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连月牙儿都透着健康的粉润,像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卫元卿盯着那只手出神。先不论传说中那个造反的人是不是九王爷,至少在她的印象中,九王爷是一个极好的人。他温文尔雅、随和有礼。为何要生出忐忑之心呢?只因那些流言蜚语?卫元卿有些惭愧,她最清楚陷入谣言中,却无法自证的痛苦。况且,如果真是九王爷造反,她应该高兴才对啊!这不就是她期待的,鹤瑾年的‘福报’?“九王爷……”
“五姑娘。”
男人抱着软软糯糯的小公主缓步靠近,卫元卿起身行礼,“臣女卫元卿……”
“不必拘礼。”
鹤玄之伸出一只手虚扶着,打断少女的客套。
他的手,极好看。
指尖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连月牙儿都透着健康的粉润,像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卫元卿盯着那只手出神。
先不论传说中那个造反的人是不是九王爷,至少在她的印象中,九王爷是一个极好的人。
他温文尔雅、随和有礼。
为何要生出忐忑之心呢?
只因那些流言蜚语?
卫元卿有些惭愧,她最清楚陷入谣言中,却无法自证的痛苦。
况且,如果真是九王爷造反,她应该高兴才对啊!
这不就是她期待的,鹤瑾年的‘福报’?
“九王爷……”
“五姑娘……”
两人同时开口,均是错愕片刻。
卫元卿笑着道:“殿下,您先说。”
鹤玄之微微颔首,“听闻定远侯夫人未到京都前,曾是苗疆圣女?”
卫元卿被问的一愣。
毕竟所有人提起定远侯夫人,指的都是徐氏。
而她的母亲,只是一个‘先夫人’。
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定远侯夫人称呼王氏,卫元卿心中颇为感慨,点头称是。
“那便寻对人了。”
男人的声音清润,如涓涓流水一般悦耳动听。
艳阳高照,落在他琥珀色的瞳仁里,波光潋滟,如同美玉,带着无法掩饰的光芒,又似藏了数不尽的缱绻温柔。
被这样的目光盯上片刻,你可能就有点飘飘然,觉得你是这世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
卫元卿忙收回视线。
人家本就生了一双多情眼,前世看着她的时候大抵也是如此?
那时他们可一点都不熟,见面顶多唤上一句‘九皇叔’。
现在想来,他之所以与太子府亲近,或许是因为卫元娴。
想到这样清风霁月般的男子会喜欢一个毒妇,卫元卿便觉得心痛。
既然想从人家那里寻求帮助,至少也要提醒他一番才是。
一,卫元娴并非良人。
二,遇刺之事可能还未发生。
如若未发生,自然最好,至少能让他避开腿疾的命运。
他这样的人,不该一辈子坐在素舆上。
或许自己的重生,可以让他在谋反之路上更加顺畅!
“殿下可是故意引我到这里的?”
既然想成为他的助力,那便不能愚蠢。
卫元卿这个问题几乎是肯定的。
“五姑娘聪慧。”鹤玄之倒也没掖着藏着,屏退除了十六公主的所有内侍,他从小石榴腰间挂着的香囊里,取出一张折成指甲盖般大小的纸。
“这是苗疆圣女与大祭司传文书专用的语言,我身边无苗疆之人……”
温润的声音还在继续,卫元卿却被那张打开的信纸吸引,上面的文字,与徐氏给她那一沓文书里记载的一模一样!
她就觉得在哪里见过!
那是在母亲祭祀所在密室石壁上,有一些这样似鬼画符般的字体。
因着是不小心误闯进去,还被外祖训斥一顿,卫元卿只隐约记得见过,一时倒真没想起来,竟是圣女与大祭司之间的密语?
那徐氏给她的那些文书,多数都是母亲与当时大祭司来往的书信?
内容……会是什么呢?
徐氏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该不会是……
“五小姐?”耳边,男人的声音将她思绪拽回,“不认得也没关系,我已派人去苗疆请现任大祭司。”
卫元卿:“?”
真不是她今日又蠢又呆。
实在是这位九王爷的画风太清奇!
你说你既然已经去苗疆请了大祭司,人家甚至能给你直接破译这文书上的秘密,为何还来问我?
卫元卿甚至有一种错觉,九王爷是知道她的为难之处,专门来提点她的?
不过怎么可能呢?
虽然她将母亲的遗物要回来不是秘密,但让小桃去询问柳良,是两人之间的密事。
他一个身处宫中的王爷如何得知?
就算真的知道,又为何要帮她?
卫元卿心中困惑,面上却不动声色,“那殿下的意思是……”
“唔,前些日子,听闻我那不争气的侄儿去侯府,气坏了老太君。”九王爷没有接这个话茬,反而又提起了广贤郡王,“他自觉有愧,便要太医去侯府为老太君诊治,被我拦下了。”
卫元卿:“?”
咱先不说拦不拦太医这件事。
这九王爷怎地越发奇怪?
她印象中的九王爷虽然为人温和,却少言寡语,大多时候只会用微笑应对所有事,再加上腿疾,除了在太子府见过几次九王爷,他似乎不会出现在任何场合,也不会与任何人攀谈。
卫元卿还是第一次知道……
这位九王爷是个话痨啊,话咋那么密呢,有点插不上嘴。
“殿下……”卫元卿想着,既然九王爷主动提起了祖母,那正好提一下她今日前来的目的。
谁知,淮亲王爷的话,是真的插不进去。
他似乎有些紧张,用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继续道:“五小姐别恼,你有所不知,太医院全是一群废物,我这里刚好有一位姓薛的大夫,医术极佳,坊间都称他为薛神医,请他去侯府为老太君诊治一二,可好?”
担忧卫元卿不信,男人连忙又道:“你若不信,便请太医们一块儿去,自会分辨出我话中的真伪。”
卫元卿:“……”
她傻呆呆地站在那里。
人,已经麻了。
九王爷可不仅仅是奇怪了。
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
她心里想什么,便来什么……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你本来要去山上打一只大老虎,这老虎在印象中是凶猛可怖的,你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结果,这只老虎自己跑下山,对着你露出肚皮,撒娇卖萌、讨巧卖乖。
这,谁不迷糊?
“九王爷,那个……您还好吧?”
卫元卿深深地担忧,遇刺之事难道已经发生了?
九王爷伤到的不是腿,而是……脑子?
他看起来不太正常啊,怎么都觉得与他怀中憨憨的小奶娃……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