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三月之内。”林升壑欣喜若狂:“多谢神医!”“不必道谢,你们也给了老夫想要的东西。”神医走后,太子才问林升壑:“你如何请到这人的,孤听闻他已多年不肯为达官显赫看诊。” 之后的几天,孟锦月不再打扰太子,如他所愿保持距离。 同时也不忘时时刻刻在他面前表现难受悲伤。 既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又必须要让太子察觉。 这几日下来,孟锦月觉得自己演戏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
之后的几天,孟锦月不再打扰太子,如他所愿保持距离。
同时也不忘时时刻刻在他面前表现难受悲伤。
既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又必须要让太子察觉。
这几日下来,孟锦月觉得自己演戏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这样过了五六天后,孟锦月推开房门,再次找到了太子。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开口:“殿下,我,我有事想和殿下说。”
“什么事?”
太子放下药碗。
他能感受到孟锦月灼热的视线一动不动盯着他。
太子心蓦地揪了一下。
他知道她这几日时常以泪洗面,刻意躲着他,不想让他知晓,可如今他的听觉格外灵敏,什么都察觉得到。
“我想离开这里。”
孟锦月小声嗫嚅开口。
太子怔愣住,半晌回不过神来,他从未想过她会离开。
毕竟离开这里,她只能回孟家,回到那个龙潭虎穴中去。
“你要去哪?”
太子皱眉哑声问,“难道你想回孟家,将自己送到孟锦溶手中去送死?”
太子的声音中含着薄怒,语气也不自觉带上了训斥的意味。
孟锦月脸瞬间白了几分,她下意识后退几步,像是有些惧怕。
太子自然能听到她的动静。
“我……我不回孟府,我打算离开京城。”
“离开京城?”
她的回答出乎太子的预料。
“你一个弱女子能去哪?路上碰到山匪之流你该如何?”
“纵使你运气好,碰不到这些穷凶极恶之徒,离开京城后,你如何生存?”
“这些你可想过?”
太子的质问一个接着一个,声音也越来越严厉。
他承认,突然得知她要走后,他情绪有些失控。
孟锦月眼眶瞬间红了,她眼里噙着眼泪,鼓起勇气大声喊:“这些都与殿下无关!”
“反正殿下不喜欢我,也不想看见我,那殿下凭什么管我,我就算死了,也和殿下无关!”
她赌气的话,叫太子愣住,沉默半晌他才无奈叹气道:“孟锦月,你这是在和孤赌气?”
“我们之间做不了夫妻,但孤说过会永远照顾你,你等我一两年,日后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孟锦月哭着打断他的话。
“我不要你的东西,也不要再和你待在一起。”
她声音带着哭腔,“反正去哪里都好。”
“我和殿下住在一起,只会叫殿下不自在,给殿下带来困扰!”
太子叹气:“谁说的?还是你自认为的?”
孟锦月吸了吸鼻子:“殿下就当我自认为的吧,反正我觉得不自在,殿下难道不是?”
“而且我待在这里,每日看到殿下,就心里难受,越看越难受,时日久了定然情难自禁,可殿下不喜欢我!”
“臣女比不上殿下理智,若殿下不放我走, 我日后只会一日比一日难受,殿下是想故意折磨我吗?”
她的话叫太子彻底沉默。
这几日两人的相处,叫太子有了错觉。
他以为她已经想通了,就算如今没想通,日后也会渐渐接受。
如今她的话,算是彻底打破了他的掩耳盗铃。
“你真的想好了?”
太子漆黑深邃的眸子望向她,尽管他此刻什么都看不见。
孟锦月十分坚定:“我想好了。”
太子的心顿时好像缺了一口,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孤再想想。”
“殿下?!”
孟锦月还想再说什么,但太子却打断她的话:“你先回去,明日孤给你答复。”
太子几乎一夜未睡。
他脑中浮现的全是孟锦月的话。
理智告诉他,放她走才是对的。
留她在身边,迟早会出问题。
不仅她控制不住,他或许也是。
可真要放她走,太子又难以接受。
想到日后都见不到他,他的心便好似空落落。
第二日一早,孟锦月便等在了太子门口。
“殿下?”
孟锦月抬眼去看太子,果然他眼底一片极为明显的乌青。
孟锦月心中笑出声。
他是她见过最别扭的人,也是最不坦诚的人。
当初谢云晔走进他的心中,只怕也用了不少时间。
“殿下想好了吗,殿下可同意?”
太子心又被狠狠抓了一下:“你就这般迫不及待要走?”
孟锦月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垂眸,沉默不说话。
明明看不见,可他就是能知道,她又在偷偷难受无声落泪。
太子攥紧手心,后悔自己失言。
过了许久他才哑声开口:“孤不拦你,但你要告诉孤,你想去哪里?”
暂时叫她离开京城或许也是好事,接下来他身边并不安全。
孟锦月抹掉脸上的泪:“我想去江南, 我偷偷过去,多备几份路引,天地广阔,想……想必孟家找我也不容易。”
太子脸色更难,心情也更差。
她这是早就计划好了。
“孤先联系林升壑,叫他安排人手护送你过去,同时留下人护你周全。”
“我……”
见她好似要反对,太子脸色更冷:“难道你想孤身一人出发,还是你不想孤知道你的行踪?”
孟锦月被他的语气吓的不敢说话,她只能摇头嗫嚅:“没,没有。”
“都听殿下安排。”
听到她这话,太子脸色才和缓了几分。
知道她在哪,日后也好接她回来。
“殿下,林大人什么时候能安排好呢?”
太子冷着脸,声音不悦:“就这么想走?一刻都等不了?”
孟锦月抬眸,鼻尖泛红,软声摇头:“殿下误会我了,我是想提前和来照顾殿下的人交接清楚,若是来的人笨手笨脚,还能提醒殿下及时换人。”
太子愣了一下,而孟锦月的话还在继续:“殿下如今看不见,更是要挑一个细心伶俐的人照顾殿下,还有殿下每日吃的药这些更是要交代清楚。”
太子闻言微微怔住,心中划过暖流,:“不必担心孤,林升壑已经回京,他会安排好。”
“那就好,我走后,殿下要好好照顾自己。”
太子沉默不语。
“既然要走,便不要再操心孤。”
这话既是对她说,也是对他自己说。
既然决定要放她走,他就不能再摇摆。
而且之后,他也该全力去做,他原本要做的事情。
之前这段时日的沉寂,既是休养身心,同时也是蛰伏。
七日后。
“殿下, 我要走了。”
见太子不说话,孟锦月又转头看向小太监:“记住我说的话,我走后你要照顾好殿下知道吗?”
“奴才记住了。”
这几日,孟锦月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反反复复叮嘱这小太监。
不止这人记住了,连太子都记住了。
“殿下保重。”
直到人走了许久,太子依然一动不动站在原处,直到天黑,林升壑有些看不下去。
“殿下能看见吗?”
太子冷冷望向林升壑:“你说呢?”
林升壑叹气:“那殿下这是何必,我若是殿下,便只叫自己高兴,怎么高兴怎么来,殿下最大的问题便是顾忌太多。”
见太子脸色不好,林升壑说话声越来越小。
“我不说了,殿下别生气。”
“我这就走。”
孟锦月走后,这处院落明明还是两个人,但太子就是觉得格外孤寂。
“喵喵喵喵。”
“殿下,奴才这就将这小狸奴抱下去。”
年轻的小太监连忙弯腰去抱这小猫。
但不知为何,这猫就是扒在太子的靴上紧紧不放。
“不必,将它抱给我。”
感受到手心柔软的触感,太子又想到那日孟锦月送猫时的小心翼翼,还有那日她的眼泪。
“殿下,这小猫奴才喂了好几次,可它却只亲近殿下,都说猫通人性,想来是真的。”
太子只摸着猫的脑袋并未说话。
他更觉得是猫随主人。
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猫。
孟锦月之前便喜欢亲近他,每日总是找借口赖在他房内不走。
这猫也一样。
想到孟锦月,太子的心不受控制颤抖了下,下意识手心攥紧。
“喵喵喵!”
小猫吃痛的叫唤几声。
太子这才回过神来,只是整个人的胸口却憋闷的喘不过气来,甚至心口竟泛起一阵阵疼痛tຊ来。
“将它抱走,日后都别叫它过来!”
远离她养的猫,想必就不会再想到她。
孟锦月走后的第四日深夜,林升壑突然带来了一个老大夫。
“殿下,此人正是民间有名的江神医。”
太子有些惊讶林升壑的速度。
前几日林升壑传来消息,信上还特地说到,这人脾气古怪,无论开出何种条件都不肯看诊。
软硬皆是不吃。
就连之前皇帝传召,这人也是不从。
但眼下太子还是暂时按捺住心中的疑问。
“神医,孤的眼睛可能治好?”
只有双目失明之后,才会深切的体会到眼睛的重要性。
江神医把脉几次后,摸着胡须:“可以,老夫把脉后有八成把握。”
老大夫语气气定神闲,莫名就叫人信服。
林升壑比太子这个病人还要激动百倍:“神医说的可是真的?真能治好?”
“老夫行医五十载,难道还会骗人?既然答应看诊,老夫就会全力以赴,更不会诓骗你们。”
太子:“需要多少时日?”
江神医:“三月之内。”
“那殿下的腿呢?”
“一样,三月之内。”
林升壑欣喜若狂:“多谢神医!”
“不必道谢,你们也给了老夫想要的东西。”
神医走后,太子才问林升壑:“你如何请到这人的,孤听闻他已多年不肯为达官显赫看诊。”
林升壑脸色陡然一变,脸上浮现出心虚。
幸好殿下看不见。
“就是给了神医银子,还有些其他东西。”
“说清楚!”
太子狐疑望向他。
林升壑连忙开口:“就是个神医找了个试药的小童,这事有些缺德,所以所以我才想瞒着殿下。”
林升壑捂住胸口。
可不能叫殿下知道被送去试药的人是孟锦月。
这老头子偏偏就看中了孟锦月。
他不同意,但孟锦月非要去。
林升壑这几日也十分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