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解开包装袋,“你不是要吃鸡爪。”说出口的话还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无奈。温柠听见好吃的,又没心没肺起来,“哇——沈大厨,你上辈子不会是什么厨神吧。”虽然她这段时间是有点意见,但不可否认,沈淮序每天做好的饭还是挺好吃的,比外卖要好很多。沈淮序就静静的看着她神级变脸,一前一后,仿佛是两个人。他暗笑了下,把需要用到的东西都从冰箱里拿出来。沈淮序手长腿长,仪态
“我能不能每天都来闻这个味道?”温柠站在一旁, 眼巴巴看着他。
沈淮序愣了一瞬,很快又想起来这段时间看的资料,孕妇孕期有可能出现一些奇怪的癖好。
比如:脾气骤变、忽然对某种食物嘴馋、喜欢闻某种味道……
他看着水产区, 有个大爷坐在旁边, 手里拿着钓鱼竿,正在……钓水箱里的鱼。
还有条花斑色的鱼, 突然从水缸一跃而上,水花在地板上溅得到处都是。
浓重的鱼腥味不由分说钻进鼻腔, 沈淮序眉头微微皱了皱。
温柠看他没说话,以为又要拒绝, 当然不甘放弃。
刚想辩解,就听到沈淮序忽而开口, 语气平静地问:“每天?”
温柠以为见到希望,迅速小鸡啄米般点头。
“可以。”沈淮序松口。
前面她说什么他拒绝什么, 现在又答应的这么快。
温柠莫名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看着他, 犹疑着又确认一遍, “真的?”
沈淮序点头。
随后又清清淡淡撂出一句, “你早上起来散步, 就可以来。”
“……”温柠不可思议一秒, 随后反应过来,瞬间愤怒,“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告诉你!”
早起吃早饭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现在还要她早起散步。
她是25,不是75。
谁家25岁天天早起散步——
“不闻算了。”
沈淮序唇角轻牵, 手推着推车, 作势就要走。
温柠难以置信,这人一定是谈判高手, 要不就选在她狼狈的时候,众所周知,人狼狈的时候,是很脆弱的。
要不就拿捏她的需求,反正,她是占据不了一点高位。
温柠条件反射就揽住他的胳膊,作势理论,“你不是还要上班吗,怎么带我来这里?”
“院长已经给我强制休假了。”看出她的疑惑,沈淮序补充一句,“从后天正式开始。”
“在家专门陪你。”
“……”
工作狂竟然会休假?
温柠侧脸,又撇了撇嘴。
这语气,哪是陪她,监管她还差不多。
回去的路上,温柠瞥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恨恨给周舒桐发消息,【结婚能不能七天无理由退货!!!】
怎么能有人对健康有这么执着的追求,他的人生梦想难道是每一个身体指标都拉满,然后毫无偏差的活到120岁吗?
周舒桐回:【我妈这tຊ两天也催我呢,要不你过两天陪我相亲去吧】
她知道,温柠的脾气上头上得猛,但是来也快,去也快,与其安抚,还不如转移话题。
温柠:【他不光让我早起,现在还逼我去公园散步】
【我可是25岁的年轻人】
周舒桐:【但这确实也是为你好,总好过那些结婚怀孕以后,拿捏住老婆跑不掉就当甩手掌柜的人。】
【也就他这样,才能管住你,要是换个好说话的,你指不定不配合呢】
温柠无语,怎么怀了孕以后,孕妇好像成了她唯一的身份,沈淮序、江女士每天都是什么对孕妇好,什么对孕妇不好……
可她不止是个孕妇……
她还有很多种身份,她是个小说作者、她是个25岁的年轻女性、她习惯了某种生活……
就算她什么身份也没有,她也可以只是温柠。
为什么怀孕就要被区别对待。
之前权当是代沟,现在连桐桐也这样。
周舒桐:【说真的,周末相亲,你要不要来,就当见证下物种多样性】
温柠咬咬牙,【来!】
转头看驾驶座上的男人,又越看越不顺眼。
气不过,温柠解开副驾驶安全带,探出身子就要去拿放在后座的零食。
对车自动发出的滴滴声熟视无睹。
刚刚买完鱼,推着车又经过零食区,不管他说什么,温柠是一定要买。
她在前面拿,沈淮序在后面看着配料表检查,确保没有添加和反式脂肪酸才放进购物车里,但还是拦不住,堆了一车的垃圾食品。
从超市出来已经天黑,雨下的不小,隔着窗户都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沈淮序看她一眼,“干嘛呢?”
温柠看都没看他,随口一句,“我饿了。”
“一会儿就到家了。”沈淮序下意识道。
又因为脱口而出家这个字,下一秒怔了半瞬。
他一手扶着方向盘,又怕她摔着,右手不自觉伸出去虚掩住她的腰身:“晚上想吃什么?”
温柠探着手拿了半天才坐回去,毫不在意道:“随便。”
沈淮序:“现在有没有忌口的味道?”
挑食有时候是免疫系统和大脑对身体的自我保护,在帮助人的身体对比过敏原可能引起的伤害,所以如果厌恶某种食物,也可能是因为身体向大脑传递信号,某种食物有引起过敏反应的风险。
孕期尤甚。
温柠有自觉莫名其妙。
但他对怀孕的重视,让她莫名窝火,说出口的话也生硬不少:“很多。”
沈淮序偏头,察觉出她语气有些不对,但看书里说孕激素会导致情绪波动,只耐着性子问。
“馄饨?”
温柠埋头在袋子里翻,利落拒绝,“不吃。”
“辣子鸡丁?”
温柠摇头,“一股味儿。”
“白灼虾?”
“太淡。”
“炒饭?”
“不——吃——”
沈淮序在心底叹了口气,又问:“那你想吃什么?”
温柠最后翻出来包薯片,青瓜味的,像只嘴硬的猫:“随便。”
恰好红灯,他轻轻踩刹车,偏头瞥了眼,“没清洗的情况下,每个手上平均会携带1000万个细菌,包括大肠杆菌、伤寒菌、痢疾菌……。”
“我知道——我知道——有细菌,吃进去不干净。”他没说完,就被温柠故意拖着长音打断。
她撕开包装袋,一脸听不进去的样子,“但是你没听说过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薯片丢进嘴里嚼的咔嚓响。
而后又是阴阳怪气的开口发难:“醒一醒沈大夫,你不会绑定了什么,不把自己当医生就会被电击的系统吧?”
车里气氛莫名其妙,但沈淮序也没跟她争辩。
绿灯亮,车子一路行驶回小区。
两袋子的东西都在沈淮序手里,温柠抱着手里那袋薯片,从地下停车场一路走回家。
一路还算和谐。
直到拉开门的一瞬间——
沈淮序动作明显滞了下。
因为目之所及,原本极简到空旷的客厅,几乎被变成游乐场,到处都是色彩斑斓充满童趣的摆件,被堆叠的琳琅满目。
入户的门口也被铺了地毯,浅棕色,上面被绘了一行字:Something wonderful is going to happen。
而大刀阔斧改造了房子的人,对此不以为意,换了鞋就坐回沙发上,抱起小猫在怀里逗弄。
他对空间和物品和都有使用习惯,桌面不会有杂物、门口鞋子不会乱摆,窗帘褶皱必须一致、穿过的衣服也要高温熨烫以后才会挂进衣橱、用完的东西一定放回原位……
对杂乱无章的收纳极其厌恶。
但现在,地毯上凌乱丢着几个毛绒玩具,黄色的鸭子、紫色的熊、橙色的胡萝卜、无一例外都丢在地上,还有包她吃了一路还没吃完的薯片……
不知道一天之内,她是怎么能把屋子变成这样的。
沈淮序眉头皱了皱,连带着太阳穴好像也隐隐发胀。
他换了鞋,又顺便把她踢乱的鞋子摆正,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把东西都收拾出来了?”
温柠手掌挠着小猫的下巴,勉强分出去一抹眼神,说的理所应当。
“嗯,你房子太空了,我住不习惯。”随后又想起他的说话风格,补充道:“有研究表明,无序的环境,可以让人的思维更灵活,那肯定也有利于培养宝宝的创造力。”
说完这句话,温柠又盘腿坐回沙发上,手里拿着逗猫棒晃来晃去。
从沈淮序手术前,拿到温柠那张怀孕报告单开始,结婚在他心里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过之前无论是住在隔壁还是见家长、领证,都没让他有什么婚姻的感觉。
但现在,看着这满屋子花里胡哨的颜色。
他才意识到,真的有人入侵了他的生活。
又想到以后,如果孩子出生了,估计只会比现在更甚。
但沈淮序现在还不知道,未来他的生活会更加天翻地覆。
——
第二天一早,去医院之前,沈淮序又敲开温柠的门。
前天晚上她刚住进来,进房间还不觉得,但现在这间卧室好像易了主,鼻腔里铺天盖地都是浆果的馥郁甜香。
他只站在门口,淡淡道:“早饭好了,要不要起来。”
温柠卷着被子翻了个身,呜呜哝哝,沈淮序以为她说什么,没听清,这才走进了问:“什么?”
“你好烦啊——”她拿枕头捂住脑袋,昨晚本来就烦,现在积压的情绪一下子绷不住了。
“我现在不是你的病人,也不是你日程表里的数据!”温柠带着一丝愠怒,侧过脸不理人。
沈淮序看她的样子,忽然好像意识到什么。
“温柠,我也是第一次。”
寂静中,沈淮序缓缓开口,像是在斟酌措辞。
温柠原本背对着他,脑袋埋在枕头里,这下没动静了,只眼睛眨了眨。
“我也是第一次结婚,第一次照顾怀孕的人……”
他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清冷低磁,只是相比往常,要温和很多。
温柠始终没转身,但就是能感觉到男人站在她身后,嘴上说着温和的话,但传递过来的姿态又好像不容拒绝般桎梏。
“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我很抱歉。”
他道着歉,像是安抚。
温柠抿着唇,情绪就这么被平复了不少。
“早饭放在微波炉里,我去医院了,吃的话记得加热。”
她躺在床上动了动身子,表示她听到了。
“噢——我知道了。”随后也觉得25岁,还莫名其妙跟人闹别扭有些奇怪,隔着被子闷闷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果然出去了,温柠竖起耳朵听到关门声响起,才一把掀开被子露出鼻子呼气。
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明明他就进来一会儿,她房间里香薰散发出来的味道就夹杂了另一种气息。
——怎么存在感就这么强!
***
等沈淮序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接近傍晚,中午医院送过来一个车祸严重的病人,一场手术,又连做了好几个小时。
还没换下手术服,先拿出手机发消息。
【刚下手术,饿了吗?】
这几天他都会早上提前做好早饭和午饭,放在冰箱里,等她醒了再加热。
晚饭就等回去了再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今天因为手术,时间推迟了。
他原本以为她会不回复,没想到还是秒回,【还行】
洗手护士收拾完手术室,推着医疗器械出来,磨蹭了好一会儿。
看到走廊另一侧男人换下手术服拐出来,才忙不迭直起背跟上去,“沈医生,一会儿一起吃晚饭吗?”
沈淮序淡淡tຊ婉拒,“不了,还得回家给老婆做饭。”
声音低哑温柔。
随后仍旧埋着头,边往办公室走边回复消息:【明天休假前要把病人的资料交接一下,估计会晚一个小时】
【有家私厨,是朋友开的,我让人先给你送个晚饭?】
只有洗手护士站在原地,愣了神。
视线在那抹背影上久久挪不开。
手里的托盘都没拿稳,还是差点掉下去,她才从叮当响里回过神来。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回家?给老婆做饭?
沈医生有老婆了???
温柠看着聊天框,除了他背教科书的时候,这应该是她见他说话字数最多的一次吧。
但还是嘴硬:【不用,我不饿】
见她拒绝,沈淮序也没再坚持,只说:【我尽快回去】
温柠:【我没有催你的意思】
沈淮序:【我知道】
从办公室离开之前,沈淮序把手上病人的资料都整理好,跟其他医生交接。
有人笑道:“小沈,真没想到这群年轻医生里,你竟然是最先结婚的,还以为照你的性子,得吊车尾呢。”
有人接话:“我就说这段时间怎么下班这么积极,原来是家里有人等了。”
沈淮序核对着数据,他也没想到,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毕竟都是一个科室,温柠在的时候,大家都有所耳闻,只是当时没敢八卦,现在又重新翻出来,“这都结婚了,之前在医院怎么也没听你说?”
沈淮序回得游刃有余,“一直都是未婚妻,之前闹矛盾了。”
几个老医生脸上都挂着过来人的笑,调侃了几句,说自己家里也是母老虎。
母老虎——
沈淮序勾唇轻笑,窝里横的纸老虎还差不多。
“你这婚结的也挺出乎意料的,毕竟医院上上下下都以为你喜欢温柔文静的,没想到完全反过来。”
有医生在科室里也见过温柠,挂着吊瓶也得上游戏,后来不输液了,不是在病房抱着电脑敲敲打打,就是在外面走廊或者医院公园乱跑。
那一身使不完的劲儿,不像刚做完手术的病人,比他们家里三岁的小兔崽子还有精神头。
沈淮序收起笔,把东西归好,没多言,只道:“家里是挺热闹的。”
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闹脾气。
等他到家已经差不多8点,推开门,看到温柠正半蹲在地上,弯腰在柜子里不知道找什么。
白嫩光洁的胳膊和小腿露在外面,抬手时,衣服跟着往上,遮不住一截腰肢和尚且平坦的小腹。
他换着鞋开口问:“在找什么?”
温柠抬头,看到男人正单手解着领带,随手放到玄关处的挂架上,一边走过来。
她眨了眨眼,“我想拿盘子,洗水果。”
沈淮序走到旁边,伸手打开上面的柜子,一溜儿,全是各式各样的盘子,但无一例外没什么花色。
黑色白色,应有尽有。
怀孕不能提重物,超过四斤就有流产的风险。
他刚想说医院里因为各种原因流产的案例:在家晾衣服流产的、拿柜子里的东西流产的、剁饺子馅流产的……
转头又想起她早上说的话,只交代了句,“你去坐着,我来洗。”
温柠感觉自己在被当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对待,不过也挺好,乖乖又坐回沙发上抱着猫玩儿。
自从养了猫,她都不用再在手机上云吸猫了。
直接吸的效果可好太多。
沈淮序把水果洗好,盘子端给她以后又转头回厨房做饭。
温柠看他从冰箱里拿出昨天在超市买的鸡爪,忽然来了兴致,问:“你要做什么?”
沈淮序解开包装袋,“你不是要吃鸡爪。”
说出口的话还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无奈。
温柠听见好吃的,又没心没肺起来,“哇——沈大厨,你上辈子不会是什么厨神吧。”
虽然她这段时间是有点意见,但不可否认,沈淮序每天做好的饭还是挺好吃的,比外卖要好很多。
沈淮序就静静的看着她神级变脸,一前一后,仿佛是两个人。
他暗笑了下,把需要用到的东西都从冰箱里拿出来。
沈淮序手长腿长,仪态绝佳,温柠以前没注意过,现在才发现他站在厨房做饭的时候,身段特别好看。
拿过小米辣、大红辣和干葱都切好放在透明的料理器里。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肤色本就偏白,又常年待在医院的室内,愈发显得冷白,握住红椒的时候,一红一白,视觉碰撞,分外显眼。
一时间,安静的厨房里只有刀剑落在砧板上的碰撞声,突然,他停下来,问:“要吃多少辣?”
温柠先是下意识回了句,“再放点儿吧。”
随后又意识到偷瞄就这么被发现,抿了下唇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么会做饭?”
他对工作的执着精神,让她一度以为这人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才对。
沈淮序戴着手套,切开柠檬往调料里挤,用力时,凸起的青筋沿着手背,一路往袖口里延伸。
他淡淡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出去念书以前,老头子把我送到餐厅后厨学过。”
“……送餐厅?”
“国外的饭不好吃,总不能把自己饿死。”
她想起来,“你今天说的那个?”
沈淮序“嗯”了声。
温柠没想到,但瞬间觉得这人更变态了,不光是个手术机器、科研机器、现在连做饭都是专门培训过的厨房机器……
但显然,她现在对他手里的鸡爪更感兴趣。
她看他插上插头,用搅拌机慢慢搅拌刚刚放进去的食材。
温柠突然也来了兴致,有些手痒:“我帮你做饭。”
沈淮序看她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欲言又止。
好在想出了个简单的活,拿过装着鸡爪的盆,挑出一个给她看,“看到鸡爪上的指甲了吗?”
温柠欢欣雀跃点头,“看到啦——”
沈淮序转身拿过一把剪刀递给她,“你把这些指甲都剪掉。”
语气有点像——就这个,拿去玩儿吧。
但温柠没发现,只扬声应好,然后说完就转身离开。
沈淮序还没纳闷出来怎么回事,一偏头,就看到她穿上了围裙,戴上了手套,装备齐全。
一副差生文具多的样子。
厨房里,暖黄的灯光从壁炉倾泻而下,一小方天地里,男人手中熟练地切着菜,眼睛还是不是注意着旁边的人。
温柠做饭的时候嘴也不闲着,剪了一个就举起来问,“这个长度?”
“这样就行。”
“这个边缘要剪吗?”
“剪掉吧。”
……
直到剪完半盆,沈淮序看了眼鸡爪上坑坑洼洼的指头。
——不知道,她的‘刀工’怎么能这么写意。
等她剪完再抬头,发现沈淮序正在处理鱼,还是活的。
她以为会是什么鲜血淋漓、血花四溅的场面。
因为以前看人杀鱼,不是吱哇乱叫拿刀乱拍,就是打开水龙头,试图把鱼淹死。
但他全程面无表情,平静的像是在做什么科学实验。
手上拿着针,不知道扎了哪里一下,一条鲜活的鱼瞬间就不动了。
温柠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做到的?”
沈淮序淡淡道:“医学博士的必修课。”
温柠:“什么鱼都能用这种方法吗?”
沈淮序处理鱼处理的慢条斯理,温柠仿佛看到了一种平静的疯感,或者说冷静的变态,还是杀人不眨眼的那种。
果然,下一秒,她听到他说:“有脊椎的都可以。”
“包括人。”
“……”
温柠怔了一瞬,下意识想摸下自己的脊椎,看看是不是没问题?
但又想起来手上手套还没摘,条件反射把手弹开,生怕手套上的油沾到皮肤上。
虽然她喜欢吃鸡爪,但人还是爱干净的。
要是沾上了,洗发水、护发素、沐浴露、身体乳……又得重新再来一遍。
温柠把盆往前推了推,“我剪完了。”
是在转移话题,又像是在邀功。
“嗯,可以了。”沈淮序接过来,让她去沙发上坐着等,说一会儿开火油烟大。
温柠要参与的情绪已经满足,也没再继续,摘下手套就把围裙放回去。
脸上又重回喜滋滋的。
直到沈淮序说:“半小时后吃饭,少吃点儿零食。”
温柠鼻尖猛猛嗅了口,好像已经能闻到泡椒风爪的酸辣味,下意识脱口而出:“沈医生真厉害,怎么什么都会,我都要爱上你了——”