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无力说出任何反驳的话,好半天才冒出来一句莫名其妙的,“你变了,你没有以前温柔了。”纪舒遥哑然,她看着眼前的母亲,突然觉得没什么值得同情的。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岑小双好像和纪钊不一样,但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也被潜移默化改造成了另一个哑火版的纪钊。沉默的、柔弱的,但某些思想又在灵魂深处紧紧纠缠,一同腐烂。她好像爱纪舒遥,但好像是以一种自以为是的爱,或者说她对女儿释放出的爱,仅仅是对自我的救赎和满足
这些话,就像一根一根的刺,深深扎进心里。她无法去追究,怕被笑小题大做,怕听到那句,”都是为了你好“,却又永远不会过去。
可如今,岑小双突然换了一副面孔,以羸弱之姿,小心翼翼乞求女儿的爱。
是因为老了吗,纪舒遥不知道。她控制不住心酸,但无法逼迫自己释怀。
“闺女,你爸他那天只是一时冲动,他是担心你......”,岑小双嗫嚅着开口想为纪钊那一巴掌作出解释。
“担心我什么,担心失去了一个金龟婿?还是担心女儿卖不上好价钱?担心自己在外面没有吹牛的资本?担心没有人跟在他后面给他擦屁股?”
没等岑小双说完,纪舒遥就连珠炮似的,冷言反问了一连串。
岑小双被问急了,“你怎么这么说话,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爸爸。”
她怒极反笑,“所以呢,他是我爸爸,我就该老老实实听着他骂我是不值钱的贱货?听他的话跪在周翊面前求他回心转意?他担心我?他什么时候作为一个父亲担心他的女儿了?他不过就是怕我分手了自己捞不到女婿的好处。”
面对眼前女儿的咄咄逼人,岑小双一是语塞,好像无力说出任何反驳的话,好半天才冒出来一句莫名其妙的,
“你变了,你没有以前温柔了。”
纪舒遥哑然,她看着眼前的母亲,突然觉得没什么值得同情的。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岑小双好像和纪钊不一样,但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也被潜移默化改造成了另一个哑火版的纪钊。沉默的、柔弱的,但某些思想又在灵魂深处紧紧纠缠,一同腐烂。
她好像爱纪舒遥,但好像是以一种自以为是的爱,或者说她对女儿释放出的爱,仅仅是对自我的救赎和满足。
“人都是会变的,妈”,纪舒遥已经没有丝毫怒意了,只是平静得叙述着一个事实,尽管她不确信母亲能不能理解。
母女俩没有再聊这个话题,各自吃着饭,虚掩着神色,有一搭没一搭得聊了些其他。
还好客厅里的电视机依然开着,声音欢快到聒噪,可以盖过纪舒遥心里的死寂。
离开家门的时候,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就好像扼住脖子的那双手消失了,她终于松了口气。甚至离开的时候,脚步都轻快得要飞起来。
她知道岑小双一定在五楼窗口目送着自己远去的背影只到再也看不见,但她没有回头。这份混沌而赤裸的母爱,她在最需要的时候不曾得到,却在成年后被反复给予。纪舒遥无力承担,也无法回馈。
这个家,她估计以后会更少回去了。
纪舒遥本以为短时间内,她不必再拿出心力去面对这个家。却没想到,三天之后,岑小双用这份沉重到拖累的母爱,再次给了她血淋淋的一击。
Ch.11 他们始料未及的“周一见”
周一清晨,纪舒遥还在早高峰的路上堵着。
她焦躁地用手指哒哒哒点着方向盘,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八点二十七分,距离公司还有两个红绿灯。
谢天谢地,连着两个都是绿灯畅行,纪舒遥正为这周有个小小幸运的开端而窃喜。
眼看着将将能够卡在三十到达公司,她甚至已经掏出了手机,时刻准备着进入打卡范围。
千钧一发之际,来电铃声骤然响起。屏幕上赫然出现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即使她把周翊的手机号删掉,那几个数字的排列组和却早已烂熟于心。她稍稍一愣,还是卡在三十分开进单位大门的一刻,按下了接听的按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