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你唱小曲儿啊看你睡啦,我心里美滋味儿啊小曲随着舞蹈,一晃一悠。笑声伴着歌声,一乐一喊。你问她为什么,这就是原因。宁遥抬起头,直视父亲与母亲,告诉他们“他需要让你们知道。”【这段感情需要坦坦荡荡,】【它见得了光。】父亲连连点头“行啊,好说,那等有时间带回来看看,咱们当面说。”宁遥眼圈下意识酸涩“好。”母亲给她夹菜“吃饭,边吃饭边说,你跟我们讲讲你们怎么
宁遥承认“对的。”
“他做什么的?”父亲分析“现在才刚毕业,家在哪里?”
宁遥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跟他们好好介绍邓戚,这些问题,她也不打算回应,对他们说“我就想跟你们说一声我谈恋爱了,其他的还不到时候。”
父亲沉默一会,问她“既然那时就在一起了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说?”
宁遥说“那个时候没想好。”
“那怎么现在就想好了?”父亲端量她“什么事情改变了你的想法?”
宁遥低下头,眼前杯子里还剩下一点果汁跟,里面有她为难的倒影。
她骗不了父母,就算和父母关系不亲近,也改变不了父母了解她的事实。
宁遥思维冷静缜密,决定开口让家人知道的事情,一定会是事出有因。
告诉父母,通常不仅仅是一句话。
背后更意味着她下了决定。
杯子里的果汁,让宁遥梦回在上虞,那清澈的河流倒映出的爱意。
在上虞,那短暂而快乐的三天。
邓戚家庭普通,但很和谐,相隔一面墙的下午,宁遥常常听得见隔壁房间里,邓戚与他哥哥邓凌的聊天对话。
邓凌时时刻刻都在教育邓戚好好对人家,谈个几年,如果人家不嫌弃咱们,愿意嫁,哥哥给你出彩礼。
比起这些,让宁遥心酸的是。
邓戚永远都在说我不慌,又不是非得结婚才能证明相爱。
那三天,邓戚一家人对待她,就像亲女儿,每一位都对她客气有加。
就连邓幸也是。
宁遥在上虞第二天晚上和嫂子聊天,知道邓戚为带她回家两头撒谎。
一边欺骗家人有工作,一面欺骗她不想家,最后大胆了那么一下,给宁遥画了个圈套,把人骗上火车,就赶紧宣告家人,我要带女朋友回家了。
宁遥所遇见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有一个人,在笨拙地爱着她。
那一夜,月光正好,缠缠绵绵。
他整个人都笨拙得要命,无论是情感上的愚钝,还是床上的技术。
那个人小心得就像要走独木桥,生怕一个不小心,掉进深渊,一无所有。
宁遥瞒了那么久的秘密,在上虞那三天里,有了告诉他人的想法。
十六夜里,月亮没那么圆满。
她靠在他肩膀上,借着夜深人静之时,问邓戚“你觉得死亡可怕吗?”
邓戚疑惑“问这个干什么?”
宁遥说“就随便问问,每一次看着你哥哥和嫂子,就会想这个问题。”
邓戚分析了这个问题,靠在她耳畔告诉宁遥“要是让我来说的话,我认为死亡不可怕,遗忘一个人才最可怕。”
宁遥tຊ脑海里就会播放白天的画面。
邓凌双腿残疾,常年坐在轮椅之上,生活有那么多不方便,连上厕所都需要依靠他人,但人依旧很开朗。
每天下午,阳光正好,就会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陪邓幸玩,教邓幸学习。
宁遥从那时的午后,对于生命的意义,对于邓戚,有了很多种看法。
或许她深刻在脑海里的观点没有错,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理。
邓凌喜欢听《依兰爱情故事》
每次晚饭结束,邓凌就会和邓戚嫂子沈晴空坐在院子里唱唱歌。
宁遥在屋里,从窗户往外看,邓凌唱歌,沈晴空和邓幸晃悠着跳舞。
母亲时不时逗逗他们仨,那似乎就是邓戚家里最平凡,最快乐的瞬间。
宁遥曾问过邓戚“哥哥和嫂子为什么这么喜欢听这首歌呀?”
邓戚告诉她,
那是他们相爱的密码。
邓凌十年前,曾经在东北旅游,无意之间的一次举动,救下了嫂子。
从此嫂子许诺生生死死追随邓凌。
那首歌曲,就成了定情信物。
宁遥之后两天就会坐在院子里,听邓凌讲述他们的爱情故事。
嫂子偶尔会陪宁遥单独坐一坐,谈一谈属于女人之间那些话题。
宁遥问过“照顾哥哥辛苦吗?”
嫂子说“辛苦没什么,人活着就行,幸好当时火灾他人还在,如果人不在了,就啥都没了,现在能陪着他,哪怕他在床上永远起不来,我都满意。”
宁遥看着外面兄弟俩,似懂非懂。
邓戚也会这样觉得吗?
那三天里,她问题格外多,她旁敲侧击过“你怎么看待生死啊?”
“平常心态。”
“如果你亲人生了病,很严重,你是治疗还是让她快快乐乐离开?”
邓戚望着宁遥,就像是单独在告诉她一般“她想如何就如何。”
她想如何就如何。
你听见了吗?
院子里,那首歌曲又响了起来。
我活着是你的人儿啊
死了是你的鬼儿啊
你想咋地儿,就咋地儿啊
月亮它照墙根儿啊
我为你唱小曲儿啊
看你睡啦,我心里美滋味儿啊
小曲随着舞蹈,一晃一悠。
笑声伴着歌声,一乐一喊。
你问她为什么,这就是原因。
宁遥抬起头,直视父亲与母亲,告诉他们“他需要让你们知道。”
【这段感情需要坦坦荡荡,】
【它见得了光。】
父亲连连点头“行啊,好说,那等有时间带回来看看,咱们当面说。”
宁遥眼圈下意识酸涩“好。”
母亲给她夹菜“吃饭,边吃饭边说,你跟我们讲讲你们怎么认识的。”
宁遥点头,将一场误会开始的情感,以最朴素的方式讲给她们听。
一个不相信命运的人,在讲述这时,忽然发现,到处都是命运的安排。
宁遥傍晚才离开华冠丽景。
难得那一下午,好好陪了陪父母。
一天,整整一天。
邓戚与宁遥认识到现在,头次,这个女人,一整天没有一点音讯。
明明昨晚还在一起!
邓戚八点下班,由于宁遥一天没有回消息,小孩有了脾气,回了天通苑。
宁遥出来华冠丽景,打算回西城来着,一瞧手机99+,一般都是表情包。
只有开头几句日常汇报和结尾一句,【我回我家了,你个坏人!】
…宁遥眯眯眼,对司机说“算了师傅,麻烦你先送我去一趟天通苑。”
小朋友就算变成了占有欲狼狗,照样改不掉骨子里头的小孩心,还是哄着合适,毕竟对方还是个处。
邓戚在天通苑租的房子很普通。
就是一间房,里面有卫生间,有个开放式厨房,配合一张床睡觉觉。
司机把宁遥送到目的地。
宁遥在附近买了些苹果,穿过这边多少有了些年头的楼房到他家。
这边她来过,但次数比较少。
邓戚租的房子在六楼,有电梯。
否则宁遥真的不会来这边找他。
到邓戚家门口,她单手拎着苹果抬起另一只敲门,三四下,都没人理。
邓戚就站在门口,默不作声。
宁遥往门口一靠,轻声威胁他“再不开门,我可就走了啊。”
——砰
门开了,主打一个时效性。
宁遥翻白眼讽刺他“开了?”
邓戚眉毛锋利,俯视宁遥,没有说话,一把将她拉到屋子里面。
“你干嘛?”动作来得太突然,宁遥让他抵到墙上,苹果袋碰到门子上划了一个口子,苹果挨个滚了出来。
邓戚一脚踢开脚边那些苹果,将她双手控制住,埋头狠狠吻住她的嘴唇。
苹果顺着地板滚到床底,一直滚到最里面墙根,没有地方才停了下来。
那吻,来势汹汹,像是一头饿了七八天的猛兽,好不容易遇见了食物。
黑夜,无光,没有开灯。
那双充满欲望的瞳孔像个玻璃球。
他吻技略有长进,总归还是沾了年轻的光,那唇相当得软。
那吻没有一直持续下去,他像是那股冲动劲儿过去,就停了下来。
宁遥淡然,咳嗽两声“怎么啦?”
邓戚撑着胳膊在墙上“一天没理我,你还好意思问我,我怎么了?”
宁遥疑惑“一天不理你怎么了?”
“你说呢?”邓戚咬牙切齿。
宁遥逗他,手指划过他的胸膛“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不要你了吧?”
“你猜。”邓戚嗓音低沉,有无穷无尽的劲儿在胸腔里憋着出不来。
“真是这样啊。”宁遥越来越得意,摸着他的胸膛“你呀。”
邓戚低下头,吻了吻她额头“以为你刚把我睡了,就不要我了。”
宁遥笑声雀跃“那也是我亏啊。”
邓戚不服气“我可是第一次!”
宁遥调侃他“小雏菊。”
邓戚“你还嘲笑我是吧?”
宁遥更是得意“小处。”
邓戚不喜欢这个称呼一把摁住她胳膊“不许这样叫,我不喜欢听。”
“那叫小白鸭?”
邓戚又要吻她“我活会练好的。”
宁遥手让他摁着,她挣脱不了,
只能听小屁孩絮叨。
“遥遥。”他低声叫道,在她耳朵里吹气“别让我找不到你。”
宁遥轻声说“好。”
邓戚三下五除二,脱掉上衣,朝她脖颈吻去“那咱做好不好,像四天前在我家,你教我,我慢慢学。”邓戚吻住她耳垂,一点点舔舐,又酥又麻。
宁遥耳垂最是敏感,脸色很快就红润起来“邓戚,你胡闹。”
邓戚伸进她衣服里“遥遥,我想要你,就现在,很想,想到疯。”
“那会坏吗?”宁遥问。
邓戚腿部发麻,腿忍不住微微弯曲,向宁遥倒去,趴在她耳畔“嗯。”
“来。”宁遥抽出手来,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回床上,我帮你。”
邓戚喘口气,搂她到床上,准备反扑她,她伸出胳膊拦在中间“别急。”
邓戚停住,垂眸“怎么了?”
宁遥发丝垂落,微微张嘴,护住了他,邓戚表示意外“遥遥。”
“喜欢吗?”宁遥询问。
邓戚喃喃自语道“喜欢。”
“喜欢那我就帮你。”
半个小时左右就结束了战斗。
她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再出来,邓戚简单做了两碗面,放到仅有的一张桌子上,只有一个凳子,他就挨着床边。
“你不去洗洗?”宁遥走过去。
“吃了饭再洗。”
宁遥没管,坐到椅子上吃面。
邓戚端着面条,吃了两口就问“话说昨天刚从上虞回来,你就给我玩消失,一天没理我,干什么去了?”
宁遥吃得很香“大事。”
“什么大事?”
宁遥神神叨叨着“秘密。”
邓戚最后也没有问出个结果。
吃过面条,邓戚去洗了碗筷,又洗了个澡,再回来,她就已经睡着了。
原本还有很多问题要问来着,她这一睡着,什么都是扯淡。
不过,邓戚现在很满足。
有她在身边,就足够满足。
夜色就算再冷,他都不会再害怕。
只要身边那个人在就足够。
就足够…
头一年过秋,邓戚没有感觉孤寂。
哪怕树叶凋零,哪怕花瓣枯萎。
他始终认为自己世界永远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