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如,你这孩子,怎么能够如此轻易地说出离婚两个字?亲事,是两家长辈定下的。就算你和锦行有朝一日真的走到离婚的地步,是不是也该先问问我们做老人的呢?”“你虽然是我的儿媳,但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心里,你与锦玉一般无二,都是我的女儿。”霍父不愧是根老油条,几句话便将局势逆转了——既表明了离婚的事只是许芳如一方的意思,又将霍家立在了疼爱晚辈,信守承诺的位置上。果然底下的讨论声,瞬间变了
宴会厅中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许芳如会在这样的场合里当众宣布离婚,一时间宴会厅里落针可闻。
“许芳如,你说什么!”
率先反应过来的马曼琪尖叫起来,“你凭什么要离婚!”
许芳如正色地看着咬牙切齿的马曼琪,神色平静,语气温柔。
但声音却不小,说出来的话,让这厅里的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马小姐,你和锦行既有青梅竹马之情,又有一同留洋之意。比起你来,我确实没有让人称道的学识和经历。”
“我虽不愿妄自菲薄,却也不得不承认,锦行所说,是对的。你才是和他最相配之人。”
“因此,我自愿离婚,成全你们。”
说着,许芳如眼眶微红,脸上却漾起了笑。
这笑里既有释然,又似含着幸福。
她对着宴会厅中众人微微鞠了一躬。
“诸位,如今是新时代,百废待兴,我辈除了要有追求平等和自由的勇气与权利,更应有广阔的学识。芳如不才,离婚之后,我将会投入更多精力修建学堂、医院等。为民众之生活,略尽一番绵薄之力。”
轻红色宽袖窄袄,玉色百褶长裙。
身上绣着的梅花顺着她的肩膀逶迤而上。
许芳如站在台上,整个人熠熠发光。
宴会厅里四处响起了窃窃私语。
“原来,是霍家大少爷提出的离婚啊……”
说这话的人,声音拉得长长的,脸上神色意味深长。
旁边同伴低声道:“早就听说,霍家大少留洋回来后对大少奶奶颇为不满,嫌弃她没念过洋学堂,配不上自己哪。”
“要我说这就是放屁的话。霍许两家几代人的交情了,大少奶奶就算没有念过洋学堂,那也是跟着私塾先生读过书的。况且她年纪不算大,却撑扶着两家的家业。这样的能为,是那念过洋学堂的人就能比的?”
“嗐,说来说去不过两个词。”
“愿闻其详!”
“喜新厌旧,攀龙附凤呗。”
……
听着这些诛心之言,人群中的霍母眼睛往上一翻,人就晕了过去。
一阵人仰马翻。
让人将妻子送回去,霍父叹了口气,走上台子。
他在许芳如跟前站定,脸上似有愧色,又有责备。
“芳如,你这孩子,怎么能够如此轻易地说出离婚两个字?亲事,是两家长辈定下的。就算你和锦行有朝一日真的走到离婚的地步,是不是也该先问问我们做老人的呢?”
“你虽然是我的儿媳,但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心里,你与锦玉一般无二,都是我的女儿。”
霍父不愧是根老油条,几句话便将局势逆转了——既表明了离婚的事只是许芳如一方的意思,又将霍家立在了疼爱晚辈,信守承诺的位置上。
果然底下的讨论声,瞬间变了风向。
“是啊,虽说霍家大少行事有些不稳妥,可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常有的。怎么就闹到了离婚的地步?”
“我看,还是大少奶奶善妒,不能容人啊。”
许芳如全程没有插一句话,她在等着霍父接下来要说的。
“总之,我们是不会同意你和锦行离婚的。芳如,不要意气用事。许家嫡系已经无人,族人更不在本省。离开了霍家,你要如何立足?我断然不能看着你落魄了。”
这话里,就有威胁了。
许芳如笑容未变,欠了欠身,“伯父此言差矣。我和锦行是夫妻,您疼爱我。不是夫妻,难道我落魄了,您就对我不管不问了吗?我猜您不会如此绝情。”
她也刁钻,直接将问题抛了回去。
霍父背对着客人,沉了脸,“芳如!不得任性!”
说着,朝身后的几个下人使了个眼色,朗声道:“少奶奶近日操劳过度,精力不济,快带她回去歇歇!”
下人们应了一声,要上前来。
许芳如警惕地后退一步,眸光变得冰冷起来。
霍父不耐烦了,他挥了挥手,一字一顿道,“将少奶奶请回去。”
“爹……”
始终处于茫然状态的霍锦行终于回过味儿来。
他叫了一声,嗫嚅着,“不然,就按照许芳如说的……”
“你闭嘴!”
霍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许家家业岂止千万?
这笔家业必须留在霍家!
要不是儿子沉不住气,回来就和许芳如谈离婚,他有多少手段能让许芳如无声无息地消失?
何至于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喝退了儿子,霍父摆摆手。
下人们将挡在许芳如跟前的小桃拨开,就要去抓许芳如。
“啪啪啪”
从门口传来一阵鼓掌声。
“霍家的party,果然有趣啊!”
来了!
许芳如的眼睛立刻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