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赶来时候,曾青坐在病床上五孔流血而死,被单上留下最后的字迹。没有安排时间,只是确定了死法,暴毙而完。程远志看着玻璃瓶中那颗脑子开始枯萎,最终消失。上前打开瓶盖,其中空空如也。 佛像底座中空,手指伸进去能触及隐藏物品,试着倒几次发现底座口径窄小,没法掏出来。 “砰” 佛像被程远志摔碎,完整的佛像中出现蓝布包裹的物件,曾青说的那颗夜明珠。 连佛都阻止的东西,程远志
佛像底座中空,手指伸进去能触及隐藏物品,试着倒几次发现底座口径窄小,没法掏出来。
“砰”
佛像被程远志摔碎,完整的佛像中出现蓝布包裹的物件,曾青说的那颗夜明珠。
连佛都阻止的东西,程远志毫不犹豫,宁可摔碎也要获取。
剥开外面粗糙的布料,夜明珠在白天都散开着白晕,阳光照进来与白晕光圈相撞,折射出一圈彩虹。
程远志放在手心里,感觉一丝凉意把手心温度抽走,夜明珠比鸡蛋小比鸽子蛋大,透亮的珍珠白尽显富贵底气。
“哈哈哈,哈哈。”程远志自然识货,曾青果然没骗他,此物价值连城,他一个古董外行都能瞧出来夜明珠不凡。
“曾青,可怪不得我,在医院活得那么辛苦,先送你下地狱吧。”
没想着感谢曾青出手阔绰,四味中草药程远志接过来,首先想杀掉的头一个人就是曾青。
还立遗嘱,不是摆明让自己快点死。
想到侦探生涯能破获奇案,恨不得现在口含夜明珠,把东城一手策划的中药杀人魔送去见太奶。
程远志从来没反手甩门习惯,回到侦探所“砰”一声,工作室玻璃门裂开道口子。
“来吧,见识一下。”
夜明珠入口,清凉从舌根传来,鼻孔跟着收缩,眼睛瞳孔放大。
视线逐渐模糊,随之出现眼前的,望不到边际的五彩池。
五彩池中有棵榕树,亭亭如盖,树冠延绵两三里。树上挂满了红绳和玻璃瓶,风吹动玻璃瓶清脆互撞。
叮叮叮。
玻璃瓶碰撞的声音勾魂,程远志不顾五彩池的水位线,循声过去。
脚踏上水面,水纹迅速朝两岸追赶,一圈一圈扩散。程远志竟然没有沉入水中,身体比水还轻。
走近榕树下,才发现红绳绑着的玻璃瓶中装着人脑子,随意拿过玻璃瓶晃悠几下,出现团云雾在瓶中,全是那人内心的渴望,龌龊难看,罪恶狠心一面。
“这瓶中关着是铜镜采集的欲望?”程远志心想,找找自己的玻璃瓶。
找到了,瓶盖是打开的,在云雾中看清与秦艽那点事,家族中那点事,欲望如野马狂奔,程远志口含夜明珠,三方视角看到自己纵欲的行径,觉得很恶心。
上前把瓶子解开,想要摔碎,那瓶子坚硬如铁,任他多么狂暴地在树干上摔打,连个印痕都没出现。
实在没招把瓶口堵住,那些画面才收住。
“曾青,陆英,秦艽,石南,林姐,吴老二……”
除以上的人还有其他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都照过风月宝鉴正面。
“曾青,你到底怎么杀人的。”程远志打开曾青的玻璃瓶,看到曾青通用玻璃瓶篡改他人记忆的手段,直接把记忆抽出来,把其他人邪恶忧郁的想法插进去,这些记忆像块砖头一样,被随意拼凑。
“原来如此,蒙太奇手法。”
程远志从别人的玻璃瓶中抽出一条tຊ自杀想法,插入曾青的思维中,又把曾青思维中积极健康的想法抽离,给了他一个心如死灰的生存脑袋。
“还有什么,中药材。【热气目痛,黄连送终】,帮你做全套。”程远志觉得曾青最该杀,想借刀杀人,就先杀他。
在医院躺着的曾青突然间没有困意,眼睛睁老大看着天花板,动态心电图仪器显示波频跃动。
曾青觉得头顶百会穴都跟随心率跳动,耳朵骨传心脏跳动声音,血脉偾张的感觉遍布全身血管。
“热气目痛,黄连送终。”眼前开始红一片绿一片,隐隐约约看到八个字。
此时鼻腔最脆弱,当先流出鲜血,曾青身体不由自主用手指沾血写字,在面前白色被单上写上——热气目痛,黄连送终。
做完这些,拔掉针头,摘下呼吸机。眼角开始流血,濒死之际恢复了点意识。
“终于,来了个痛快。”
曾青自言自语,心电图在屏幕上跃动幅度越来越小,慢慢成为一条水平线。
医生赶来时候,曾青坐在病床上五孔流血而死,被单上留下最后的字迹。
没有安排时间,只是确定了死法,暴毙而完。程远志看着玻璃瓶中那颗脑子开始枯萎,最终消失。
上前打开瓶盖,其中空空如也。
“成了?”程远志还在疑惑时,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把他从五彩池意识中拉回现实。
来电是座机号,一看尾号三位数字,是警局的电话。
“程远志,我是石南,有些情况需要跟你了解。”
“需要跑一趟刑警队吗?”
“需要!”石南又接着问,电话先确定两件事,“陆英说你取走面馆佛像,是曾青让你取的吗?”
“是,佛像在路上不小心摔碎了。”程远志不卑不亢回答。
“为什么找你拿,他还立了份遗嘱,继承人是你。”石南紧接着追问。
“业务关系,曾青委托侦查二十年去世的一个女人,那女子是曾青年轻时候初恋,遗嘱是他的报酬。”程远志说道。
“报酬直接支付就行,为什么要立遗嘱?”石南不解,为什么程远志接这样的单子。
“你需要问他本人。”程远志懒得解释,把问题推出去。
“曾青在医院已经死了。”石南说后,让他到医院来,因为曾青留的遗书指定了程远志继承,还给石南留了封信件。
石南的信件内容也很简单,列出七名死亡名单,是他死前杀的人,至于什么方法,怎么控制的只字未提。
信件内容如下:
石队长,见字如面。
川芎、胡柴;车前草、商大横;淫羊藿、郁李仁;鸡头米、斗雪红;莲子,乃文;山药、常思;茯苓、何郭。
这些人执念太深,自作自受。
他们各有各的苦衷,最终迈不过去那道生死关,草草结束生命。
没有人杀他们,他们只是死在想法不正确上,早渡轮回而已。
意志坚定的人,思维开阔,开心快乐的人是不会被欲望纠缠。
石队长,心志坚定,祝福你永远开心,永远快乐。
风月宝鉴将会审判我。
曾青至此,敬礼。
——
石南看着曾青种种后手,明白他不能忍受病魔缠身,找人给他来了个痛快。
程远志虽然聪明,可曾青智商高,本就想借刀杀人,立遗嘱明摆告诉石南,这家伙就是后来人。
见到曾青弥留之际写的字,程远志心中狂喜,这面镜子真能操控杀人。
“下一个,石南,你去死吧!”
刑侦队任何要求,程远志完全配合,从保险箱取出铜镜交给警方验查,把佛像摔碎地点指认,唯独没有提到过夜明珠的事情。
做完笔录,回到侦探所,迫不及待地口含夜明珠,进入五彩池榕树下,找到石南的玻璃瓶,打开后抽出石南记忆。
当抽出一半时候,程远志身体被电击弹回现实,舌头被牙齿咬破。
“怎么回事,刚刚动石南的记忆,感觉精神被反噬。”程远志心想,准备再进入试一试。
还是老样子,这次反噬更严重,胸膛好似被铁锤重击,深呼吸感觉肌肉被拉伤,阵阵麻痛。
再一再二,不敢再三再四。仔细看石南的玻璃瓶,没有深沉的欲望,没有过激的想法,所有的事情遵从逻辑,符合初心。
不甘心的程远志准备换一个人试试,送手指头的林姐,这人内心很黑暗,脑子里装的钱钱钱。
为了钱林姐可以骗任何人。
抽出部分求生的记忆,成功了。安插其他人自残的想法,成功了。
“难道记忆修改根据人的信念有关?这些人原则弱,欲望大,容易陷入其中,容易被操控。”程远志似乎发现其中规律,他想到曾青留给他的四味中药材,黄连已经出去了。
林姐就用鱼腥草吧,事故能设计,时间应该也能安排。既然喜欢在街上碰瓷,那么就让她如愿。
设定:路口碰瓷,大车刹车失灵,撞身而亡。
时间:傍晚菜市场门口。
事件:去菜市场买鱼腥草,出来路口见宝马车,碰瓷躺在车前,路口一辆大货车冲出来,林姐想跑来不及,被撞后卷入车底。
做完这一切,程远志没有遭到任何反噬,他从自己瓶中设计出想法,然后安插在林姐记忆中。
时间到傍晚时分,西面天空出现久违火烧云现象,染红半边天。
很多人都拿出手机拍照,记录出彩的一天,程远志在路口不远处,天空的火烧云他并没多少心思,等在这里只为验证一件事情。
林姐今天好像格外开心,应该今天“下班”早,来菜市场买菜回去做,从菜市场出来篮子中拎着青菜、红薯还有把鱼腥草。
菜市场来往穿梭的车辆比人走路还要慢,一点点往前挪动,林姐找准空隙走到对面停车场,她车停在里面。
从路中间走过去,身子擦着车身过,眼角瞧见黑色宝马车,突然间职业病犯了,倒在地上咿咿呀呀乱叫。
“撞人啊,撞人啊。”
“车上有行车记录仪,你少来碰瓷。”车主半个身子从车窗探出,手机还开着录像模式。
“车头是不是撞到了,是不是车头碰到了我。”林姐横穿马路,斑马线也没有,过路时候贴着宝马车走,准确来说是她先蹭车头。
“找交警吧,你躺着吧。”车主也不废话,直接选择报警。
“开个宝马还小气。”林姐心想,反正今天不讹到买菜钱,就不起来。
围观人群中一阵骚动,路口鸣笛声长响,一辆红色的大货车冲过来。
直接撞上宝马车尾,巨大的冲击力让宝马车尾甩动,林姐见此吓得从地上跳起,躲过宝马车后轮胎压过来。
两条腿往路边狂奔,手还提着篮子,青菜和鱼腥草撒一地。
红色大货车见前面人群,猛打方向盘往路边石墩撞过去,借石墩阻拦好停下车身闯入人群中。
一个妇女惊慌失措跑在前面,车势收不住。
菜篮脱手,鱼腥草和红薯洒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