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与楚漾朝夕相处,阿墨好似已经习惯了楚漾的存在。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即将消失,她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抹无法言说的酸涩。与阿墨一样,绮雨、追光、临风,他们与楚漾幼时相识,大家相互陪伴,出生入死,他们早已把彼此看作亲人。看着自己的好姐妹、好兄弟一步一步走向死亡,他们心中的难过与悲伤是无法言说的。绮雨眸中的泪在看见楚漾那一刻,便流了下来。而临风与追光,眼里也有水雾弥漫。他们是死士,
待一个时辰到,绮雨推门而入时,楚漾已然毫无意识,昏厥了过去。
绮雨焦急万分寻来魏伯。
“能撑过来,十一确实毅力非凡。好多人服了这药,都受不住这痛,自戕的大有人在。带她去公子房里,时候到了。”
魏伯眸中满是赞叹,他行医几十载,这换血之术也用过八次,只有一人服药之后撑了过来,由此可见,楚漾有着非凡的毅力。
“十一……主子若是知道你为他如此,怕是……”临风在一旁静静注视着昏厥过去的楚漾,不由得出声,可是越往下说,他却不敢去想了。
临风将楚漾打横抱起,向着苏景意的房间而去。
此时的楚漾,脸色苍白,昏迷中依旧咬着牙关,眉头紧锁,好似还在强忍着浑身的痛。任谁看见,都会忍不住心疼她。
临风将楚漾放在苏景意身侧,两人同榻同枕。
因此时楚漾还着着女装,这一幕看在江晚月眼里,显得异常扎眼。
她眸光微动,继而转过身去,不去看榻上那两人。
片刻之后,魏老屏退众人,只留临风一人护在屋内。
魏老从随身医药包中拿出一排银针,扎进楚漾和苏景意的人迎穴、肢麻穴、脐上穴、沟中穴。
随后拿出一把利刃,在烛火上炙烤一番后,来到楚漾和苏景意身侧,分别划开了两人手腕处动脉,继而将两人手腕伤口相贴。
“临风侍卫,烦请运转内力,助两人血液交换。”魏老转身看向临风。
临风闻声,立马来到塌前,在两人手腕处运转内力。
随着临风内力助力,苏景意发黑的毒血一点一点流入楚漾体内,而楚漾殷红的鲜血也缓缓流入苏景意体内。
大约过了半炷香,魏老才叫停临风,随即给两人止血包扎。
此时的苏景意,面色微转,很明显,这换血之术效果不错。
江晚月看着略有好转的苏景意,心内的担忧才少了几分。
阿墨看着早上还与她嬉笑打闹的楚漾,此时却面色如纸的躺在榻上,突然心内感慨起来。
这些日子与楚漾朝夕相处,阿墨好似已经习惯了楚漾的存在。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即将消失,她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抹无法言说的酸涩。
与阿墨一样,绮雨、追光、临风,他们与楚漾幼时相识,大家相互陪伴,出生入死,他们早已把彼此看作亲人。看着自己的好姐妹、好兄弟一步一步走向死亡,他们心中的难过与悲伤是无法言说的。
绮雨眸中的泪在看见楚漾那一刻,便流了下来。而临风与追光,眼里也有水雾弥漫。
他们是死士,早已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准备,可是,他们却从未想过自己身边的人会先死。
“这是药方,十一醒后便给她服用,会延续她的性命。大家都出去吧,让他们好好休息。”魏老拿出一个药方,交给了临风,随即将一行人赶了出去。
临风拿过药方,不敢耽搁片刻便去抓药了。
江晚月有些不舍的看了苏景意一眼,随即跟着一众人走出了房tຊ间。
房间内,雕花檀木古床,纱幔低垂,隐约可以看见两人的身影。
女子容色俏丽,男子面如冠玉,她安静的躺在他的身旁,两人的手还无意识紧挨着,宛如一对相爱的璧人。
楚漾这一生都不敢去想的事,在这一刻无声无息的实现了。
……
楚漾醒来时,已是半夜子时。
她缓缓睁开眼,身上的疼痛之感已褪去。她微微侧头,便看见了一旁的苏景意。
见苏景意乌黑的唇色有隐隐褪去的迹象,楚漾知道,他们第一次的换血之术已然完成,而且成功了。
楚漾的唇角不由自主划过一抹笑意,她虽在走向死亡,可只要苏景意在走向生机,她这颗心便是欣喜的。
欣喜之后,楚漾才恍然发现,她竟然与苏景意同寝同榻,只一瞬,她眸中便布满羞涩。
忽而,她又猛然想起了什么,那一瞬的羞涩立马变成了难堪。
她不能躺在这里,苏景意不喜自己,他爱的是江晚月,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与他同榻,他肯定会不高兴。
想到这,楚漾艰难的撑起身子,想回到自己的房间。
可是,不知道是白日里服的那药的缘故,还是苏景意血液中毒液的影响,此时的楚漾四肢酸软无力。
好不容易强撑着起了身,脚却在着地的那一刻,瞬间瘫软,整个人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门外的临风敏锐的发现了屋内的动静,立马推门而入。
“十一,你没事吧?!”临风赶紧扶起楚漾,焦急万分。
“我没事,只是没站稳。”楚漾嘴角扯出一抹笑,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现在的身体,需要好好休息,还是躺下吧。”临风说着便想将楚漾扶上苏景意的床榻。
“我是奴才,怎可沾染主子的床榻。临风,你还是将我送回自己房间吧!”
楚漾眸中涌现出一抹酸涩,在她心里,能有那么一刻,她便已知足,她不能贪恋。
临风一眼便看透了楚漾的心思。
此时此刻,他心内纠结不已。楚漾就要不久于人世,他该不该将主子的心意告诉她。
可是,主子之前的命令警告之声还萦绕耳侧……
纠结片刻,临风还是将已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不是苏景意,他无法判断,他是否愿意他的爱意被她窥见。
“好……我带你回房。”临风的声音有些沙哑哽咽。虽然已经做了选择,可是对楚漾的惋惜与同情依旧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楚漾被临风打横抱起,回眸看向苏景意,看着他,一寸一寸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她竟然在此刻开始庆幸,庆幸苏景意爱上的是江晚月,而不是自己。他不爱自己,那醒来后,便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太过难受吧!
楚漾回到房内不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今日的她,实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