悦?到时候……”
后面的话,白狼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白予枫靠近时迎面而来的热气,敞开的领口下白里透粉的肌肤……
足以扰乱白狼的心智。
他很没出息地动了动喉结,咽了口唾沫。
“小狼?发什么呆呢?”
白予枫的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在掉毛期结束之前,别让这小家伙靠近我,能做到吗?”
白狼点头如捣蒜。
“好啦,早点休息tຊ,明早我们一起去寻悦。”
——
白狼坐在客房的床上,拍了拍床铺,躺在了床榻上。
这么一闹腾,白狼久久静不下心来,困意也迟迟没能找上他。
睁眼闭眼都是刚才的景象。
真是疯了……
客房里地床上是佣人刚刚换上的干爽的床垫,软被裹在身上,足以抵御秋夜的凉意。
白狼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粗布衣裳,露在外面的皮肤接触到软被,格外舒适。
他总算能够理解白予枫先前认为,他是因为嫌弃寻悦简陋的生活条件才跟着来王府的。
这种享受的生活,白狼曾经连想象都没有源头。
他见过凄苦的村落,见过凶恶的森林。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奢华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