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间屋子已经大半个月。他看不见,但最初凭直觉,他能感受到这屋子潮湿、昏暗。就连空气中都透着些许腐朽木头和发霉的味道。但如今这间屋子只有花香、还有酒香。 人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来的人是敌是友,他们并不清楚。 见太子坚持,孟锦月只能妥协。 “好,一起。” ———— “杳杳,是我。” 一道熟悉的声音,是谢青枝。 孟锦月有些意外。
人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来的人是敌是友,他们并不清楚。
见太子坚持,孟锦月只能妥协。
“好,一起。”
————
“杳杳,是我。”
一道熟悉的声音,是谢青枝。
孟锦月有些意外。
“阿枝!你怎么会来?”
比起上次见面,这次谢青枝瘦了许多,整个人也肉眼可见的憔悴。
显然谢云晔的离世叫她经受巨大的打击。
孟锦月望向谢青枝的时候,谢青枝也在看她。
她看到孟锦月紧紧攥着太子的衣袖,两人靠的很近。
谢青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又有些释然。
她为哥哥难受,可又觉得现在如今这样很好。
若是杳杳没忘记哥哥,此刻只怕和自己一样痛苦。
太子面色冷凝,“你偷偷过来若叫人知晓,你该如何?”
好友唯一的亲妹妹,太子自然希望她平安。
太子天生就不怒自威,尤其是此刻板着脸说话,更是会叫人不自觉害怕。
“我,我……”
谢青枝一害怕就容易结巴。
孟锦月握住她的手:“阿枝别怕,殿下是担心你。”
“是……是我身边的暗卫背我过来的,她很小心,应当没人察觉。”
谢青枝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
太子依然冷脸:“下次别再过来!”
谢青枝低着头,显然有些难受。
“阿枝,我能看看你带的东西吗, 我和殿下被关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孟锦月牵起谢青枝的手,成功转移了话题。
“杳杳,我主要带的是药物和吃的。”
“这些是金疮药,这些是活血化瘀的药,或许对殿下的腿伤有效果,我也一直想办法打探神医的消息。”
“听闻有一江姓神医,最擅长的就是各种疑难杂症,传闻也治好过一老妇的眼睛。”
“殿下,你听见了吗?有希望的!”
感受到孟锦月的激动,太子眸光微动,也被她的喜悦感染几分。
“孤听见了。”
谢青枝带来的东西很多,除了药,还有粮食和酒。
“我只有两个暗卫,一个背包裹,一个背着我,只能带这些东西过来的。”
孟锦月摇头:“阿枝,东西已经很多了。”
谢青枝带来的粮食,足够他们吃半年。
鲜肉带的不多,但腊肉和各类干菜不少。
“谢谢阿枝。”
“回去吧,莫要多待!”
太子神色淡漠打断两人的对话。
谢青枝有些委屈,“过几个月我再送东西过来,杳杳,你若有缺的可以写在纸上,我可以叫我的暗卫来拿。”
“不要再来。”
太子又说了一遍,这一次话中训斥的意味十分明显。
谢青枝肩膀明显抖了一下。
太子心中叹气,但面上依然佯装冷漠:“回去,记住孤说的话!”
————
孟锦月用谢青枝带来的东西,煮了一顿香喷喷的饭。
她做了包子,又炒了几道家常菜。
她和太子被关在这里大半个月里,终于吃到了好吃的饭菜。
“殿下,阿枝还带了一坛酒,殿下要来一些吗?”
这酒明显就是为太子带的。
“孤不喝。”
太子没有饮酒的习惯,他也不需要借酒来抒发心中的苦闷。
“那我喝了?”
太子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
但孟锦月知道,这便是默认。
“这酒真好喝,有点甜,殿下真的不喝吗?”
孟锦月喝的白皙胜雪的脸颊都泛上绯红。
太子闻着空气中的酒气摇头:“孤不喝,你也少喝点,酒醉伤身。”
孟锦月嘴里应承着,可酒却没少喝。
等太子吃完饭发觉时,孟锦月已经醉倒桌上。
“醒醒?”
太子伸出双手,摸到了她的肩膀。
他推了推,但毫无反应。
行动不便又双目失明,太子没办法将孟锦月送回她自己的房间,犹豫再三后,他只能将她扶到自己床上。
住在这间屋子已经大半个月。
他看不见,但最初凭直觉,他能感受到这屋子潮湿、昏暗。
就连空气中都透着些许腐朽木头和发霉的味道。
但如今这间屋子只有花香、还有酒香。
孟锦月每天傻乎乎的高兴。
明明她要做饭、为他熬药、上药,也要扶他出门走。
她很辛苦,可就算这样,她每天依然有精力也有时间打扫他的屋子。
她会在清晨采来野花,放在床边,会同他描述花的颜色。
会打开窗户,也会将四处擦的干干净净。
以至于如今太子再想到这间屋子,脑中浮现出来的是明亮整洁、处处都透着温馨。
“殿下,殿下!”
醉酒后的孟锦月一直喊着他,太子心中无奈,只能一声声应答她。
“别走!殿下别走!”
太子撞了好几次才将孟锦月扶到床上,就当他准备去她的房间时,床上的女子却紧紧抱住他的腰。
“孟锦月,放开!”
孟锦月不仅抱着他的腰,她的手也并不安分,往他的胸膛处胡乱摸着。
这样的放肆,叫太子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殿下,你真好看啊。”
“好想亲殿下。”
“只亲一下好吗?”
孟锦月的话越说越过分,太子胸膛起伏着,他沉了声音:“放开!”
太子试图甩开孟锦月的手,可明明是一个娇弱的女子,醉酒后却极其缠人,怎么甩不脱。
“殿下,不许走,我不许殿下走。”
太子左腿行动不便,tຊ竟被孟锦月一把拽住,摔到了床上。
下一秒女子的唇瓣便贴了上来。
太子怔了怔,思绪变得凌乱,心竟有些怦怦乱跳。
他到底怎么了?
他和孟锦月之间,怎么能做这般的事?
就在太子出神的片刻,孟锦月已经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喉结处胡乱亲着。
嘴里依然不忘说着话。
"好喜欢殿下啊。"
“我真的真的好喜欢殿下。”
“好想和殿下成亲。”
”殿下能喜欢我吗?求求殿下喜欢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中满是祈求和撒娇,好似他若拒绝她,她定会伤心欲绝。
到底是醉酒胡言乱语,还是酒后吐真言?
想到这些时日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太子更倾向是后者。
孟锦月喜欢上了他。
站在孟锦月的立场,她将自己当成了未来的夫婿,她的喜欢无可厚非。
可他不能。
她意外忘记了谢云晔,但他没有。
谢云晔去世没多久,他怎么能和他心爱的女子在一起?
他绝不能这般!
“你喝醉了!”
太子闭上眼,攥紧双拳,再睁眼时,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不能喜欢她,也不会喜欢她,那日后便绝不能再叫她生出不该有的妄想。
他们要保持该有的距离,他也要干净利落地叫她明白他的态度。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孟锦月,孤可以照顾你,但绝对不会喜欢你。”
太子将她的手甩开,他的声音也冷冰冰的。
说完后他便摸索着去了窗边的小榻上。
太子离开后,孟锦月嘴角勾唇冷笑,眼中哪里还有任何醉意。
他的拒绝在她意料之中,但这层窗户纸她非要捅破的。
不破不立。
第二日。
“殿下?”
孟锦月迷迷糊糊捂着头醒来。
“我的头怎么这么痛?”
“咦,我怎么在殿下的床上?”
“你不记得昨夜的事情?”
太子冷声问,态度明显疏离不少。
孟锦月心中冷笑一声,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同她保持距离了。
孟锦月捂着头:“不记得了。”
他一夜未眠,原本想和同她说清楚,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可她却忘了。
太子的那些话便只能堵在心口。
“不记得便算了。”
男人的声音含着薄怒。
孟锦月敏感察觉到太子的冷淡,她小心翼翼试探道:
“殿下,您心情不好吗,是不是我昨夜做了什么?”
“并未!”
太子面无表情冷着脸道:“从孤床上下来!”
他这样冷硬的语气,叫孟锦月心中委屈,更摸不着头脑。
她还想和太子说说话,试探原因,下一秒却被他赶了出去。
“殿下?”
“孤想一个人待着!”
接下来一整天,孟锦月都在小心讨好他。
她以为是太子心情不好,才会对她这样冷淡。
可不知为何,她就算做什么,太子都是这种态度。
“殿下,到散步的时间了?我扶殿下出去走走?”
“不必。”
“可是殿下,我们之前说好的,殿下每天都要出去走走。”
“孤说了,不必,你听不懂?”
他漆黑的眸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语气冰冷至极。
孟锦月愣住,因他的态度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殿下?”她声音中不自觉带上哭腔。
“是我哪里惹殿下不开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