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灯小说的叙事方式流畅自然,情节的推进非常紧凑,使得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始终保持着紧张感。主角宋浮白林空月每一个情节的发展都让人眼前一亮,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看点。
那侍女轻笑道:“奴家秦雨,服侍公子沐浴更衣,浴汤与衣物皆已备好,公子有任何需要,可随时告知。”,笑声清丽,言语动人,时不时还斜着眼角望向他,眉目间尽是风情。林无疾颇有些刻意地移开了视线,耳尖微微泛红,无意间抬头看向阿朝递过来的视线,轻咳一声,以掩饰此刻尴尬。面上嗤笑一声,朝着门内看了一眼,走近阿朝,朝他低声道:“没想到,这半仙也是个看重皮囊的肤浅之人。”随后,他又目不斜视地盯着地上石板
“公子,请随我来。”
两个侍女一左一右走向他们,每一步的大小间隔似乎都相同,连脸上的笑容表情都一模一样地恰到好处,让一向对别人不感兴趣的阿朝都打量了几眼。
她们步伐婀娜,瞧着比清风门里自小受训的侍女还要妥帖,林无疾习惯了被人簇拥服侍,也难免浅浅打量几眼,“你要带我们去何处?”
那侍女轻笑道:“奴家秦雨,服侍公子沐浴更衣,浴汤与衣物皆已备好,公子有任何需要,可随时告知。”,笑声清丽,言语动人,时不时还斜着眼角望向他,眉目间尽是风情。
林无疾颇有些刻意地移开了视线,耳尖微微泛红,无意间抬头看向阿朝递过来的视线,轻咳一声,以掩饰此刻尴尬。面上嗤笑一声,朝着门内看了一眼,走近阿朝,朝他低声道:“没想到,这半仙也是个看重皮囊的肤浅之人。”
随后,他又目不斜视地盯着地上石板,跟着那侍女走远,脚步还故意落后半步,与那女子保持了距离。
“奴家秦枫,公子也请随我来吧。”
阿朝嘴角弯了一下,目送着他们离开,看向自己身边的那女子,她面容秀美,身姿绰约,脸上的神情柔顺,连声音也婉转动人,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
若放在外面,这样的美人当时极难得的,放在这里,却被当作丫鬟使唤。
他无可置喙,只冷淡地点点头表示回应,跟着秦枫前去。
宋浮白与三生的棋局,足足下到夜半,等她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天色已尽黄昏,朝霞满天,彩云环绕,当真是如诗如画。
她活动了下有些发麻的腿脚,“这棋局,我明日必解。”
三生却双手背在身后,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只说:“无妨,我这里向来寂静冷清,小白来了多住几日,自然是极好的。”
宋浮白瞪他一眼,“说了别叫我小白。”
三生低声笑着,“怎么,你是小白,你师兄是小黑,我叫了这么多年,怎么现在不让叫了,是怕忆起故人吗?”
他接着说:“算算时日,你大限将至,到时候,恐怕又得是小黑来陪我了。现在想起以前你俩在我这门前斗法的日子好像还在昨天,一晃眼,你都能收徒弟了。”
宋浮白望着这漫天烟霞,如梦如幻,回头看向三生。
她幼时第一次跟着宋乘风来此时,三生便是如今的模样,如今她已长成,生命都快走到尽头,他却还是这个样子,她不自觉轻声问出那个埋在她心里很久的问题,“三生,长生不老,好吗?”
三生似乎没料到她会问出这么个问题,身影略略绷紧一下,转瞬间又舒展开来,“世人汲汲营营,求之不得,你说好不好。”
宋浮白扭过头看向他,嘴角轻微上扬,“是啊,世人皆求长生,怪不得你这三生楼得隐世而居,不然,可少不了被有心人搅扰。”
三生低头看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浅浅笑出了声,笑声逐渐变大,都快笑出眼泪来,却还是故作高深道:“要是现在能令你活着,让小黑也苏醒,你可愿意?”
宋浮白忙不迭地点头,“自然,世人求生,何错有之。”
“何错有之,是啊,何错有之,我有美酒佳人,金银无数,半仙之身,还有何求?”
三生笑着摇摇头,晃晃脑袋,身影却越来越淡,旋即消失。几乎在他消失的顷刻间,一男子凭空而生,面容清俊,眼神灵动,肖似一位故人。
“姑娘,请随在下来。”
“你叫什么?”
那男子温柔一笑,“姑娘叫我小黑就行。”
宋浮白盯着那张脸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莞尔,跟着那侍者而去。
三生的院子从外头看并不大,真正走到里头,却发现空院落不少,阿朝和林无疾住了个对门。
阿朝从沐浴更衣之后,便一直在等宋浮白的消息,他在院中心不在焉地溜达了一下午,心头隐隐地有些不安。
虽说这楼内鸟语花香,像一处仙人居住的洞天福地,可不知为何,他总是能透过这院中美景,想起那座阴森诡谲的楼阁上夹着符咒的金光,粗硕的铁链,还有那些痛苦哀嚎着消散的魂体,他们似乎身处无间地狱。
再想到那个年少俊朗,眉眼温情的男子,竟是大名鼎鼎的三生楼之主,看起来还与宋浮白极为相熟,他心中隐蔽的担忧便又加深了。
秦枫不愧是三生养的解语花,见他一脸的紧绷,知道他是挂心宋浮白,遂立于一旁开口道:“公子,姑娘已经从主人院子出来了,不必忧心。”
他的心思真是明晃晃写在脸上,他也无意隐藏,“我师父住哪儿?”
秦枫闻言摇头,“每间院子侍者不同,姑娘的院子在何处,我也不知晓。但公子放心,姑娘是我家主人的好友,必会有得心之人服侍左右。”
得心之人,阿朝心头警惕地猛跳一下。他和林无疾身边都是美貌的侍女相随,那宋浮白身边会否是男子?
思及此,他刚刚那股隐秘的不安仿佛瞬间坍塌成一个黑洞,逐渐地扩大,将他整个人吞噬其中,一股莫名的焦躁几乎像密不透风的茧,将他包裹起来。
秦枫端来的晚饭自然也未曾入口。
直到夜间,他听到一阵熟悉的笛声,不顾侍女劝阻,循着声音而去,才在自己院落的隔壁,看见了宋浮白。
她和在纭山上一样,躺在一张竹编藤椅上,还是惯用的姿势,随之摇摇晃晃的,可见她对此处颇为熟悉。只是她手上那支从不离身的白玉短笛却拿在一男子手里,那男子颇善音律,虽是同一支笛子,同一首曲子,他吹奏出来的曲声却悠扬,沁人心脾。
他背对着阿朝,看不清面容,但从其穿衣打扮却能认出,他也是这三生楼的侍者。
阿朝突然想起下午林无疾那句“肤浅”之言,心中不自觉也跟着应和了一声,“确实肤浅。”,此时楼内楼外与他再无分别,什么鸟呀花呀,铁链冤魂都从他脑子里被无情踢了出去,只剩下面前人和眼前景。
站在门前良久,身为徒弟的本分,本该是掉头离开,却偏偏不知为何,脚下如生根一般,让他伫立原地,无法动弹。
两股力量来回撕扯,将他整个人从上到下被分成了两半,索性,他还是抬手,敲响了那门,“师父,徒儿前来请安。”
阿朝的声音注入了魂力,在这间院子里传开。
宋浮白原本慵懒的动作略略收敛了些,抬手示意那男子停止吹奏。她的思绪刚刚一直落在下午的那盘棋上,按照三生的规矩,不解出他的棋局,恐怕是拿不到她想要的东西。
思考出神,竟然差点忘了,自己此来,还跟了两个小尾巴。
林无疾她可以不管不顾,可阿朝毕竟不一样。
“进来。”
阿朝推开门进去,眼神的余光不断落在小黑的背影之上,走得近了,才发现那人确实如他院中的女侍秦枫一样,恭敬有礼,容颜清俊,都是擅长拿捏人的山精野怪,阿谀谄媚尽如是。
他不自觉地斜眼瞟了那人一眼,撇了撇嘴角,便移开了目光,走到宋浮白面前,弯腰行师徒礼,“师父。”
“我早便说了,不必拘礼,往日tຊ未见你晨昏定省来得勤,怎么今日大晚上的还专门跑一趟?”
宋浮白还拿他当个孩子似的,调笑着,“怎么,到了陌生地方,害怕了?”
阿朝见那男子侍立在宋浮白身侧,微笑着望着他,一下子面红耳赤,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单纯气的。
他拱手解释:“只是许久未见师父,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罢了。”
宋浮白脸上立马浮出笑容,对着旁边的男侍,颇为自得,“我这徒儿,就是爱操心。”,然后转过头,对着阿朝道:“怎么,院子住着可还舒服,三生惯来会享受,有什么想吃想用的,或者看上哪个漂亮姑娘,直言便可。他这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阿朝面色越来越沉,“师父说笑了,我们来此只是办事,不为享乐。”,他将办事两字咬得很紧,似乎是在刻意提醒。
小黑见状,赶紧出声,“宋宗师和徒儿感情真好,我瞧着这少年人将来定也是惊才之辈,与宋宗师一样风姿不凡。”
这话听着虽有拍马屁之嫌,但着实拍对了地方,拍得宋浮白全身上下都舒服,仔细想想,更是舒坦。
阿朝却只瞄了那人一眼,并不吃这夸奖,抿嘴道:“我自是比不上师父万一。”
宋浮白却半点不搭理他的谦虚之言,“小小年纪,何处学来的自谦之言。我看,我们阿朝将来,定是不输任何人,到时必将我有魂谷发扬光大。”
宋浮白拍拍阿朝的肩膀,颇为亲昵地敲了敲他的额头,“别总这么谦虚,我们有魂谷不怕张扬。”
原本听见那句“小小年纪”,阿朝的眉头已经半蹙,谁想到后面又听见“我们”,顿时,那半蹙的眉头转瞬间舒展开来,热流自耳入,顺着血液流遍了全身,耳尖都泛起红潮。
“是,师父。”
“行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她明日还得应付三生的棋局,今晚恐怕又得失眠了。
倒是小黑那套按摩的手法很是不错,思及此,她看向小黑,“你跟我进来。”
阿朝刚刚热起来的血,似乎又一下子被铺天而来的一盆水,“哗”地熄灭了,心下疑问重重。
可偏偏,这疑问只能死死地压在心底,永无得见天光之时,可却似猫之利爪,游走在他全身角落,叫嚣着,嘶吼着,不得安宁。
好在,他不过一个侍者罢了,要不了多久,他们便会离开三生楼,到时候管他什么小白小黑的,统统都没了,只剩下宋浮白和她唯一的徒弟,阿朝。
两人身形渐行渐远,阿朝暗自握紧了拳头,紧抿着唇角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神思不定,走到门口才看见一个人影抱剑倚在他门口,隔着老远便能听见他声音,“喂,你大半夜的上哪儿去了,让本公子在这等你半天。”
阿朝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何事?”
林无疾当即站直身体,大声道:“何事,还能有何事。这里可是三生楼,传说中的半仙居所,从未听说有什么人来过,你难道不感兴趣?”
阿朝反应冷淡,“不感兴趣。”,一边说,一边推开了院子的大门,将林无疾关在了外面。
“你这人,还真是从小到大一个德行,死鱼脸!”
林无疾愤而踹了院门两脚,解了气,朝着门内吼道,“你不去,我自己去,等着我练成无上功法,到时候打得你屁滚尿流,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