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镇国公府彻底失力,沦为弃子,那她和皇后,也就沦为弃子。想清楚其中关翹之后,姜浅只觉浑身冰寒,像是自己是别人手上的玩意。明知道继续斗下去两败俱伤,免不了被烹煮,可是却不得不去斗。 闻言,姜浅心里一慌,本能的已经跪在地上,以头触地。 嘴里连连惊呼,“陛下恕罪,臣妇有罪。” 说着,又是砰砰几声叩首,都是用了十成力道,不过几下,就额头破了皮,有血迹顺着淌下来,糊在眼睛上,让她觉得倍感难
闻言,姜浅心里一慌,本能的已经跪在地上,以头触地。
嘴里连连惊呼,“陛下恕罪,臣妇有罪。”
说着,又是砰砰几声叩首,都是用了十成力道,不过几下,就额头破了皮,有血迹顺着淌下来,糊在眼睛上,让她觉得倍感难受,可她知道,只要皇帝不发话,她绝不能做旁的。
只能继续保持称罪有错,继续砰砰叩首。
皇后都有些于心不忍,可她也不敢多说,因为以她对皇帝的了解,多说多错,反而可能会激怒皇帝,让他以为他们忤逆。
这些年,他身居高位,大权在握,抬手间,就是人命,他早就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了。
而他最喜欢地就是看到人们匍匐在他脚下,摇尾乞怜。
所以,她不仅不能为姜浅求情,反而必须一起呵斥。
“镇国公夫人,你执意要跟镇国公和离,难不成是想让天下人嗤笑太后娘娘看错了人,想让陛下变成不孝之人?!”
闻言,皇帝面色果然有所缓解。
皇后又继续道,“谁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还曾亲自夸镇国公是满京城儿郎里少有的专情忠贞之人,堪称满京城儿郎的表率,多少人家嫁女都照着镇国公地样子找,你却让陛下准你们和离,岂不是旁人觉得太后看错了人。”
姜浅心里虽乱,可却很快就镇定下来。
她对宫里的事情不甚了解,可也知道天家无父子,无夫妻,无亲情。
何况太后本就不是皇帝的生母。
不过是养母。
太后当年无子,才过继皇帝,皇帝登基之后,太后也曾跟其母家把持前朝后宫,当年的太子妃,便是太后母家所出。
却在登基之前不明不白死了。
这些年,虽说没有帝后不和的传闻,可是她知道皇后绝不会说些没用的话。
而且她能明显感觉出,皇帝气息在皇后说完之后,似乎缓了不少。
想到这里,她再次深深叩首,语气带着几丝诚惶诚恐,“顾瑾轩蒙骗太后他老人家,其心可诛,太后毕竟年事已高,又身居后宫,勿听勿信也是有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陛下一样,梦洞悉一切,明察秋毫。”
说着,她小心看着陛下反应,看他虽然还是绷着脸,眉宇之间却松动不少,继续道,“而且谁不知道,要说痴情,天下,谁不称赞帝后情深,顾瑾轩,沽名钓誉之辈,竟然妄称京城甚至大齐最专情之人,简直欺君。”
姜浅说完,深吸一口气,刚才几句话,她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能做的能说的都说了,后面只能等待判决。
可等待的时候,往往才是最煎熬的。
好在,不过喘息之间,陛下愉悦地声音从头顶传来。
“镇国公夫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皇后母仪天下,跟朕一路携手走来,自然跟朕情谊深厚。”
说着,还主动牵起皇后的手。
“也罢,朕也最是不喜那这沽名钓誉之辈。”
陛下好似沉思良久,才出口。
姜浅和皇后都是一喜。
结果就听到皇帝低叹一声,“只是淮之将军才刚去不久,他是咱们大齐地功臣,若是知道他去之后,父母离心,家宅不宁,只怕在九泉之下也无法安宁,何况,倘若朕允你所求,那岂不是正合镇国公之意,姜氏,难道,你就不为剩下的几个孩子打算?!”
闻言,姜浅跌落在地,刚刚心里多高兴,这会儿就多落魄。
皇帝轻扫了她一眼,眼底无悲无喜,只有嘴角噙着一抹上位者地打趣和玩味,“所以,朕不能允了,不过,朕也确实也不喜欺世盗名之人,所以,朕会让人重重斥责镇国公,望他悬崖勒马,早日回到国公府,国公夫人,你是皇后的表妹,也算是朕的妻妹,真还是希望你能跟皇后一样大度包容,望你们早日大坡隔阂,重归于好,也好让虎威将军安息。”
说着,还给扫向姜浅。
姜浅浑身冰冷,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悲凉,绝望,尽数充斥心间,让她整个人都有些麻木。
可是却不得不强颜欢笑,对这上首地忍磕头,谢恩。
“臣妇多谢陛下。”
“好,很好。”
皇帝一叠声,好似很满意姜浅的人反应,还让人赏赐了姜浅不少东西,才又离开。
等人一走,姜浅直接瘫倒在地上。
皇后回来就看到姜浅一副失魂落魄地样子,又心疼,又无奈。
“浅浅,你没事吧?”
她上前想扶起姜浅,却发现姜浅浑身冰冷的很。
“表姐?!”
姜浅就着皇后的手,一点点站起来,无力又悲凉的看着她,看到她脸上写满心疼和无奈,到嘴边的话又吞咽回去。
“没事的,来日方长,总会有办法的。”
皇后知道姜浅心里多看顾瑾轩一眼都嫌脏,现在却不得不在皇权压迫下继续跟他在同一个府里互相两看生厌,这种折磨才最是消磨。
当真是帝王权威。
可她这些年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总会有办法让人心里绝望,却不得不磕头谢恩。
当年一见倾心地人,终究是变的面目全非。
只是看着姜浅,她自己还是忍不住心里涌出恨意。
“是我冒进了,我以为他看重淮之,就算看在淮之面子上…”
“他的确看重淮之,倘若淮之还在,可…”
皇后没有继续说下去。
“罢了,来日方长,何况他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国公之位,我还是要争一争的。”
姜浅强颜欢笑。
她本来觉得顾瑾轩的东西,给了都嫌脏。
可是顷刻之间,她想通了,国公之位原本也不是顾瑾轩的。
何来脏不脏?
允之他们是顾瑾轩的血脉不假,更是国公府的血脉。
老祖宗地东西,身为儿孙,自然该享用。
想清楚之后,姜浅身子才一点点回暖。
跟皇后告了别,她才踏上回府地马车。
坐在马车上,她回望高大巍峨地皇城,想着,只是在那个人跟前几刻钟,就被他的心机深沉逼的喘不上来气,表姐在宫里十几载,是如何熬的过来的?
皇权啊。
真是好东西,让人心里苦的发慌,却不得不笑脸相迎跪拜叩恩。
只可惜,表姐没有子嗣,也没有儿子傍身,一个没有儿子傍身的皇后多凄惨,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她通身一阵寒凉,突然心底涌出一个想法。
只是这次是没机会跟皇后说了。
回到国公府,她拆卸下繁杂地头饰,脱下厚重的诰命服,依靠在贵妃榻上,又捧着丫头递过来地热茶浅啄了一口,才像是又重新活过来了。
得到消息的顾莹莹一早就来了,叽叽喳喳询问她皇后表姨母的事情,她本想敷衍几句,可心里藏着事,她实在是提不起心思。
顾莹莹看出她地反常,小心陪了一会儿,便主动告辞离开了。
她把人驱散,冷静下来,思索了好一会儿。
这次入宫, 她才察觉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皇后表姐在宫里的日子更是比她想的更加艰难。
甚至她主动告知皇后上一世被囚禁冷宫孤寂死去,皇后也并不十分意外。
可见皇后对自己的处境的无力。
而皇帝对她跟顾瑾轩和离之事的反常,也让她心惊。
皇帝这几年,似乎心机愈发深不可测,甚至喜怒无常到冷眼旁观别人受苦受难。
所以,他到底只是乐于看她和顾瑾轩互相磋磨,还是有别的原因,她一时之间,竟然也看不透。
可却不得不都去想。
按照皇后所说,皇帝一直想通过后宫达到控制前朝的目的。
贵妃和皇后地争斗就是皇帝挑起来的,可是却已经怀疑贵妃和皇后早就勘破,甚至为了敷衍他做戏。
以他的心机城府,只怕早就勃然大怒。
如果说之前淮之崛起,让皇帝看到皇后母家还有利用价值,可现在淮之已死,那皇后处境。
何况贵妃母家这几年也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思及此,她心里更是一紧。
不成。
目前确实不适合继续跟顾瑾轩斗的两败俱伤。
不管顾瑾轩到底是真的为美色所祸,还是真的另有原因。
一旦镇国公府彻底失力,沦为弃子,那她和皇后,也就沦为弃子。
想清楚其中关翹之后,姜浅只觉浑身冰寒,像是自己是别人手上的玩意。
明知道继续斗下去两败俱伤,免不了被烹煮,可是却不得不去斗。
因为上位者就喜欢看。
与此同时,她心里被恨意灌满。
虽说皇后母家当年就不同意皇后嫁给当时的太子现在的陛下,可是谢家是江南富商,当年说一句富可敌国都不为过,给皇后的嫁妆更是装满了十条大船,这些嫁妆没有运往京城,直接运去西北,若无那些嫁妆,当年只怕大齐早就被羌族占据大半江山。
而当时贵妃的祖父是先皇太傅,对立储可是有举足轻重地作用。
更别说太子妃可是太后的亲侄女。
想到这里,姜浅更是一阵寒凉。
怎么办?
究竟怎么做,才能在必死之路上,挣出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