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李氏家族共22户人家,每家分差不多六斤半,按照这里的市场价,火烧肉17块钱一斤,每户人家给李岁安拿110块钱,李岁安今早的收入能有2420块钱。男人们处理猪的时候,村里的女人们也逐渐到了,他们带着菜刀菜板过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聊天的笑闹声传的很远。 这些中年男人最喜欢摆长辈架子,你要是不顺着他的意思来,他能和你讲一箩筐的大道理。 而其他人则是看着李岁安打趣:“小安呐,这还没结婚你就护上了,外省女婿更应该帮忙,好好体会一下咱村的习俗。” 李岁安听到这
这些中年男人最喜欢摆长辈架子,你要是不顺着他的意思来,他能和你讲一箩筐的大道理。
而其他人则是看着李岁安打趣:“小安呐,这还没结婚你就护上了,外省女婿更应该帮忙,好好体会一下咱村的习俗。”
李岁安听到这话心里乐开了花,她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呢,只可惜闻祁和她八字还没一撇。
她忙笑着接话,插科打诨将这事揭过去,顺便偷偷观察闻祁的表情,见他没什么嫌恶的神色,稍稍安心。
众人也没在强求闻祁帮着干活,手脚麻利的去猪圈套猪。
负责杀猪的是家族里做宰猪生意的阿叔,他拎着打好绳结的绳子,进猪圈里,将绳子套在猪身上,之后外面的一群人拽着绳子将猪往外面拉。
被套中的猪发出惨叫声,吓得圈里的其他猪也跟着惊慌失措的满圈乱跑大叫。
男人们热火朝天的吆喝声以及猪的惨叫声,让清晨沉寂的小山村变得热闹起来。
闻祁头一次见杀猪的场面,坐在椅子上探着脑袋观望,觉得场面还是挺惨烈的。
猪被一群人连拖带拽按上了杀猪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年在后面死死的拽住猪尾巴,腿成八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负责捅刀的阿叔拿着一把极其锋利的杀猪刀,快准狠的捅向猪的颈部,霎时间,猪血像喷涌的泉水一般喷出。
李岁安赶紧拿着盆过去接,这些猪血一会儿可有大用处,能做好几道好吃的菜。
猪血逐渐流干,猪也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按猪按的满头大汗的汉子们也松了手。
闲下来的男人们拎着水壶到锅里打热水,沸腾的滚水淋在猪的身上,其他人拿着刀上手刮猪毛。
被滚水浇烫过后,猪毛很轻松就脱落了,刀子一刮,只留下白花花的猪皮。
闻祁在锅边给人打水,时常会有人来找他八卦,一会儿问他家是哪儿的、家里几口人,一会儿又问他和李岁安是怎么好上的。
他们操着一口方言版的普通话,听起来拗口的很,闻祁全都笑笑,装作听不懂。
于是,汉子们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这小伙子不会是个老缅吧?
他们这边和缅甸挨的比较近,讨不上媳妇的男人们就去娶个缅甸媳妇回来。
缅甸媳妇也挺好,就是听不懂他们的话,交流起来只能靠肢体比比画画。
也是,就李岁安家这情况,想找个条件好的小伙来上门基本上不可能,娶个老缅甸还是合适的。
可这要找也找个强壮一点的,看着能干一点的啊,就这小伙那弱不禁风的身板儿,连个锄头都扛不动吧。
哎,小丫头还是太年轻,估计就是冲着人家那脸去的,长得好看是好看,可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啊,以后有她后悔的。
闻祁一句话没说,村里的汉子们就已经脑补了一大堆,甚至帮他连国籍都改了。
将猪毛全部刮干净后,白花花、滑溜溜的一头大肥猪躺在杀猪桌上。
负责杀猪的阿叔用绳子在桌上栓了两个绳结,一根木棒从绳结穿过,几人用肩膀扛住木棒,将猪给朝着要烧火的地方抬去。
火烧猪是他们这里的地方特色,最正宗的做法是用麦秆捆成小捆,点燃,放在猪身上慢慢的烧。
麦秆的火焰将猪皮逐渐烧得焦黑,从局部烧至全身,直到整只猪烧得黑黢黢的,肉也变得半熟。
烧好的猪用清水浸泡冲洗,然后用刀刮去表面的黑灰以及碳化部分,露出金黄的表皮,直到将整只猪清洗干净再开膛破肚。
猪肚皮被划开的一瞬间热气腾腾,猪外表皮的肉已经熟了,肉质泛白,而里面则还是生肉状态,血水鲜红。
屠户阿叔将猪肉给分好过称,计算好每家平分的量,等待会儿吃完饭后,各家带着猪肉回去。
除去猪头、内脏、猪脚等部位,还余下148斤的净肉。
他们李氏家族共22户人家,每家分差不多六斤半,按照这里的市场价,火烧肉17块钱一斤,每户人家给李岁安拿110块钱,李岁安今早的收入能有2420块钱。
男人们处理猪的时候,村里的女人们也逐渐到了,他们带着菜刀菜板过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聊天的笑闹声传的很远。
清明节放假,孩子们也来了,叽叽喳喳满院子跑,看到威武健硕的大虎,又害怕又想上去摸。
大虎懒洋洋的站起身离这些小屁孩远一点,半大孩子,正是人憎狗嫌的阶段。
农村女人都爱八卦,东家长西家短,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但她们干活也麻利,和李岁安招呼一声,就去摘菜洗菜切肉。
只是这嘴呀,干活都不影响她们聊天的兴致,就一直没停过。
将猪给处理完,男人们能闲下来,坐在一起喝茶聊天,顺便加入女人们的八卦队伍。
有人提出闻祁是老缅的理论,被一个大嗓门儿婶子给辟谣。
“瞎说,我听过他说话,那普通话老标准了,一听就是城里来的,才不是老缅呢。”
“而且我见的那些老缅和咱一样黑,你瞅瞅小安姑爷那细皮嫩肉的样,能是老缅?”
恭喜闻祁喜获新称号,小安姑爷。
不用烧水了,闻祁有些不知道该干嘛,周遭都是盯着他讨论的目光,他着实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而且这些人大概是以为他听不懂方言,说话也不避着他,上一秒还叫他小安姑爷,下一秒他和李岁安孩子长啥样他们都想好了。
他脑瓜子有些嗡嗡的,头一次感受到农村人的战斗力,恐怖如斯。
他能说啥,他能和他们一本正经的解释,他和李岁安不是他们想的那种关系?
可人一旦认定了某种结论,是听不进别人的解释的,他若解释大概会越描越黑。
而且他觉得他内心有些阴暗,在别人将他和李岁安说成一对的时候,他心里竟然有些隐隐的窃喜。
会忍不住随着他们的话去想,他们若结婚会是怎样的场景?他们若是有了孩子,又该长得像谁?
他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羞耻,他就像阴沟里的老鼠,窥伺着不属于他的美好。
他知道,他们不可能,他一个短命之人,如何能给她未来。
既如此,请允许他在心里卑劣的憧憬一下吧,待他死的时候,能有一个念念不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