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沉醉的血夜小说》主角为娥小易苏美这是我最最最喜欢的一本小说,没有之一!膜拜作者如沐春风的脑洞跟想象力,情节环环相扣,每个人物特点跟故事情节描绘的太清晰,喜欢每个角色。真心佩服作者强大的脑洞
“我问一个问题,你回答一个。答错一个,电一下;打错三个,放血。”见小易醒了,她把烟弹开。小易看到她袖子上戴了一个白底的奠字。“苏美娥”拍了拍手臂,“为桂阿妹戴的。小兄弟,为了追到你的火车不容易。我快把这破面包车的油门踩穿了,也追不到。桂阿妹人傻兮兮的,那会子却突然精明了。她说她看到过山里的火车,撞倒人啊野猪啊鹿啊,就会停。”“阿姨,你们这是何必呢?你们要找我,方法多得很,我们的交情
1.
“彭警官,你们不要再找了。那个男人的儿子不在这里。还在花州。在……水泥地基里。”
苏美娥迟疑了几秒钟,还是在电话里把真相说了出来。
彭警官快速看了一眼老钟的表情,老钟形容枯槁,面如死灰,两只手捂在胸口的管线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彭警官压低声音问。
“晓舟告诉我的。”
“晓舟在哪?”
“晓舟在……我身边。”
说完这句话,苏美娥蹲下去。用一把沾了雨水的青草,盖住了万晓舟已经没有血色的头颅。
她丢在路旁的手机还没有挂断,里面传来老钟歇斯底里的疑问:“念念怎么了?她说念念怎么了?”
“我说,你的儿子和我女儿一样,都被人害了。”苏美娥仰天大喊,“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也会给晓舟一个交代。”
“你在哪里?不要冲动,我们马上带人赶过去。”彭警官一手反剪住老钟的双手,另一只手把手机夹在头和肩膀之间。他听到里面传来雨声,风声,以及车轮碾压铁轨的声音。
“你在火车上?你离开这里了吗?”彭警官追问着,手机里已没有回音。
2.
小易躺在煤堆里,眼前是蓝红相间的雨篷。他听着雨水淅淅沥沥落下的声音,想象着自己已经穿过了一座座青山。
“周行啊周行,办这些假护照的时候没想到是给我办的吧?”摸着周行长遗留下来的小旅行箱,他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里面有颜色不一的假护照,也有周行长藏的一排金条,他想这些足够他在东南亚国家开始一段新生活了。
“我出头了,我终于出头了。”他抹了一把脸,脸上有温热的泪水,和乌黑的手指印。
他想着自己从小到大经历的一切,兴奋得恨不得亲吻身下的乌煤。从此他可以把那个神志失常的“舅舅”抛在脑后了,也可以把老去的房芳抛在脑后了,更可以把死去的女儿和一直缠绕着他的罪恶感抛在脑后了。
“说来说去,都是你们对不住我。我能怎么办呢?”小易坐了起来,想撩起雨篷看了看到了哪里。为了避免被警察定位到,在爬上车厢之前他已经把手机丢掉了。他判断时间的方法就是数铁轨被碾压的声音。这种老式列车虽然开得慢,却一路不停靠,他估计自己已经离海珠港不远了。
雨篷外有咸腥的海水气味传来——“要到了!”小易想。他打算趁着列车降速,提前跳出去,然后徒步去找港口的蛇头对接。
“去你们的吧,都去他们的。老子出头了,以后谁也别想绑着我,谁也别想踩我一头。”小易的脸因为兴奋而显得格外红润,这让他看起来像十八九岁的少年。他是很欣赏自己清瘦的身材和脸上的少年气息的,他想自己是有资格重新开始的。
掀开雨篷的那一刻,他才听清有人在雨里喊:“车停了。”
还有人慌张地喊:“撞了东西了,机械师呢?好像是撞了野猪了。不对,是人……”
小易怏怏地放下雨篷,天与地又被淹没在煤炭焦灼的气息中。
他感到双腿痒痒的,煤渣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皮肤。他开始追忆自己有没有哪里留下什么纰漏,唯一让他后悔的是离开家之前没有多在房芳身旁放一些除味剂。
“花州现在天气不潮的,不像这边,一直下雨。我倒是在保鲜膜里缠了很多竹炭了,撑一两个月应该没有问题。”他盘算着。
在跳上车之前,他还通过手机看了一下监控画面。房芳依旧坐在椅子上,双腿和身体呈90°,脑袋和脖子也折成了90°。两手反绑着,身上缠满了保鲜膜。
房芳维持这个坐姿已经半个月了——小易并不觉得这个怪自己,他想都是因为房芳心tຊ狠手辣,居然拿着录音要去举报他。
“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我也没想要怎么样她,实在是她一步步逼得我忍无可忍了。”小易耸耸肩,抱起了自己的手臂。
列车停下来之后,他一直觉得很冷。
也许是海珠港的风就是比其他地方凉几分,也许是因为他一直带着病没有痊愈。
外面有步伐声传来,小易凝神听着,他猜那些工作人员已经都去车头的方向了。他重新撩开雨篷,准备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跳下去。
“在看什么?”
身后,响起一个粗哑的声音。这声音应该是在哪里听过的——他的大脑一时有些混沌。
回过头,苏美娥摘掉了眼镜,气喘吁吁。那只玻璃眼珠格外明显,看不出喜怒哀乐,愣愣地盯着他。
“你敢跟踪我?!”小易瞬间清醒过来,那把水果刀他是一直藏在身后的。他不信这样一个苍老干瘦的女人能躲得过他快速的一击,但他猜错了。因为只有一只眼的“苏美娥”根本就不闪躲,用手臂硬生生接住了他这一刀。
血从她手臂上流下来,但她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略带厌烦地擦了一把血,整条小臂上都是淡淡的粉色。
“该我了吧?”她笑笑。拿出自制的电棍对着小易的脖子就是一下。
小易顺着雨篷边缘软了下去。
他眼睁睁看着“苏美娥”用电猪的电棍给自己结结实实来了几下,然后又把自己扛在肩上,大步跳下列车,一直把他带到面包车上,塞回那个准备多时的铁笼子里。
3.
“船已经走了。不要想了。”
等小易醒过来时,台风已经来了。
车窗外面漆黑一片,天上惊云滚滚,面包车在海边跟着大风晃动,海上的巨浪一轮接着一轮地拍过来。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苏美娥”抽着一支烟。
“我问一个问题,你回答一个。答错一个,电一下;打错三个,放血。”见小易醒了,她把烟弹开。
小易看到她袖子上戴了一个白底的奠字。
“苏美娥”拍了拍手臂,“为桂阿妹戴的。小兄弟,为了追到你的火车不容易。我快把这破面包车的油门踩穿了,也追不到。桂阿妹人傻兮兮的,那会子却突然精明了。她说她看到过山里的火车,撞倒人啊野猪啊鹿啊,就会停。”
“阿姨,你们这是何必呢?你们要找我,方法多得很,我们的交情也不一般,我以后总会回来看你的。你何必……”小易说着,自己停住了,他突然想到纰漏在哪了。他把这个女人看得太傻了,他不该把万晓舟的头颅就那样留在书包里,他不该挑衅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感情。
“苏美娥”抽完了烟,再次拿出电棍。“我以前是杀猪的,熟练得很,你不会疼的。”
“阿姨,你不是苏美娥吗?”小易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捆住了,他只能半跪在笼子里,用额头抵着铁丝。
一阵刺麻交织的痛感传来——“苏美娥”只是拿着电棍在铁丝门上敲了敲。
“已经错了一个了。我没有问,你就先答了,该电。”“苏美娥”摇了摇头。
小易被电得涕泪横飞,等那一阵麻劲过去之后,他抽着鼻涕说:“阿姨,你问,我答。我懂了。”
“是谁绑架的晓舟?”
“周行长安排的人。他黑白两道都有点关系。”
“他为什么要让晓舟去重庆?晓舟已经按照他要求做了啊!”
“……房芳,我太太……把我们给周行长做事的录音交出去了。周行长疏通了一些关系,想做成晓舟干的……他说要让晓舟最后落一个‘畏罪自杀’的名头。他给晓舟说,去重庆是接受调查的。那些视频也都是他录好的,我在半路就看出来了。阿姨,要怪,都怪周行长……”
“那么,”这个自称叫苏美娥的女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露出来的手臂上满是伤痕,“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晓舟?”
小易不语。
电棍的功率已经调到最大值了,笼子里的小易被电得死去活来了几回,嘴里的白沫都吐了出来。
“苏美娥”心里渐渐有了答案。
“就为了转走她账户里的钱吗?”
小易挑衅地望了她一眼,然后闭上眼睛,拒绝回答。
“苏美娥”把玉冰烧浇在他脸上,浓郁的粮食酒香让小易重新睁开了眼睛。
他舔着嘴唇,似乎在犹豫。
4.
车上放着他的那只旅行包。
在一堆杂物下面,是保鲜膜和报纸。
最初拆开这一摞东西时,“苏美娥”还没想到那么多。她真的牢牢把守着晓舟还活着的最后一线希望,直到她看到了万晓舟的手机。
里面有她们“母女”二人发过的消息。在下面,是一个被裹得很严实的球状物。
万晓舟完整的头颅和三根手指就在那里静静地等着。
现在,“苏美娥”把那些沾着干枯血迹的保鲜膜一一缠在小易口鼻之处。
“来,你也受一下晓舟受过的滋味。”她说。
“你不是苏美娥。”小易用肿胀的眼打量着她,“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苏美娥。谁都可以是苏美娥。”她轻蔑地笑着。出乎她意料的是,小易并不挣扎,柔顺得像条小狗一样,任她摆布。
“阿姨,我还有个秘密没给你说。”小易在眼睛马上要被封住之前,对着她挤了挤眼睛。
“什么?”“苏美娥”的玻璃眼珠转向他。
“你过来一些,我告诉你。你想想,晓舟在视频里,是不是一直在和你打暗号、一直以为会有人救她?你想想这些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她的命都被你拿去了,这还能是为什么?”话虽如此,“苏美娥”还是把耳朵贴了过去。听到万晓舟生前的消息,她不得不凑过去。
“因为啊——”小易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像那些保鲜膜让他彻底无法呼吸了。
“苏美娥”离得更近了一些,她终于听清了,小易在说:“因为她和你一样,都以为我不会下死手!”
那把落在地上的水果刀被他压在身下,反复摩擦,直到割断了手上的绳子。现在,又被他握在手里,朝着“苏美娥”的肩膀、手臂、小腹连接捅了七八刀。
“你快说啊,你怎么不说了?”苏美娥浑然不觉,还保持着侧身倾听的姿势。她坚挺的脊背让小易感到恐惧,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女人很可能没有痛觉。
看着地上如注的鲜血,“苏美娥”无奈地笑了笑。
“眼睛,被剜掉眼睛的那一次,痛觉神经就坏了。抱歉哦,小易,这下又轮到我了。”她站起身来,捂着带血的腹部,一脚把小易踢回笼子,重新拧开了电棍。
“你要带我去哪?!”小易挣扎着。
“去海里,洗洗干净!”“苏美娥”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