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明月是个明白人,才不懂皇后的意思。”她给皇后斟了一杯茶,又似有若无地接着说,“本座乃上玄家主,虽为女子,但也是朝臣,娘娘不在后宫呆着,来臣的府中——可有想过后果?”“……”皇后愣了一下。“若本座是个男子……”话间,她瞟了皇后一眼,“传到大帝的耳里——怕是不好听吧?”“这个……”皇后没想到明月会这么说,倒让她另眼相看了。“大人言重了。”她忙换上一副笑脸,转移话题
“那你们不在监事院待着——跑来后宫做什么?”说完他指了指二人,“不就是皇后召见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本宫召见两位大臣……”正在这时,一老妪扶着皇后走了出来,她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死死瞪着育世爵,“你有意见?”
东方育连忙行礼后退了几步,他知道这个女人仗着世家后台硬,儿子生得多,在后宫行事颇为大胆。虽然她现在上了年纪,侍寝少了,但她手上还有两个南荣一脉的侄女,也为大帝生了一窝。年长的都已挤入公爵以上的头衔,使得她底气十足。她要横着走,其他人都得让道。
“儿臣——儿臣不敢。”育世爵忍气回应,“只是嫂嫂在入宜州城之前身体好好的,却不明不白的惨死于乾王的地盘上……”
博义看皇后脸色难看,一直扯着他的袖袍。
两位监察使自皇后出来,就被她摆手支走了。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皇后严厉地训诫,“你身为护送队的主将,却扔下世家女眷逃生,若不是我儿有怜悯之心——让这些人入了城,估计早成了猛兽的口粮了,你不感激乾王——还想嫁祸于他?”
“姐姐息怒……”
突然间,濮阳贵妃老远就小跑过来,“是妹妹教子无方,这不——正要将他叫去院里训诫。”
她在宫里待了许久不见儿子过来,便来门口看望,正好碰到皇后在训话。
她冲着皇后和颜悦色,转头一把扯开育世爵,“还不去母妃的殿内面壁思过?”
育世爵原本不想走,是太傅拉着走的。
皇后挑眉一笑,心里很不痛快,走到濮阳贵妃面前,憎恶地说,“本宫在训世子,谁让你插嘴了?”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耳瓜子就甩去了贵妃脸上,“别以为儿子立了点小功——就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本宫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小人。”
“妹妹受教了。”濮阳贵妃强压着心中的愤怒,低头行礼认错,“是妹妹没管好儿子,惹得姐姐不快。”
“再有下次——本宫就直接送去见祖宗!!”她说着就重重地推了贵妃一把,差点没将她推倒在地。
看着她大摇大摆地离开,贵妃松了一口气。低头行礼站在原地,直到皇后的仪仗队消失不见。
“娘娘。”贴身老妪看着贵妃脸上的指印,满面心酸,“奴去召个木术师来给娘娘疗伤吧?”
“算了,死不了。”贵妃摸了摸脸,满面怒火地奔向自己的住处,看着儿子就给了他一记耳光。
“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你大哥、二哥那样长点脑子?”她边说边让老妪拿来‘家法’——一根竹条,使劲抽打。
“回城的世家女眷都在指责你弃人而逃,你倒好——不以大化小,反而觉得自已的翅膀硬了?要去和东宫作对?”她拎了一把育世爵的耳朵,“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贵妃息怒。”太傅跪地求情,“是博义没有教导好世爵。”
贵妃瞥了他一眼,没当一回事。扭头冲着儿子继续发火。
“本事没长,惹事的本领倒日益渐长了!!”
“你二哥支走你,就是要保你小命,你不但不珍惜,还尽生些事端来!!”
育世爵一句话也没回,倒是流了几滴男儿泪。
他刚刚抬头看到了母亲脸上的手指印痕,知道她被欺负了,而自己却没办法保护她,心里很沮丧。
贵妃此时也打累了,伤心地坐回了大堂凤椅上。
半晌才指着儿子说,“去瑞王府守着,在你二哥没回来之前,不准踏出王府半步。”
支走儿子,她心里忐忑不安,很怕这个儿子有横祸降临,又去求了枢皇爵照扶一二。
育世爵垂头丧气地跪安,在路过国师府时,看到皇后的仪仗停在门口,知道她是去给明月施压。毕竟,这些人当中——有头衔又能说上话的就只有她了。
只要明月不吱声,不但扳不倒乾王,反倒会把自已送进监事院去。
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找明月,进屋就直奔主题,没半点拖泥带水。
“本宫今天过来——就是给明月家主打声招呼,在太安城——很容易祸从口出。”
明月不以为然。她很看不惯皇后的态度,按爵位来讲,她虽母仪天下,但手只能伸向后宫。
后宫嫔妃是没有干政的权力的,她意有所指的暗示,无非就是乾王的事情了。
“还望皇后娘娘明示,本座听不懂娘娘的哑语。”
皇后虽无实权,但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到这里,明月也不能坐正堂椅子,当然,皇后也不能。
明月传承的不光是世爵、还有军爵。在公爵以上的军爵面前,就当是皇后也不能去坐正堂主位——对朝臣重将指手画脚。
两人坐在正堂中央品茗,各怀鬼胎,气势互不相让。
‘她是蠢还是故意听不懂?’皇后有些迟疑。
“你应该是个明白人!”她仍没挑明。
她看不懂明月的心思,因为她的举动就像男人一般,没有半点女人的扭捏与含蓄。
这两样东西就像不存在于她的身上,让她有些不敢放肆,上玄家族在大帝心里还是有些份量的。
“就是因为明月是个明白人,才不懂皇后的意思。”她给皇后斟了一杯茶,又似有若无地接着说,“本座乃上玄家主,虽为女子,但也是朝臣,娘娘不在后宫呆着,来臣的府中——可有想过后果?”
“……”
皇后愣了一下。
“若本座是个男子……”话间,她瞟了皇后一眼,“传到大帝的耳里——怕是不好听吧?”
“这个……”
皇后没想到明月会这么说,倒让她另眼相看了。
“大人言重了。”她忙换上一副笑脸,转移话题,“本宫过来——就想给大人送些礼,听说大人要下嫁璃世子了。”说完,她挥手让老妪将礼物抬进来,“璃儿活了几十载,就当是给破身冲个喜!”
明月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