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娘并无大碍,近日来饮食也正常。”卫公公照实回了。“她倒像是个没事人。”陆祁白自语。偏偏这一切事端都是从她那开始,从她假死开始。“让太医去瞧皇后,治不好皇后的心悸,就让太医院提头来见。”陆祁白一挥手,说完便进了议事殿。到底还是没有去凤仪殿。从那日斩杀陆渊回宫,周筱便被陆祁白关在这青容殿内,一步也不准她离开。周筱乐得清静,一日三餐顿顿不落。但心底终究还是挂念父母。被陆渊的手下掳走之后,就再未见过
皇宫。
转眼间便近夏日,回宫时,陆祁白多瞧了一眼议事殿外的那棵桃树。
花苞开了几十朵,也有些粉色着急地露出尖来。
到底是染了血。
周筱满身是血的模样出现在陆祁白的眼前。
她沾血的样子他看过太多,不知为何,那日他看着,心却猛地一疼。
其实不必周筱拼命只为搏一次刺杀陆渊的时机,他料到三皇子会在阴处埋伏,早派了另一支士兵从后方袭击。
没有周筱,他也不会让陆渊得手。
周筱,周筱,他以为她死于噬心。
他从她粉团子一般大时就见她,他让人教她用剑,挥刀,甩镖,一步步让她成为了杀人不眨眼的暗卫杀手。
成为了他手中锋利无比的一把利刃。
如今她十七岁,他方才注意,她亭亭玉立,正如那桃花一般,到了绽放的年纪。
陆祁白正出神,卫公公在一旁轻声道:“皇上,皇后娘娘等着您去见她。”
想到秋络瑶,陆祁白却不禁蹙眉。
真奇怪,分明是相似的容貌,却能叫他生出不同的情绪。
“皇后又如何?”陆祁白冷声问。
卫公公答:“皇后娘娘被绑架几月,受了惊,日日在凤仪殿内哭泣,嚷着让皇上去见见她。”
若在放在以前,陆祁白便去了,可现下真是不想踏进凤仪殿一步。
“那边呢?”陆祁白又问。
问的是被关在青容殿的周筱。
“周姑娘并无大碍,近日来饮食也正常。”卫公公照实回了。
“她倒像是个没事人。”陆祁白自语。
偏偏这一切事端都是从她那开始,从她假死开始。
“让太医去瞧皇后,治不好皇后的心悸,就让太医院提头来见。”陆祁白一挥手,说完便进了议事殿。
到底还是没有去凤仪殿。
从那日斩杀陆渊回宫,周筱便被陆祁白关在这青容殿内,一步也不准她离开。
周筱乐得清静,一日三餐顿顿不落。
但心底终究还是挂念父母。
被陆渊的手下掳走之后,就再未见过秋父秋母,想来两位老人定是忧心忡忡。
这晚,周筱托了宫女给陆祁白传话,让他知会她父母亲一声,她一切安好。
宫女没多久就回来了,周筱还疑,青容殿到议事殿往返也要半个时辰,怎的这么快就回来。
话还没问出口,一道金黄色衣角紧接着踏进青容殿。
是陆祁白。
见到周筱,陆祁白心中烦躁顿消。
但他沉着声问:“你有话要和我说?”
周筱是不愿跟陆祁白多言语一个字的,可想起父母亲,她还是开口:“陆渊一月前将我从府上掳走,想来家中父母担忧。”
“可否请皇上替小女子知会一声,报个平安。”
小女子。
她不再自称属下,或者周筱。
时时刻刻提醒他,她不要再做他的周筱。
陆祁白的心情又不愉悦了。
他冷着脸,声音好似三寒天的雪:“是谁告诉你,你的身世的?”
周筱的眼前一闪而过秦刹的面孔,但她自然不会出卖伙伴,只说:“皇上莫要觉得这天下人都痴傻好骗。”
陆祁白气极反笑:“这天下人都不痴傻,唯独我痴傻,才叫你骗了,假死药味道如何?”
“自然是味美甘甜,如同清泉。”周筱年到十七才长出反骨,处处都要与陆祁白作对。
她假死骗他,他未曾罚她,倒叫她生出些许叛逆来。
她便是故意为之,若是陆祁白气急,杀了她一了百了,若是陆祁白一再忍让,周筱倒要多看看他的心思如何。
“周筱!”陆祁白蹙眉。
十二年服从,一朝违逆。
可他看着她,终究是再未多说一个字,挥袖离开了青容殿。
瞧着陆祁白的背影,周筱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从前,他定开口便罚,杖刑,鞭打,服毒,这每一样周筱都受过。
陆祁白啊陆祁白,我于你心中,到底是何等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