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你母亲,你要我去做饭?”闵柔手指捏住佛珠吹落的流苏,气得够呛。裴妄眸底带了笑,可说出的话却没什么温度。“你不想做,她就不想,意意即便是寄养,却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见不得她做这些。” 薄寒川走进客厅的时候,闵柔正教周嘉敏豪门规矩。 双手各自放了杯茶水,抬到与肩等高的位置。 头顶同样顶了个杯子,里面的茶水摇摇晃晃。 不知道周嘉敏先前已经站了多久,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紧抿着嘴巴,硬是
薄寒川走进客厅的时候,闵柔正教周嘉敏豪门规矩。
双手各自放了杯茶水,抬到与肩等高的位置。
头顶同样顶了个杯子,里面的茶水摇摇晃晃。
不知道周嘉敏先前已经站了多久,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紧抿着嘴巴,硬是一声不吭的。
反观闵柔此刻优雅的坐在沙发上,由着佣人按摩肩膀和双腿,正闭目养神。
一身碧绿色旗袍以及发饰上湖绿点翠的福寿簪,衬得她端庄华贵,犹如宫廷画中德高望重的佛爷。
同样,学规矩的周嘉敏,也是旗袍和盘发,是个极其漂亮的女人。
——这是闵柔的要求。
在她看来,如此装扮才能彰显豪门底蕴和气度。
所以在看到薄寒川廉价又简单的白衬衫搭配牛仔裤的装扮进来时。
闵柔闻声掀开的眼睛里,有明显的不满。
“你怎么就这样回来了?穿得连个佣人都不如,要是被人知道你是养在裴家的,还不得丢死裴家的脸面。”
周嘉敏的余光同样瞥过来,一抹嫌恶一闪而过。
显然也是不欢迎她的。
薄寒川全当没看见,轻轻的说,“没人知道我是养在裴家的,这点您不用担心。”
周嘉敏微不可闻的轻嗤了一声,说话时却是温声细语的。
“既然回来了,以前的种种误会就别提了,诬陷你偷东西的佣人我也处理了,你不是小心眼的,就别跟我计较,往后搬回来住吧。”
“我住学校宿舍挺好的,上课方便。”薄寒川说。
薄寒川的话,周嘉敏和闵柔都没意见。
总归不是裴家人,她愿意住哪就住哪,只要别给裴家惹麻烦就行。
“站着也是无趣,回房间你也是玩手机,不如跟我一起来练形体吧。”
说话的时候,周嘉敏生怕头顶的杯子跌落。
薄寒川看了眼她谨慎的样子,动了动唇。
“不用,我在学校每天都练形体,不过伯母,你这样是练不了形体的,顶多,只能练平衡。”
杂技团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闵柔闻言不悦,“就是要练平衡,转身不晃、走路不摆、气吐如兰,端得就是名门风气,这也是豪门儿媳的基本要求,你赶紧过来站站,跟你伯母好好学,以后才能嫁到豪门去。”
薄寒川抬了抬眼皮,“我没想过嫁豪门,所以走路拧成麻花也没人管。”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因为她这张祸国殃民的脸,闵柔动过培养她的心思。
毕竟加入顶级豪门后,为裴家助力也是有望的。
可谁知道奈何薄寒川天生反骨,每次把她气得够呛。
闵柔看不上薄寒川,不只是她寄养,更是她没出息。
“女人最重要的是嫁到一处好人家,子子孙孙才能沾染福泽,你再看看你,一个女孩子学什么表演,去娱乐圈那么乌烟瘴气的地方,早晚沾染一身风尘气,惹人嫌弃。”
听到这话,薄寒川扯了下唇,“可是奶奶,温小姐也是娱乐圈的人,难道你也嫌弃她?”
“温雅是温家的千金,而且是独生女,你拿什么和她比?她进娱乐圈都是为了玩玩,以后可是要继承温氏的。”
提到温家,闵柔语气顿了顿,挥开按摩的佣人,站起身走到薄寒川面前。
声音不大,但周嘉敏也听见了。
“上次让你撮合温雅和阿妄的事儿……后来他们相处的怎么样?”
周嘉敏闻言忍不住想笑。
闵柔到底怎么想的。
让薄寒川当僚机,无疑等同于让狐狸看守鸡圈。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要是闵柔知道自已的宝贝儿子,和她最瞧不上的薄寒川早就厮混在一起了,说不定能被气死。
“挺好。”薄寒川面无波澜,“我走的时候,他们单独相处的。”
孤男寡女,那就是烈火干柴。
闵柔听得笑容满面。
周嘉敏却阴阳怪气起来,“妈,薄寒川的话你也信?”
“你想说什么?”
闵柔扫过她。
周嘉敏动了动嘴唇,对上薄寒川冷清清的眼眸,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闵柔皱眉,“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周嘉敏收回视线,“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她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别到时候搅和了和温家的婚事,最后得不偿失。”
闵柔迟疑的看了眼薄寒川,话有点道理。
薄寒川无意在这里浪费口舌,“我先回房间了。”
闵柔看她的背影,不悦,“你给我站住,谁让你走的,你去厨房帮忙。”
薄寒川脚步顿了顿,然后往厨房走。
身后却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我说过不让薄寒川进厨房,妈,你是记性不大好?”
见到裴妄回来,闵柔脸上的愠色消了几分。
马上接过他臂弯的西装外套,裴妄却没让她碰。
闵柔想起他有洁癖就缩回手,嗔怪道,“家里不养闲人,嘉敏都要在饭点去厨房帮忙,薄寒川怎么不能去了?”
裴妄漫不经心,“那你怎么不去厨房。”
“我可是你母亲,你要我去做饭?”
闵柔手指捏住佛珠吹落的流苏,气得够呛。
裴妄眸底带了笑,可说出的话却没什么温度。
“你不想做,她就不想,意意即便是寄养,却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见不得她做这些。”
这话并不会让闵柔对薄寒川改观,而是越发看不惯她。
“你是真把她当女儿养了?你要是真想要孩子,就和温雅生一个,薄寒川都已经成年了,你别和她走得太近,免得让人误会。”
“谁说我把她当女儿养了。”
裴妄略微抬眸,瞬也不瞬地凝视着薄寒川,“我能生出来这么大的女儿?”
两人之间悄无声息的暧昧蔓延,周嘉敏暗叹婆婆是不是眼瞎。
这哪是当女儿养的?分明是当情人养的。
“跟你说了也不懂,总归你好好和温雅培养感情,她对你可是一往情深。”
薄寒川已经移开了视线,裴妄却依旧在看她,敷衍似的‘嗯’了声后上了楼。
闵柔头疼的按了按眉心,看到薄寒川就烦。
“你也回去,别在我眼前晃。”
薄寒川求之不得,回到一楼自已的房间。
别墅有四层,顶层是裴妄的房间,偶尔回来住。
三层则是裴昊东和周嘉敏夫妇,刚来裴家时薄寒川也住在三层,后来她搬到了一层,和佣人一个楼层。
闵柔和裴振远则是二层。
快到饭点,周嘉敏放下手中和头顶的水杯,过去搀扶闵柔。
“妈,要不我先扶您上去休息?”
“让厨房做阿妄爱吃的,他挑剔的很,紧着他来。”
然后提醒周嘉敏,“还有你,也别想偷懒,规矩一定要做,月底参加慈善晚会,我可不想被人说儿媳妇没气质,从今天开始,每天比平常多站一个小时规矩,明白了吗。”
原本每天站三个小时,以后要站四个小时。
周嘉敏站得双腿发软,依旧乖顺的点头,“知道了妈。”
送走闵柔后,周嘉敏敛了笑容,来到薄寒川的房间外。
抬手敲了敲房门。
薄寒川打开门见到她,“什么事?”
“你挺有本事,原本以为能把你赶出裴家,没想到你让裴妄帮你又回来了,不过就算你回来了,裴家也没有你一席之地,因为你的靠山要结婚了,温雅那样的名媛千金可容不下你。”
薄寒川,“说完了吗?”
周嘉敏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我知道听到这些话你很生气,但你先别生气,因为生气也没用,做人呢就是要有自知之明,自已是什么货色心里没点数?裴妄是你能沾染的?”
薄寒川看了她一会儿,问了句,“伯母以前是当老师的?”
周嘉敏愣了下,还以为她至少会恼羞成怒,谁知道问了句这么没头没尾的话。
“你问这个做什么。”
薄寒川上下看了她一眼,中规中矩的评,“我印象中的老师基本都配得上德艺双馨四个字,可伯母,不像。”
“你什么意思?”
薄寒川笑了笑没回,直接关上了门。
周嘉敏看着紧闭的房门,表情龟裂。
什么意思?
她这是什么意思?
没骂,又像是骂了。
“该死,薄寒川你给我开门,你给我说清楚!”
周嘉敏拍门又不敢太大声,怕惊扰了闵柔和裴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