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可是我都没知觉似的。“忆敏,扶我起来吧。”实在没有力气了,我朝忆敏伸出手。她搀住我,将我扶起来。 “戚璃亲启。” 我怔怔地看着信封上的字。 “爱女戚璃: “阿爹没本事,带着弟兄们出生入死,打了一辈子仗,都没办法为你拒绝你不想要的婚约。 “家里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交给你哥哥吧。我们戚家的女儿,只要管好自
“戚璃亲启。”
我怔怔地看着信封上的字。
“爱女戚璃:
“阿爹没本事,带着弟兄们出生入死,打了一辈子仗,都没办法为你拒绝你不想要的婚约。
“家里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交给你哥哥吧。我们戚家的女儿,只要管好自己,好好生活就可以了。以后你就可以嫁给你想嫁的人,不想嫁人也可以,咱们家管的起你一辈子。”
臭老爹,自己都死了,还说要管我一辈子。
“你要好生看顾你阿娘,她的性子比你还娇气。以后我可能是没有办法看顾你们母女二人了。”
“好阿璃,不要太过伤心,阿爹是为了戚家军的气节而死,我们戚家人绝不受制于人。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阿璃,以后天高任鸟飞,愿吾儿展翅翱翔。
“——戚骥。”
不想京城一别,竟是永别。
我终于意识到,那个陪我长大的男人,将我高高举起放在肩头的男人,那个带我放风筝、教我习武射箭的男人,再也无法回来了。
我的眼泪终如决堤,簌簌而下。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大哥的衣服:“大哥,是不是阿爹还在生我气,他故意诈我回来的,他没死对不对?”
大哥目光不忍,别过头去。
“小妹,你不要太伤心,去陪陪阿娘吧。”
我的眼泪没停,视线模糊。
我晃悠悠地出了书房,又如落叶一般飘到了灵堂。
进灵堂时竟然一时没站稳,直直地摔跪了下去。
也算是给阿爹磕了个响。
这动静惊天,在堂前烧纸钱的阿娘看了过来。
见我摔在地上,她连忙跑过来扶我。
“好阿璃,怎地这么不小心,快些起来,地上凉。”
可我实在没有力气起来了。
“好痛,阿娘,女儿好痛……”
我感觉我的心都缩成了一团,看见阿娘的这一刻再也忍不住悲痛了。
明明阿娘也一脸的泪水,却还要来安慰我。
“娘的宝贝阿璃,摔疼了吧,快让阿娘看看。”
我爬不起来,只能翻了个身坐在地上。
对不起阿爹,答应了要帮你照看阿娘,没想到又让她操心。
阿娘看我的膝盖,两边都摔得青紫了,她的眼泪流地更厉害了。
还有几滴落在我的腿上。
冰凉又滚烫。
她小心地吹着我的膝盖:“阿娘吹吹就不疼了,阿璃呀,不要再哭了……”
可我和阿娘两个人的眼泪都停不下来。
我俯过身抱住阿娘:“没关系阿娘,女儿不疼了……”
本来是安慰阿娘的话,可膝盖好像是真的不疼了一样。
之后我跪着给阿爹磕头烧纸,都感觉不到痛了。
“小姐,你歇一下吧,赶了那么久的路,回家了也没有好好休息过。”
是忆敏。
她一直陪着我,我跪了多久她就跪了多久。
我勾了下唇,想安慰她,却做不出表情来。
“没关系,忆敏,是我不孝,我没赶上家里兄弟姊妹为爹爹守灵,得好好给爹爹赔罪才行。”
忆敏呜咽着:“老爷也不会希望小姐累着自己的,小姐,你待在灵堂里已经不吃不喝快两天了,就歇一会儿吧。”
我有些怔楞:“是吗?”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可是我都没知觉似的。
“忆敏,扶我起来吧。”
实在没有力气了,我朝忆敏伸出手。
她搀住我,将我扶起来。
可腿抖得和泡了水的面条似的,站都站不太稳。
我笑着,让忆敏看。
但她不笑。
反而是浓重又浓重的哭腔:“小姐,别说笑了,我们快回去歇着吧。”
可下台阶的时候我还是失算了。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我一个踉跄就摔下了阶梯。
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饿的,一下就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我唯一的想法是好丢人。
这都是回家以来摔的第二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