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樟抬眼给了青姝一个眼色,青姝一吓,赶紧上前一把拽开阿楸,“有冤在我这里哭,谁许你去攀相爷?” 于是阿楸就抱着青姝的腿哭,“就是阿蕴私自卖了奴婢的姐姐阿椿,铁打的事实就在眼前,她现在要认证没人证,要物证没物证,求青姝姐姐做主处置了她,再将姐姐赎回来。” 青姝没想到自己偷闲的时间里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她道:“等会等会,你到相爷面前再细细说明。” 前厅内,苏明樟坐在主座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搭在木椅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
青姝没想到自己偷闲的时间里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她道:“等会等会,你到相爷面前再细细说明。”
前厅内,苏明樟坐在主座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搭在木椅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
江蕴与青姝赶到时,阿楸已经在地上跪着了,她口中不住地哭说委屈,苏明樟全像是听不见,待人都到了,他才缓而睁眼,看着江蕴道:“你说。”
青姝隐隐感知到事情的严重性,便在侧边规规矩矩站好。
江蕴跪下身来,从阿椿让她吃如意糕说起。
“她说那如意糕里侧那碟放了耗子药,待伙房锁门前要放到地上的,可实际上,里侧那碟应无毒,反而外侧的被下了迷药,想将奴婢迷晕了再卖去醉花楼。”
青姝听了,道:“想来那如意糕就是物证,奴婢派人去取。”
阿楸神色间并不见慌乱。
她知道了姐姐做的事,还会留着那两碟如意糕?
早就处理干净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道:“阿蕴姑娘,你来府中不久,抢了奴婢与姐姐的差事就罢了,整日趾高气昂的也罢了,可为何要出言污蔑,将奴婢与姐姐赶尽杀绝?你与我们姐妹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她一边哭,一边用余光去看苏明樟的反应,然苏明樟仿佛置身事外。
苏明樟不说话的话,局面就是青姝主持,毕竟这府内琐事是她管。
青姝听阿楸这样哭诉,耿直道:“趾高气昂?她有趾高气昂吗,我怎么觉得她是个骂不还口的。”
她实话实说,江蕴前些日子在她面前就是那个样子的啊。
阿楸听青姝也帮着那贱人说话,又道:“青姝姐姐,你是这府里管事的,她当然在你面前乖得很,不像在我们面前……”
青姝最烦女人哭,她皱起眉头道:“啊好好好,且看等下的物证再说。”
少顷,派去取物证的小厮跑回来,道:“相爷,青姝姑娘,伙房哪有什么如意糕啊,早就落了锁了,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嘞。”
阿楸听了,颇有底气地对江蕴道:“我就说吧,你这谎言不攻自破,相爷在上,容不得你污蔑我们姐妹,还有,你将我姐姐藏到哪去了?”
江蕴冲着泪眼朦胧的阿楸灿烂一笑,道:“卖到醉花楼去了。”
“你!”
江蕴道:“我给她吃了她自己做的糕,谁知她就晕过去了,那时鸨母人都来了,不卖说不过去。”
“你欺人太甚!相爷,相爷……”
阿楸往苏明樟腿边爬了两步,“相爷您要给奴婢做主啊,阿蕴将我姐姐发卖了,还想在姐姐身上泼脏水……”
苏明樟抬眼给了青姝一个眼色,青姝一吓,赶紧上前一把拽开阿楸,“有冤在我这里哭,谁许你去攀相爷?”
于是阿楸就抱着青姝的腿哭,“就是阿蕴私自卖了奴婢的姐姐阿椿,铁打的事实就在眼前,她现在要认证没人证,要物证没物证,求青姝姐姐做主处置了她,再将姐姐赎回来。”
青姝看向江蕴:“你怎么说?”
江蕴道:“我人证物证都有啊。”
阿楸一愣。
江蕴一一盘点道:“呐,是阿椿把我放在板车上推出府的,还骗人说我是吃了耗子药,她要推我去看郎中,门口小厮就是人证。”
“至于物证嘛,伙房边的花坛里有一只被迷晕了的麻雀,要是药量足,估计现在还睡着呢,我就是先喂了它,才知道糕点有问题故而幸免遇难。”
小厮转头就跑开,“小的去抓麻雀。”
阿楸的哭闹声不知何时停了,她以为江蕴是后来醒的,可照这样说来,这家伙从头到尾就没晕过?
这样的话,这件事就不好糊弄过去了。
果然,很快那小厮又跑回来,手里拎着一直滚圆的麻雀道:“阿蕴姑娘说得不错,那花坛里还真有只胖雀儿,肚子一鼓一鼓的还在呼吸,应是中了迷药没错。”
江蕴看他那拎麻雀的姿势看得直皱眉,赶紧伸出双手托住捧过来,“这是我的救命恩雀,你别给我捏死了。”
小厮挠头,又道:“府门处当差的小的也去问过了,都说是阿椿姑娘推着阿蕴姑娘出去的,说她吃了耗子药。”
这下全对上了。
青姝眼皮一耷,看着阿楸道:“你还有何可说?”
“我,我……”
阿楸急了,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胡乱扯道:“没错啊,就是她吃了耗子药,我姐姐推她去找郎中,谁知她竟然狗咬吕洞宾,反将恩人卖了去!”
江蕴道:“那你吃口耗子药看看救不救的回来。”
阿楸:“……”
苏明樟听到此处,觉得事情已经清晰明了,再听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便对青姝道:“处理了。”
“是。”
“人是你买来的,自己罚俸一月。”
青姝:“是。”
说罢,他起身先行离去,阿楸想去抓苏明樟的袍角,却被青姝一脚踢开。
眼见苏明樟没了身影,阿楸一颗心沉到谷底,她最后挣扎道:“许是姐姐做了不好的事,但与我无关。”
江蕴道:“可你与阿椿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啊,你并非不知情,怎会与你无关?”
“你这个装晕的贱人!”
阿楸突然狠狠推了江蕴一把,“你装晕陷害我与姐姐,你这样心机深沉的人怎能留在相爷身边伺候?”
江蕴拍了拍肩膀,道:“我若是这点心思都没有,此刻已经失身于醉花楼了吧,不知阿椿现在开始待客没有,不过她小指折了,鸨母应该会让她先修养些时日。”
“你说什么?”
阿楸不可置信,“你断了她的指?”
她这才觉得江蕴的笑容瘆人得很,本以为她只是个以色示人的东西,不曾想下手这般狠辣。
然江蕴也不知自己何时变得胆大了,若放到半年前她还是闺阁少女时,这些事她是想都不敢想。
可现在做起来得心应手啊。
江蕴想,许是她除了自己的这条破命,其他什么也没有了,为自己而活,谁若想伤她,她就和谁拼命。
“贱人,你凭什么害我们姐妹!是你害我们换了差事,是你鸠占鹊巢,是你错在先,凭什么还要变成我与姐姐的错?是你害我们在先!”
江蕴自顾自捧着呼呼大睡的麻雀,听阿楸骂了一通后,抬眼看向青姝,“青姝姑娘会给我公道的,对吧?”
青姝见她面带笑意,没好气道:“你笑甚,我与你关系很好?”
说是这么说,但她还是转身给了阿楸一个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