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12岁时,父母出车祸死亡,她和奶奶相依为命,等到19岁时,卧病在床两年的奶奶也去世。闻祁的心有些闷闷的疼,他难以想象那个乐观活泼、充满生命力的少女,居然有这么悲惨的过去。别人家的孩子挨打了、挨饿了可以找爸爸妈妈,而她却是被自己的爸爸妈妈虐待,求助无门。 他们自以为很小声的当面讨论闻祁这个当事人,实则被闻祁全都清清楚楚听在耳里。 他们这边的方言不是很难听懂,闻祁连听带猜,也大概能明白他们在说些啥。 先是将他和李岁安说成一对,然后就连他们什么时候该结婚,什
他们自以为很小声的当面讨论闻祁这个当事人,实则被闻祁全都清清楚楚听在耳里。
他们这边的方言不是很难听懂,闻祁连听带猜,也大概能明白他们在说些啥。
先是将他和李岁安说成一对,然后就连他们什么时候该结婚,什么时候该要娃都帮他们安排好了。
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现在来的还都是些男人,战斗力没那么强,等一会儿妇人小孩都来了,身处舆论中心的他能想象得到,舆论威力该是多么的恐怖。
说够了闻祁,找不到什么好聊的话题后,他们又开始说起李岁安小时候的事。
闻祁在那边一本正经的烧火,实则耳朵已经竖起,时刻准备接收情报。
他很少听小姑娘说起她以前的事,只知道她家里人已经去世了,只留她一个人。
“也不知道这李志和夫妻当年是到哪里抱来的小安,这孩子来到他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谁说不是呢,我还记得当年这孩子刚到咱村的时候,白白胖胖的,身上还穿着小裙子,看着跟个城里娃似的。”
“李志和两口子造孽哟,天天对这孩子又打又骂,估计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才把他们收了吧。”
“呸,那两口子可是偷鸡摸狗惯犯了,死了也好,省得我天天烦着我家被偷。”
“不过话说回来,小安能活下来还多亏了老太太,要是没有老太太护着,这小丫头说不定也早被那两口子折磨死了,可惜好人没好报,老太太去的也早。”
……
一群人七嘴八舌说起当年的事都感叹不已。
原以为李志和这一家也就此没落了,只留着一个小十多岁的小姑娘活着能干成啥事儿?
可没想到就是这瘦瘦小小的小丫头,居然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她养的那些猪牛鸡鸭,每年都能卖一大笔钱,他们看了都羡慕。
除了会养殖,她还会种地,小姑娘勤劳又能干,一个人种地的收成,不输他们一大家子的劳动成果。
要说这李岁安啊,家里有儿子的,都想娶她回去当儿媳,勤劳又能干的媳妇儿,谁不想要?
村里也不是没人上门说过这件事,可李岁安嘴紧的很,任谁来说都说不通,只要她看不对眼,那就没有发展的可能。
因为这件事,这些人家背地里还骂过她眼光高,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女,娘家没个帮衬,有人要就不错了。
再能干又能怎样?女人终究是女人,本分是结婚生娃带娃,谁家女人整天跟个汉子似的东奔西走。
闻祁听着他们的话,已经大概知道了李岁安的身世。
李家夫妇不会生养,到外地抱了个孩子回来,这样的事在早些年的农村并不罕见,怀不上孩子的夫妻会和别人家要个孩子来养。
可这抱回来的孩子他们并没有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照顾,而是打骂虐待,要不是有奶奶护着,李岁安都活不下来。
她12岁时,父母出车祸死亡,她和奶奶相依为命,等到19岁时,卧病在床两年的奶奶也去世。
闻祁的心有些闷闷的疼,他难以想象那个乐观活泼、充满生命力的少女,居然有这么悲惨的过去。
别人家的孩子挨打了、挨饿了可以找爸爸妈妈,而她却是被自己的爸爸妈妈虐待,求助无门。
她那时该有多害怕、多痛苦、多绝望,哭了没人哄,疼了没人抱,饿了也没人喂,他脑海里甚至已经浮现一个画面。
瘦小的小女孩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紧紧的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突然间他就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和李岁安相比,他过的实在太幸福,她经历磨难依然熠熠生辉,而他只因身体病痛,却郁郁寡欢。
他生来就处于富商之家,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不知人间疾苦。
幸运的是老天爷给了他个聪明的脑子,他被称作少年天才,17岁经济学硕士毕业,毕业后接管家族公司,短短一年就成为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
而家族公司在他的运营下,三年时间位居世界前列。
也许是他的成就来的太过轻松,老天爷要收回他的所有幸运加持,20岁时,他突然患病,身体免疫系统逐渐崩溃,去了无数医院、找了无数专家治疗,都没人能查出他的病因。
天之骄子陨落,迎接他的是外界数不清的奚落,嘲讽。
曾经那些卑躬屈膝、阿谀奉承他的人露出小人得意的嘴脸,嘲笑他、攻击他。
家人不忍他遭受外界的冲击,将他保护在金碧辉煌的城堡里,他郁郁寡欢,患上了中度抑郁症。
精神的折磨,身体的病痛,他情况越来越差,能停留在这世间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他时常能听到父母家人深夜时压抑的哭声。
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他勇气,他突然就觉得,只要他离开了,去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或许他就没那么痛苦了,他的家人也不会再为他以泪洗面。
他从小就聪明,尽管病痛也没能磨灭他的智商,他成功从家里的安保防线里出逃,在万千城市中,随机选了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地方。
但庆幸的是,他的一次任性,让他来对了地方,他遇上了一个像太阳一般温暖他的人。
她是他的小太阳。
闻祁看着灶洞里跳跃的火苗,心口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口发芽。
……
六点多的时候,杀猪的人来的差不多了,汉子们带上工具,出发去猪圈里套猪。
路过闻祁边,有人招呼他一起帮忙,这些大嗓门儿、热情的农村汉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拽着闻祁走。
他们农村,上到五六十岁的半老头,下到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只要有力气的,就要帮忙按猪,哪怕是拽一个猪尾巴也好。
李岁安端着盆出来准备接猪血,见闻祁被他们拽着走,忙上去解围。
“叔、大伯,他这两天生病了,还是先不让他帮忙了,等年底杀猪的时候,一定让他去帮你们按猪哈!”
拽着闻祁的一个大伯闻言,仔细打量了他两眼,见那小脸寡白寡白的,好像真的身体不太好。
他松了手,表情里有些嫌弃:“小伙子不太行啊!”
闻祁沉默并伴随着嘴角抽搐,李岁安则在心里偷笑,忙点头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